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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终于有一天感受到了死亡的信息,她看什么都浑浊,身体也无一丝力气,想要拥抱一上哭泣的母亲,可抬不起一根手指头。生命的最后期,她签署了一份器官捐赠书,无偿。□□,心脏,肾脏,肝脏,皮肤,细胞……全部可以捐的,全问可以用的,需要的你们尽管拿去吧。这也许世间真有因果报应,生命伦回。好人有好报不是一句口号,种善因得善果,上苍予她重生。   中国上下五千年,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里,钟灵不偏不倚的来到了她最喜欢的大汉王朝。一个个历史书上,举足轻重的名字在钟灵脑海中略过,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他们逐序登场,脚步或重或轻,慢慢敲打后世人的心扉。   秦王朝后期,当权者酒池肉林,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陈胜,吴广第一个举起起义的大旗、刘邦项羽争霸、萧何月下追韩信,虞姬自刎乌江,吕雉专权十五年……这是汉朝,一个个鲜明的名字和故事,即使是两千年后,人们依然津津乐道。   钟灵,这一世叫刘钟灵,是的姓开国皇帝刘邦的刘,他的父亲是刘邦的二哥!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钟灵亲眼见证着自家的变化,老爹刘仲再也不用下田种地,老娘的衣服越穿越高档,懂得擦脂抹粉了顶簪带花了。房子越变越大,丫鬟越来越多,排场也越来越大。从农村的小土房,变成现在城里黄金地段的复式大别墅,高门深院。一袭旧布衣换成高档丝绸做的襦裙,胡乱扎起的乱发也挽成整齐的发髻。教习先生,按时按点来给钟灵和妹妹授课。琴棋书画穿衣打扮,礼仪,女红等等的一切技能,通透掌握更好,不行的话唬住人也行。   “小姐,快到时辰给夫人请安了。”一旁服侍的丫鬟墨菊提醒道。   钟灵又开始漫无边际的发着呆,闻言回神问道:“哦,你刚说什么?”   “现在要出发吗?到时间给夫人请安去了。“   “哦,去,现在走吧。”   墨菊准备出一套粉绿色的襦裙伺候钟灵穿戴好后,出了房门。   两栋独立的小院子,钟灵住一处,另外的是妹妹秀灵住处。外院住还住着钟灵的哥哥刘濞,刘广。   不一会人都齐聚在母亲处。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叽叽喳喳的你母亲问安,汇报今天要去干什么,昨天发生了什么有趣事。钟灵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观察每一个人,男的挺拔,女的柔美。历史上记载高祖刘邦也是帅气美男子一枚,说他身高八尺,隆准龙颜,美须髯,仪表威严,相貌不俗……等,最有力的证据说,刘邦的老丈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翁,刘邦那时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吕公见刘邦一面后就把自己美貌非常的女儿吕雉许给了他。那时吕雉的美貌连县长都倾倒。   再看这一屋妻儿老小,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二夫人,钟灵这一世的娘,乐呵呵的坐在主位,大哥刘濞说着一些趣事逗她开心。秀灵巧笑嫣然的一旁附和,气氛温馨,其乐融融。   大哥刘濞,剽悍勇猛且有野心,二十岁封候,军功卓越,既而封王。汉景帝时期,以清君侧,诛晃错为名,联合楚赵等国叛乱,失败被杀,封国被中央废除……从此一脉子孙人口如历史上的昙花一现。   二哥刘广德哀候,子孙后代多年承候爵,后裔兴旺。东汉出现刘崎和刘宽。隋唐时期形成刘氏的一大郡,弘家刘氏…..   钟灵被一阵笑声打断思路,才发现大家全盯着她。   妹妹打趣道:“阿母快看,姊姊又游神了。”   母亲乐道:“钟儿,你游神时看见什么了?”   钟灵连连摆手“没,没,没什么。”说完还心虚地看了一眼刘濞大哥。   机敏的刘濞感受到这个眼神,疑惑的问,“妹看我做甚?你这游神的毛病得改。”   钟灵更加尴尬地嘿嘿傻笑:“我得慢慢改么~”,大哥你真是敏感呀啊。   二哥刘广接话:“我总觉得妹妹的眼神很邪乎,有时看人满眼钦佩,有时又好像可怜着谁。一副神神秘秘,世事洞明的样子。”二哥你更历害。   母亲被他们逗的哈哈大笑,“广儿你妹妹才十几岁,哪里就世事洞明了?”   刘广不服,指着的眼睛说,“你们看妹妹的眼睛。”   钟灵紧张的想,别真的露馅了,让人当她是妖怪给抓起来,赶紧作出一副呆萌状,眼神无辜。   刘广,一看妹妹这耍赖样,再不是刚才的眼神,气的翻了翻眼睛赏她一个白眼。全家人又是一阵开心大笑。   母亲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气色也不错。以前农活辛苦看起来就像60岁的人,现在养尊处优,衣冠华服,白白胖胖的反倒年轻不少。说话虽然改不了高音大嗓,但总归是慢条斯理了,“前几天得了些上好的料子,你们兄妹四人一会儿去库房选几个喜欢的颜色,给你们做几件新年衣服,再选一些面料薄的做几身春裳。“   秀灵笑眯眯的接母亲话音:”我全要粉色的,姊姊不能跟我抢。”   钟灵摆摆手,大度的示意,她不要。两世为人,一颗老心也装不出嫩来。“没人和你抢那么幼稚的颜色。”   秀灵朝姊姊做个鬼脸。母亲又道,”钟儿也选些亮色的衣服吧,你的衣服不深蓝就是墨绿的,像个老太太。”   钟灵从不敢对自己的穿衣打扮过份张扬,这具重生的身体本就漂亮非常,虽然稚嫩但皮肤白皙,四肢修长。一双眼睛尤其漂亮,眨眼间眸光一闪一闪的。外时空穿来的本来就心虚,再出彩张扬点,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钟灵心里会更不安的。钟灵婉转的对母亲道:“谢谢母亲,我还有很多衣服呢,够穿好久了。”   二夫人对这客客气气的孩子也是没办法,俗话说会撒娇的孩子有奶吃,这一棍子打不出个声的孩子,即使是母亲也越来越看不透她的想法了,对谁都亲近,但好似对谁也疏离。母亲无奈道:“让你选就选些吧,不喜欢粉色,选些鲜黄色,新绿的。现在家里不比从前,灵儿和绣儿都要学着打扮自己,让自己更高贵。”   两姐妹点应:“是”   母亲摆摆手说,“大家散了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情。”   一会儿女们走了后,钟灵母亲问旁边服侍的婢子说:“阿娟啊,你说大嫂来是什么事?厨房可把饭菜安顿好?” 高嬷嬷名高娟,也算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开府至今,颇得母亲赏识。高娟道:“回夫人,我看厨房采买了很多稀罕东西呢,不会怠慢大夫人的。大夫人来的目的,老奴不敢乱猜。您看是为什么?”   二夫人心里大略有个底,大老爷走的早。大嫂估计是来商量新年祭祖之事。   快到正午时,大夫人在众嬷嬷丫鬟的陪伴下,乘着牛车款款而来。皇族气派,果然不同寻常。妯娌见面家长里短话特别多,小辈们如刘濞,刘广,钟灵,秀灵都来给大伯母请安。大夫人令人准备了礼物,刘濞,刘广得到一端上好的黑墨,钟灵和秀灵的是一对玉镯。   大夫人夸刘濞,刘广英俊帅气,二夫人客气道,“大姐您谦虚了,您的儿子刘信文武全能,才高八斗。”   大夫人又拉着的钟灵的手左看右看,忍不住赞叹:“真水灵,真喜人,真漂亮….”二夫人忍着得意再谦虚的说:“我这丫头还小,哪有你春儿漂亮,今天怎么没带过来?”   大夫人说:“家里学女红呢,夫子管的严,改天带来给你请安。”二夫人说:“大嫂客气,”转头瞪着钟灵和秀灵佯装怒意:“看看你们堂姐,再看看你们,让学个绣花比吃药还苦。以后看你们婆家嫌不嫌弃你!“ 大夫人乐呵了:“别吓唬孩子,不想绣就不绣吧,我们刘家的闺女现在还没人敢欺负。”二夫人喜欢听这话:“这倒是”。又对孩子们说,“你们散了吧,我和你大伯母说会儿话。”   话题果然没离开新年各项事宜。全家团圆,家庭聚会。大家一起进宫面圣。具体事宜由大夫人安排。至从听到这个消息大夫人就惊慌失措,焦头烂额的不知该准备什么。丈夫刘伯去的早,可怜大夫人无人能与商量。钟灵的娘也没多少主意。两个家庭妇女执手相看,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求助二老爷,也就是的爹去。   爹得到的消息更快。他见到大嫂来拜访也不意外,不一会四弟及弟媳也来了。进宫面圣可是非比寻常之事,虽然见的是自己的兄弟,可一和皇字沾边,都不可掉以轻心。全家总动员,集体发挥聪明才智,热火朝天的商讨半个月后新年的各项事宜。   这时说一下,仲灵的四叔刘交,他性好读书,多才多艺。深受刘邦的信任和宠爱,后追随刘邦打天下,成为得力的助手和亲信。刘邦即位时没忘记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即刻封他为楚王。    ☆、吕后登场      秦始皇先后攻灭六国,完成华夏大一统。秦始皇去世后,二儿子胡亥即位。胡亥是个爱享乐的主,天天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还特别宠信宦官赵高。赵高更是权倾朝野,指着鹿说这是马,大家点头说对,您说的对!这就是马。这对胡搞组合把大好的江山毁的不成样子,逼的各地人民,民不聊生,纷纷举起起义的大旗。   最先的陈胜吴广,到项羽项良。汉高祖刘邦斩三尺白蛇起义。一介布衣,从千百万起义军中脱颖而出,登顶至尊皇位,怎能不令人佩服。他用人格魅力召集各路多英雄豪杰生死相随。   张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萧何镇守国家,安抚百姓,提供粮饷。   韩信,统帅百万之兵,所向批靡,战无不胜。   这三个旷世奇才却甘心为刘邦卖命,知人善人,任人唯贤,心胸宽广。为王者必须有的霸气。   吕雉吕皇后则更为传奇。后文陆续详谈。   自打知道要进宫去见皇上皇后以后,钟灵就失眠了,躺床上翻来覆去烙馅饼,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傻傻分不清楚。天已快翻白肚皮了,钟灵双手揉揉脑袋,生疼的,差点精神分裂……   翻身坐起,索性不睡了。   婢子墨菊睡在的外间,听见里面有动静,轻声问道:“小姐醒了?有什么要吩咐的事吗?” “没事,墨菊你进来。”   墨菊批了件衣服时来,往里挪挪地方说:“和我躺会吧,今天咱俩一起睡。”   墨菊噗嗤一笑,躺在床外侧:“小姐做噩梦了?”   一手支起脑袋,眼睛闪闪亮亮的说:“我突然想去看看大堂姐。”   墨菊为难道:“小姐,你一个人是不方便出门的,除非夫人去那走亲戚。”   一下像泄气的气球,蔫巴了。脑袋咚一下落到枕头上…….未出阁女子不能随意出门。懊恼的使劲搓了一把脸。好看的小脸,皱皱巴巴的。墨菊又忍不住笑出声,安慰道:“小姐,即使你现在能出闺阁,大堂姐估计现在出没时间见你,好要嫁人了,现在在家学礼仪绣嫁妆呢。”   顿时表示理解,自己拢拢被子,闭眼培养睡意去了。   大堂姐刘怜春,今年16,如今刘氏一家水涨船高,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大伯母挑花了眼。钟灵是很想见识一下古代的嫁娶礼仪,希望有机会能出府看看大堂姐。顺便更看看府外面的世界,大汉王朝热闹的集市,大汉王朝的帅哥美人……   第二天发生一件大事,刘太公来了。暂歇在刘伯大哥府邸处,这下全家上下老小,当然除皇帝刘邦外,全四面八方往一个方向赶去。   钟灵一大早听说母亲要带他们出去,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行动特别积极,穿衣,吃饭迅速敏捷。连乘车时都是一个蹦高,自己跳上去的。一路上小脑袋东张西望,什么都好奇的看个不停。   大夫人府坻前,早已不是热门两字可以形容的了。大大小小的官员闻风而来,想结识的,巴结的早早在大路上迎接站立。   这下可热闹了,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聊天畅饮,围着老太爷嘘寒问暖。男人人喝酒,女人们聊家常。钟灵吃饱后,逮着机会自己溜去刘怜春堂姐的别苑。也就是四海八荒求娶的适龄女青年,钟灵围着堂姐问东问西还一脸神秘的问堂姐:“要嫁人了,兴奋不?”堂姐怜春差红了脸,这让人怎么说嘛,拿起手里的帕子轻打钟灵嗔怪道:“你个死丫头,什么话也敢说,不知差。“   钟灵突然一下喜欢上了古代女子,这点烈度的问题就害羞了?纯洁可爱极了! 钟灵恶劣的想如果以后问问她闺房之乐,夫妻生活是否和谐,表姐估计能目瞪口呆惊讶不已吧,还是问点可接受的吧:“嫁衣那么复杂听说是你在自己绣?”   “不是,有好几个绣娘。”   “快完工了?”拿手起衣服左看右看,绣针密而不乱,颜色搭配的很漂亮而且看着舒服。   堂姐说:“还差收边,再检查些细漏就差不多了。”   “有没有给堂姐夫绣点东西?”   堂姐脸上微红有些略结巴,“现在,还,还没绣。”   钟灵乐呵了,你没绣就没绣吧,结巴啥呢:“那以后慢慢绣,先绣香囊,寓意好,寄君作香囊,长得系肘腋。然后慢慢绣贴身衣物,袜子,内衣,内裤……“钟灵越说越乐呵,本来没打算这么多废话的,可堂姐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好玩,钟灵乐不可支,笑的停不下来。怜春知道妹妹在打趣自己,但偏偏两人的观念不一样,开放程度也不是一个段位,怜春转身干脆眼不见为净。钟灵感觉自己就是在路边向美女吹口哨的不良青年。调戏美人看美人发怒,这恶趣味实在是有意思,怪不得好多人乐于此道。   钟灵觉得自己再乐下去就有些不厚道了,忙伸手把自己五官摆在它们原来的位置,走去揽着堂姐的肩膀脸色端正的说:“都是开玩笑的,不闹你了,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也许你出嫁时我也不能来送你,先祝姐姐婚姻美满,和姐夫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堂姐也伸手揽过钟灵,语重心长的说:“你啊,也快及笄了,这些话可不敢跟别人乱说,没的坏了名声。”   就这能坏啥名声,钟灵也是无奈了,好吧,总归是为自己好。“知道了啊,我就和你说说。”眼珠一转附耳又悄悄的问:“出嫁前,是不是有要人送你春宫图,你看到了没?”怜春眨眨眼,再眨眼,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堂姐的脸陡然间就涨红了,钟灵一个激灵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堂姐嫁人的大日子选在了二月二,算算也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十六岁就要给人当媳妇,生儿育女,柴米油盐。在现代,16岁,还是大孩子,在中学里偷偷谈个恋爱还怕被老师家长批评呢……   日子转眼来到新年正月,一大早天还黑着,钟灵就被墨菊叫醒了,梳妆打扮,并且还是最隆重的装扮。这半个月,被关在屋子里练习规矩,从走路方式到见皇上时的礼仪,该说的话,该问的安等等。母亲是爱面子的,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任何场合给她丢人。习惯也成自然了,现在迈的步子,估计拿尺子一量都是一样的距离。亦步亦趋,鲤趋而过庭,上步快走,以示对人的恭敬,千万不能大摇大摆。跪坐,腰直胸挺,双腿合拢,目不可左右飘忽不定……   今日水不能多喝,以免经常跑茅厕,饭填个牙缝即可,小家碧玉。钟灵这一整套下来想自裁,也有些略微吃不消。提前一个时辰到皇宫,被侍人接待到休息区,然后大伯母、四叔母一家到齐。大家手挽手肩并肩的全体恭候皇上皇后的大驾。三府齐聚熙熙攘攘的也有二十几口人。   压轴人物总是最后出场,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即使刘邦把这定为私宴,但无人真敢当做私宴。大家纷纷向刘邦躬身作揖,态度恭敬。刘邦免礼后,也用父子礼节拜见刘太公。   钟灵跟在人后面,别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可一双眼睛却是不安分守己的。除了看皇帝刘邦外,大部分在看吕皇后。她很美,很高贵,眼光锐利,眸光所到之处无人敢直视。不知人们为何提起吕后,第一印象都是狠毒。难道只是因为她诛杀功臣,处置戚夫人?可杀功臣有刘邦的默许,戚夫人也是咎由自取?对汉朝这段历史滚瓜烂熟的钟灵,吕后承受了太多的诋毁,她虽然贵为皇后,权利滔天,但其实这一生中她承受了多少苦难孤单。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吉时祭天,大家行最高、最正规的拜礼。直立,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礼毕起身。刘邦扶起刘太公上座,吕后一旁陪坐。刘邦让大家不要拘礼后,大家才按辈份依次坐好。   大家觥筹交错之际,钟灵在默默的看着吕后,目光相遇钟灵也不觉尴尬,对吕后甜甜一笑。吕后很敏锐的看了一眼钟灵,让她疑惑的是钟灵眼神里所包含的情绪。   宴会后吕后还是叫人传钟灵面见。钟灵心里紧张又兴奋,面上又做出一副幼稚的样子,规矩的行礼,规矩的回答问题,还奶生奶气的。吕后问了一圈问题,发现不过是天真可爱的孩童,宴会上的眼神估计是自己的错觉。   和一个孩子拿皇后的款也没意思,吕后放下身架,走到钟灵面前,拉着她手一起坐下说:“别太拘束,说来你应该叫我叔母。”   钟灵轻声应是。   吕后把桌上的水果推到钟灵面前,钟灵道谢后拿过一个桃子慢慢啃。   “你叔叔他们估计也吃完了,以后有时间进宫再陪我聊聊天吧。”   钟灵吓了一跳,进宫?和女强人处太久会有压力的。钟灵差点咽了核桃,咳嗽不止,吕后拍拍钟灵的后背,笑首说:“慢慢吃,这孩子……”   其实钟灵还是挺愿意陪吕后聊聊天的,想问问吕后,您对您的生活是感到辛苦还是甘之如饴?您是否后悔嫁给刘邦?   一个未出阁之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嫁人后却独自撑起一个家,拉扯儿女,赡养父母,还要插秧种田,养猪喂鸡。在刘邦常年不在身边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坚持了七八年之久。那段难熬的日子是如何坚持一来的?后来刘邦争夺天下 ,吕后因为他坐过牢,受过虐待,也当过俘虏,整整两年的俘虏生涯。辗转颠沛,历尽艰难。一个女人在敌营里面经历了什么,又是被如何对待的,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只是知道要是换上大多数弱女子恐怕早已患上了终生难忘的精神疾病了吧。终于刘邦得到了天下,盼来重逢,却发现陪伴丈夫刘邦左右的,早已经是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又吹拉弹唱舞姿迷人的女人……身体心理的双重打击,是否崩溃的发了疯?   如果当初嫁的不是刘邦,而是一位安分守己的男人,他可以没有太多的财产,可以没有太大的野心,只需有丈夫的宠爱,有可爱的儿女。做一个男主外女主内的贤妻良母。   这该如何选择呢?还是命运本就没有选择。得失又以怎要的标准去衡量呢?   做为一个妻子,她丈夫所有男人的情怀给了别的女人。柔情蜜意,体贴怜惜她感受不到。   可作为一个女人,她是皇后,无尚尊贵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孰轻孰重?谁又分的清……    ☆、大搬迁      新年算是热热闹闹的过完了。钟灵的老爹刘仲被封为代王了。统辖管理现今的河北山西一带。走马上任,全家大搬家。钟灵也没赶上堂姐刘怜春的大婚。钟灵本想用自己新世纪的脑瓜编一部爱情保鲜,婚姻秘籍什么的送给堂姐做贺礼,可想想又有点惊世骇俗了。想来想去不知送什么,最后决定送了银子吧,现在的银子可是稀罕贵重物品呢。   收拾箱笼,连续好几个晚上,府上灯火通明。精简再精简,捡有用的,值钱的带去。可等上路时才发现,要带走的东西比人还多。一整条街的马车、牛车,每辆车都装的满满的。   钟灵的母亲与父亲坐第一辆牛车,一脸担忧的说:“咱们带这么多东西去任上,要是别人说什么闲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好!”   二老爷不以为然:“能说什么,我举家迁徙还不能有点东西?”   “关键是有点太多了,我也忙的没把好关,大家没用的也拿了不少,我是怕别人说咱们家贪污了,以为咱车上都是值钱东西呢。”   二爷点点头,这可不得了,是大事。   母亲接着说:“要不有机会你和亲近皇上的人透个话,就说我们愚笨不会收拾东西,有的没的全拿上了,但赴任的时间不能耽误,没功夫再令做整理?”   二老爷也怕皇上误会,严肃的说:“我省得了。”   一路车马颠簸,日夜星辰。最后大家都受不了,只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惟独钟灵乐不思蜀,累是累但好歹这也是自由的味道啊,终于出府了。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自由的奔跑。两世为人,这是她走过的最长的路。阳光,春风,摇摆的树枝,高山,湖泊……每一处都让欣喜。   大哥刘濞惊讶的问小妹:“这么开心?”   点点头笑眯眯的:“是啊,刚才那个湖多漂亮!“   “还好吧”   钟灵又问:“里面会不会有鱼?”   刘濞摇头:“我没仔细看。”   “哎,你真没趣。”   刘濞笑揉揉小妹的头发笑道:“有时间就休息会,后面路会越来越疲乏。”   “……可我越来越兴奋。”钟灵悄悄的说。   对于钟灵的生龙火虎,妹妹秀灵可谓是人比黄花瘦。秀灵晕车,两周路程走下来就蔫巴了。又吐又泄,病秧秧的躺牛车上不想动。母亲心急如焚,又毫无办法。   又过了几天,钟灵车是坐够了,缠着大哥刘濞要骑马。刘大哥让她乖一些,在车里躺着多舒服。钟灵耍赖说,她也开始晕车了,全身难受。   刘濞扶着妹妹上马,告诉她手抓缰绳,脚踩马镫,目视前方,挺胸抬头。理论不错,可钟灵身架小呀,挺直后背就抓不住缰绳了,抓住缰绳却又够不着马镫。刘濞哈哈大笑,妹妹这委屈的小样子,太可爱。钟灵愤愤的很不甘心自己第一次骑马以这个样子收场,够不着就够不着吧,但样子必须做足了。挺胸抬头了,还不时的拍一下马屁轻声喊着,驾驾……   二哥刘广在后面牵着马,慢慢驼着秀灵想让她出来透透气,舒服一些。秀灵完全像大虾米一样趴在马背上。钟灵嘲笑妹妹样子难看,大家却觉得钟灵的样子更为另类。   赶路至正午,留下一些家仆看行李外,大家浩浩荡荡全去了酒舍。酒舍几乎一瞬间被占满了,最后还买走了很多容易带走的吃食。酒舍掌柜的笑歪了嘴,这营生做的舒爽,后厨备货几乎清空,要是天天遇到这样的顾客就发财了……   酒足饭饱,钟为回车上盖上大被子睡一觉。车外时而安静,鸟语花香。时而热闹,人声鼎沸。完全觉得这是一段美妙极了的旅行。风餐露宿不觉苦,车马劳顿不喊累。钟灵是这一大批人中的惟一特例。老爹,哥哥等壮男都有些受不住这枯燥的像西天取经的日子。爹爹找了借口想了理由,打算停顿休整两天,再这么赶下去要出人命了。好歹自己现在也是王候,碰到官员,下属什么的让他们招待一下也不为过,再说这也是给他们面子。   巴结逢迎的人从来不缺,安顿女眷休息,男宾们开怀畅饮了,有酒有肉吧,有歌舞伴奏,才是主人家盛情款待的标准。领舞的女子妖娆魅惑,眼波流转间刘二爷眼都直了,热血阵阵往身下涌。官员何等眼力,晚上就送她去服侍代王,贴身的周到的服侍。二夫人,钟灵的母亲第二天听到消息,很是气愤。后悔踏进这家狐狸窝,心里把这官员里里外外骂个通透。过了两天出发赶路时,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与二老爷形影不离的舞女。母亲怒了,一路上没给爹爹好脸色。这时代找个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简直正常不过只要你有权有势,易如反掌啊。   钟灵看母亲脸如黑锅,想劝慰一下。假装不懂的问:“阿母,不舒服吗?”   母亲往爹爹的方向扫去一眼:“你还小不懂的。”   我怎么不懂了,爹爹抱得美人,乐不思蜀了呗。“后面那人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走?”   母亲叹息道:“就是说呢,你阿翁太鲁莽了,来历不详的人都敢随意留下。”   “……”钟灵无语沉默了,您这气生的,只是因为她来历不详,而不是您老伴又朝三暮四了?……还是骑马去吧,三妻四妾嗯,正常的。   经过集市时,钟灵就心思活泛了。想逛街,要逛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强烈叫嚣着要逛街。自己一个人不能出去,要找个保护的人并且还能给自己花钱的。黄昏时大家又找到府坻休息,钟灵放下行李就往大门口走,想着总能碰到一个结伴出行的人吧?   天公作美,大哥刘濞走出来了。健壮的肱二头肌,鼓囊囊的钱袋……当真是嗑睡时有人给递了枕头。钟灵扬起迷人的笑容,甜甜的说:“你要去哪里?”   刘濞好心情的说:“去附近逛逛。 ”   齐活了,这下不关有枕头,被子也一起来了。钟灵心花怒放,笑容讨喜,眼露哀求:“能带上我么?”   刘濞纳闷道:”你要出去干什么?”   “附近逛逛……”   “我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去办事,我在旁边等你。”   刘濞想想带她出去也没什么,自己在呢,也能保护住。天天赶路的枯燥连他都受不住了,何况比自己小太多的妹妹。“带你也行,但知会母亲了?”   “母亲不舒服,没打扰她,”钟灵可怜状:“我还没出去过呢,天天只能在车里呆着,带我逛一会行么,一小会儿….”   刘濞点头答应,表示理解小妹的感受:“那不能乱跑,逛一小会儿就回来”   钟灵一秒没耽搁忙点头答应。   我们今天的市场,农村的集市等,如果要追溯来源,可以说完全来自这汉代。汉朝的集市十分繁华。钟灵看着眼前的集市目瞪口呆,大且热闹,集市的中心有大型的两层鼓楼,十字大街把市井分为四块,每块做三排平房,分类出售各种东西,街面宽广,人群川流不息。日常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样不少。胡麻饼,汤饼,米粥,钟灵甚至发现还有烤串?……烤串这必须尝尝,撒娇卖萌全用上了,只吃到一串,原因在刘大哥担心外面的食物不卫生,怕小妹吃不习惯拉肚子。   再往前逛还有布匹,襦裙,甚至还有棺材,可真齐全。走着走着钟灵眼睛一亮,她发现了一处少女集结地,专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这怎么能错过。   任何时代美丽时尚的东西都能引起大片的追逐者。钟灵奋力挤进去,发现这家店铺并不大,但东西是五脏俱全。铜镜,精美的梳子,毛刷,胭脂,水粉,居然还有假发…..左摸摸右看看,钟灵很喜欢这些纯天然的东西,拿起来就不想放下,想买钱不够。回头看自家大哥,眼神无辜,声调柔软 ,”真好看,我都想要。“买一个好不好?   胭脂在古代是珍贵的奢侈品,但刘濞也不差钱,小妹这样子实在可爱。刘濞宠溺的微笑:“买,买,买,喜欢哪个买哪个!” 周围人群顿时安静,大姑娘小媳妇的齐齐看向刘濞,财大气粗,英武帅气,好几个人甚至想到自家未出阁的闺女,仔细的开始打听刘濞的来历。钟灵选了两种味道的胭脂和唇脂,一柄精美的小铜镜并一些小巧的头饰,心满意足了,挽着哥哥的胳膊轻声道谢。刘濞拍了一下小妹脑袋:“你还懂得客气了,诺,看看我绶囊全空了。“   “有舍才有得么”钟灵抱着收获的宝贝,嘿嘿的说道。   “哪来的歪理?“   “是真理”   “……”   回去后悄悄的返回自己暂时休息的小院子,胭脂水粉买了两份本来打算给秀灵一份的,又怕自己这个小妹妹嘴巴松,被母亲知道就不好了。想着就收藏起来以后有机会方便时再送吧。那把小铜镜钟灵爱不释手,贴身放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开始出发赶路。奇怪的是一出大门,看见许多像三姑八姨一样的妇人们围在一起嘀咕着什么。钟灵刚好路过时听见一个人叹口气哀怨的说:“我还当只是普通的官家公子,我那侄女完全配的上,没想成是代王的大公子。再国色天香的美人估计人家也不一定放进眼呢。”   “就是啊,皇亲贵胄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攀的起的。”   “听说昨天与公子在一起的那美人,见者无不赞叹,当真是倾国倾城啊。”   钟灵心里差点笑出声,连忙上了自己的车。古人一没有电话,二不能发短信,这传递信息的速度又敏捷又迅速靠的究竟是什么啊,表示疑惑不理解。    ☆、冒顿啊!      赶路,赶路还是赶路。   人在旅途,早点到达目的地是惟一的坚持。最后几天的路钟灵是麻木了,出发时的兴奋激动完全用尽,现在是看什么都一个样……不时的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赶车人还有多久能到啊?得到答案后再趴车辕呕几下……萎靡不振。   目的地,在大家望眼欲穿中终于到了。   车队停下,“到了!卸车!”这四个字,简直可比天籁。   下了车腿仿佛已经失去了走路的功能,完全就是摆设啊,软弱无力的不能支撑身体站立。大家都好不到哪去,婢子们虽然也疲倦,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搀扶着各位小姐夫人进府。   府邸绝对是高规格。占地范围大,而且装修精美。各个院子错落有致的分布。正中央有山有水,。构石为山,凿石引泉,山本静,水流则动。此外还各类繁多的动植物,栽培着名果奇树。完全像一个世外桃源。   木构架结构的建筑,墙倒屋不塌。屋檐下有一束束的“斗拱”,纵横交错,逐层向外挑出,形成上大下小的托座。装饰的色彩也丰富,纹样优美,讲究且漂亮。钟灵感叹到:果然不同凡响。除了皇宫这是钟灵看见的最美建筑了。   院中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躬身向大家见礼,然向钟灵老爹汇报府里的大致情况,刘老爹也深感疲倦,摆摆手打断他说:“这个不急,以后再说。先休息,着人去准备热水膳食……”   老爹真体贴,钟灵腿打着摆子之字形的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屋装修简洁,一应俱全。几案,奁,橱柜,屏风……床塌上,有姜黄色的幔账,很有温馨,大气。钟灵踢踏着上床,昏昏欲睡。   很久以后钟灵才把王府逛完。王府里的藏书阁是钟灵最爱的地方。军事,技术,医学,野史,杂谈……应有尽有,钟灵在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最令钟灵激动莫名的是她发现了一本手记,关于匈奴文字的记录。匈奴! 如今大汉王朝北方最活跃的民族。卫青、霍去病就是大众熟知的抗匈英雄。只不过那是未来汉朝第七代皇帝刘彻时期的故事。钟灵努力的回忆历史,现在是公元前201年,也就是说,明年“白登之围”就要发生了。后年刘氏宗族有一女将要成为公主去和亲。   汉高祖刘邦率三十二万大军讨伐匈奴,却轻敌冒进,中了诱兵之计。刘邦和他的先头部队被围困达七天七夜。陈平用了“美人计”、“离间计”、外加“醋坛子计”才帮刘帮脱险。这次战役之后汉高祖刘邦认识到仅以武力手段解决与匈奴的争端是不可取的。北方匈奴崛起太快,大汉军从举义灭秦,到楚汉之争,打了多年,早已千疮百孔,疲惫不堪。因此,采取“和亲”政策便成为笼络匈奴,维护边境安宁的主要手段。   和亲人选来自刘二哥刘仲一脉。因他弃城逃跑了……代王刘仲管辖区域是当时防备匈奴的北大门,为北方边境军事重地。刘二哥一个种田好手,完全不习军旅之事。匈奴来范时,自己弃城逃了。刘邦大怒贬代王为合阳候。选一女送往匈奴和亲。   钟灵越想越远,和亲公主?和亲公主!爹爹这一支里只有她和妹妹秀灵…..秀灵还小啊!那只有她去。那个和亲公主是她吧?……….钟灵长久沉默,手中握着的书也掉地上了,混然不知。   等等!   现在匈奴老大是谁?头曼?不对,这不是他的时代。应该是他儿子,冒顿。   一代雄主,冒顿单于!那个人开创了匈奴最强大的时期,也改变了匈奴的历史。   钟灵呆滞的眼又活起来了,嫁人么?嫁给的是冒顿吗?她乐意至极!非常愿意。   钟灵仔细算了下时间,现在爹是刚封了代王,距和亲还有两年时间。她要慢慢准备了。   人总是对无知领域感到恐惧。钟灵可是来自新世纪的,历史书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怎么可能白学呢。汉朝人们不了解匈奴,语言不通,文字不通,生活习惯也不通,还远隔千里万里。认为匈奴之地多野蛮,视之为浑水猛兽。可钟灵却了解那片土地,因为那里有个一提起来就让她心动不已的人,冒顿! 那个草原上的王者,一匹桀骜不驯的苍狼,一个名垂青史的霸主。   钟灵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见冒顿,和亲公主非她莫属,就算不是她,她也要争取过来。其实也没人跟她争,谁愿意背井离乡,远离父母去那苦寒之地?加上后世的十三位汉朝派去和亲的“公主”没有一位是皇帝的女儿。她们不过是顶着公主名头的宫女和宗亲。   说句题外话,为什么一提起和亲公主,大家只记得王昭君呢。   王昭君和亲时,汉朝属于绝对的强势。汉武帝重用卫青,霍去病,匈奴已快被打散了。加之匈奴内乱,五单于争权。其中一单于亲自来汉寻求支持,求娶一公主。此时的和亲公主,人人称颂。此时的和亲已经不是被迫的和亲,不是在任何军事压力下的和亲。是匈奴单于点头哈腰亲自来求娶的。历史总是满满的虚伪,它记录着那些想让人歌功颂扬的事情,那些丢面子的事却一笔带过。除王昭君外那些籍籍无名的和亲公主都是带着大批的嫁妆,送出去讨好人,求边境安稳的。   钟灵决定要去匈奴的一刻起,就决心要好好学习一下那里的语言,不能和个哑巴聋子一样,或者说个什么说身边都要带个翻译。太不方便了。钟灵捡起地下的手札,仔细研究发现写的是翻译成汉语读音的匈奴语言,上面还有发音,释意。钟灵如获至宝。仔细研究发现这笔记也不全,只是零散又简单的一些日常用语。钟灵心想,要是有个会匈奴语的人来教她,就好了。   去哪里能找个教她匈奴语的老师,成了钟灵最近的大事情。找大哥?对有事找哥哥去,钟灵开始守株待兔,经常在刘濞可能走过的路上等他。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是让她给等住了。   钟灵上前亲热的打招呼,自己这个哥哥着实够意思,钟灵开头一句话寒暄道:“哥,最近忙什么?”刘濞知道这丫头无事不会献殷勤的,直接问她:“又想干什么?”   “可以帮我找个会匈奴的婢女么?”   刘濞惊讶不已:“要匈奴的婢女?”   钟灵拿出那本手札说:“在书房看到的,我看着挺有意思,也想学学匈奴语。”   刘濞愕然道:“这是我的东西啊,我说怎么找不到,在书房?估计是我落那了!”   换成钟灵惊讶了:“你的?”   刘濞嗯的一声:“匈奴猖狂,大丈夫应当像蒙恬将军一样上阵杀敌,我以后总要上战场的,就想先学学他们的语言。”   钟灵赞美道:“好志向,可是你是哪学的这语言啊。”   “我收留了一个老先生,”   “一起教教我行么?”钟灵着急了。   “男女授受不亲!”刘濞敲了一上钟灵脑袋。   “那他有老婆,女儿什么的没有?“   “这么想学?”   “想!”一脸真诚!   刘濞噗嗤一下乐了,第一次见内宅深闺人对这东西感兴趣,“我给你打听一下可好,然后再给你消息?”   钟灵心里一块大石放下了,果然有个哥哥真好!   语言就是一通百通,会则不难,难则不会。早晨请安时,母亲听说钟灵正在学匈奴语,除了意外也没表示反对。只要女红,绣工没丢下就成。钟灵这下拿着鸡毛当令箭,更是有啥活动也不参加了,一门心思的学匈奴语,她是绝对绝对不要以后和冒顿说些亲密话还有电灯在场的。一想到冒顿,钟灵满是动力。进步和掌握匈奴语的速度,连教她的匈奴女伊犁都惊讶不已。   这个伊犁就是大哥刘濞收留的匈奴人的女儿,这也算是一种机缘吧。    ☆、战败和亲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   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滞不前。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着它该出场的顺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一年,秋高气爽,风和日历又是一个丰收季。   匈奴来犯!冒顿单于率四十万匈奴大军攻打汉朝领土马邑。镇守马邑的前韩国贵族韩王信叛国投敌,开城投降。由此,大汉帝国的门户大开。匈奴铁骑攻破雁门关,直逼太原。代王刘仲闻声,连夜逃走。代王府人仰马翻,惊慌失措,有的人甚至没穿鞋袜,跟着代王刘仲逃离的脚步迅速撤离。   钟灵看着自家灰溜溜的老爹,着实无奈但也理解。本来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没带过兵没打过仗。只因自家出了个皇帝弟弟,沾光封了王,可刘二爷本质还是老实敦厚的农家人啊。那匈奴人高马大的一脸凶相,没打就怕了! 再说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往昔,俺们升级了,是皇族!命也值钱了,打不过还不兴的跑吗?   钟灵大哥刘濞看着自家老爹无奈中却是烦躁。但他属于敢怒不敢言一类。爹爹你害怕没关系,你把指挥权暂时交给我,我来守城啊!不是还有我呢么!空有一身本事和力气就是使不上劲,比皇帝叔叔还烦燥憋气…… 当爹的软弱无能,儿子却天生反骨,剽悍勇猛。这基因是隔了几代遗传下来的?   刘邦听闻消息在未央宫中,勃然大怒,案几拍个粉碎。好你个韩王信,竟然敢投降。千刀万剐也不解恨。还有刘仲你个窝囊废,打也不打就逃了,废物!无能!可此人是亲生二哥,再怒也不能杀了。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泄,生生把自己烧的五脏俱焚!   这段时间的初汉王朝血雨腥纷。皇帝刘邦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枪口对准各路的异性诸侯王。   当初楚汉战争中,刘邦由于自己的实力弱于项羽,不得不与其他诸侯联合。这些异姓诸侯王手握重兵,□□一方。名义上称臣,但实际上汉之下令并不能到达他们,完全是汉廷不能控制的独立王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汉高祖刘邦及其统治集团展示出他们徒手打天下的魄力。异姓王相继被杀,被废,再往后解决的就是开国功臣了,擒韩信、诛彭越、灭英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一时间整个汉朝人人颤抖,帝王的雷霆手段下自危!代王刘仲,钟灵的老爹即使吓的连门也不敢出,做任何事的都小心翼翼的,但还是丢了代王的位置,降为合阳候,本来胆就不大的人,现在走路都快缩起来了。   公元前200年冬,刘邦处理完国内这一摊事情,觉得是时候该找匈奴算老账了。不能屡次欺负我大汉无人,不服气的脾气上来了,御驾亲征,领精兵三十二万,寻找匈奴主力决一死战!   果然汉朝大军来势凶猛,连续收回六座城池。皇帝刘邦旗开得胜,不免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至白登山时,大意中了匈奴诱兵之计,被围困七日夜。   刘邦环视了四周的匈奴骑兵,发现自己真是插翅也难飞。匈奴兵强马壮,尤其是游牧民族,牲畜的畜养更是厉害,只见匈奴骑兵,四个方向围拢,密不透风。东方是清一色的青骢马,西面是清一色的白马营,南方是清一色的枣红马营,北方是清一色的黑马营。看匈奴这阵势,刘邦也终于承认了匈奴的厉害。硬打,打不过。但匈奴经常来骚扰边境不反击一下也行不通。怎么办呢,惟一两全的办法就是“和亲”。以兄弟之国相称,你缺米面了我送你点,你别抢别掳,大家和平共处。这其实是汉帝国向匈奴帝国的一次妥协,是无力抗击匈奴,暂时采取的一项怀柔之策。这使得剑拔弩张的汉匈关系得到有效缓冲。   历史上第一次和亲,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   钟灵跟着爹爹的脚步回了洛阳。日子依旧……不外乎是从一个富丽堂皇的王府搬到较小的屋子而已。婢女可以不带,可匈奴姑娘伊犁却不能丢下。一年多的时间坚持不断学习匈奴语,钟灵现在完全可以和伊犁用匈奴语对话聊天了。   为了更了解匈奴那片神秘的草原,钟灵还让伊犁给她讲匈奴的事情。伊犁的爹是名副其实的匈人,他常期在汉朝边境与汉人做些货品交易,可有一年特别冷,用来交易的牛羊皮丢失后他身无分文的来到汉朝,乞丐流民,历尽苦难……不过人还算有些志向,靠着匈奴特有的烤肉技术在汉朝集市有了小小一片的生存空间。娶了一名无身分无地位同样是流民的汉人媳妇。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想学匈奴语的刘濞发现来到了王府。   可伊犁毕竟是没在匈奴生活过。钟灵向她打听匈奴事情,伊犁所知道的还不如钟灵的多。   她只是知道,“匈奴是北方的广大草原和戈壁滩上的游牧民族。地广人稀,很冷。”   钟灵又问伊犁:“你对冒顿单于了解多少?”   伊犁回道:“听爹爹说,他很了不得。他有句名言爹爹一直钦佩不已。”   钟灵问:”是什么?“   “牛羊吃草到哪里,那里就是我匈奴的领域。”   钟灵眸光闪亮的看着伊犁,期待下文。“还有什么他的故事吗”   “听说他是弑父后夺了单于位置的。”   “嗯。讲仔细些。”   “听说他还有很多阏氏(音同胭脂,意思类似爱妃)。”   “嗯,”还有没?   伊犁面对钟灵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知道的也不多,爹爹偶尔谈的也就这些。”   “你再想想…”   “传说冒顿单于刚出生时特别像个小狼崽儿。“   “继续说……”这些我都知道啊。   伊犁想了仔细的认真想了,小脸皱吧道:“别的不知道了……”   钟灵放弃逼问,伊犁知道还不如她多呢!对于冒顿,钟灵相信在大汉朝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冒顿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匈奴人的牛羊吃草到哪里,那里就是匈奴人的疆界。”   弑父的原文是这样的:“冒顿本来已是太子,但后来他爹头曼单于特别宠爱的女人生了儿子,头曼想废了冒顿的太子之位,立这个小儿子。就让去敌国月氏当人质,然后又不厚道的发兵月氏,完全是借刀杀人。冒顿心灰意冷之余,也机敏的偷了月氏的一匹马,逃回国后,用响箭杀了自己的父亲。   出生像狼?钟灵想了想,知道那是对的。据说冒顿出生时没头发,皮肤赤红,犹如晾干的大枣。额头巨大,突出整个脸庞。眼睛是蓝色的,在黑夜之中闪烁着晶莹的绿光。远看就像躺着的一只幼狼。说他几个月就长出四颗尖利的门牙,五岁能骑烈马,八岁拉弓射箭,十二岁独身杀虎。体力不竭,勇谋过人......   果真是开挂的人生。钟灵觉得要是能见他一面,真的是不枉她来古代生活一遍的。   钟灵正憧憬着与留名历史的一代雄主如何能见上一面,约个小会什么的。   但除她外的所有人刘氏宗族的女子都很慌张,非常慌张。要从刘氏宗族选一女去和亲?刘氏四兄弟,儿子很多,女儿却寥寥可数。   大哥刘伯去逝的早,二哥刘仲老实本份,匈奴来时居然逃了惹恼皇帝,四弟刘交与皇帝关系最好,打天下时的左膀右臂。   事情很明显,从哪族选和亲的宗女一目了然!二哥刘仲你已经惹恼皇帝一回了,还不赶紧戴罪立功?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的选择了钟灵。   今天大哥府传出喜迅,明天四弟府传出小女体弱又生病了….钟灵的老爹确实不敢生事,给钟灵瞎编个要嫁人或生病的理由,钟灵反倒积极的安慰整天以以泪洗面的母亲。   秀灵也听说和亲一事,落在她家头上了。反正姊姊的可能信大,但她还是有可能的。心里也不安了很久,她才不要嫁去那个苦寒之地。一天秀灵鼓起勇气来找姊姊钟灵,幼稚的脸上写满了试探,言不由衷的说了几句客气话。钟灵想着到底是小女孩,所有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你们都避匈奴如猛兽,我却恨不得时间再快些,乐意非常,何不各取所需呢。   钟灵轻轻的拍拍妹妹肩膀说:“你还小,和亲当然是我去。你留下要好好替我照顾双亲。”   绣灵闻言红了眼眶,呐呐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喊着“姊姊……姊姊……”   钟灵擦擦妹妹的眼泪又说:“嗯,我是姊姊啊,什么事都有我,别担心。”   绣灵终于哭出声音,“姊姊,对不起,去和亲也有我的份,可是我怕,我不想去。你也不要去了……”   “总要有人去,这事咱们说了可不算。”钟灵大义凛然。就差说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了。   妹妹绣灵又哭了一会,走后没多久,哥哥刘濞来了。一脸阴沉,“小妹,我带你去我的封地。我有办法让你不去匈奴。”   钟灵露出真心的微笑,自己这个哥哥,当真疼爱她。只是这是她所愿的。“哥哥,你知道不能这么做,爹爹已经惹皇上恼怒了,王位也削了。我这儿再逃跑,误了皇上的事,恐怕会给家里招来灾祸的。”   刘濞知道小妹所言属实。但气恼自己势力还不够壮大,眼见亲生妹妹入火坑却是毫无办法,刘濞非常讨厌匈奴,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无能,手里的水杯差点只手给捏碎了!    ☆、塞外行走      和亲公主人选定下来后,钟灵走到哪都感觉到大家在看自己,并且眼神里充满同情。钟灵心里好笑之余,也有些惆怅。这里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接受并习惯了。对匈奴对冒顿再熟悉,可也无法知道自己去那要面临的是什么。冒顿会如何对一个汉族和亲公主,是否会和他的大老婆,小老婆上演几出宫廷大戏?戏的结局可别是自己丢了小命。   对于大汉朝,对于刘氏宗族来说,这都是不同寻常的一次嫁人。大家也给这个远嫁女子准备了最丰厚的嫁妆。生活日用品无所不包,布匹,器具,被褥,茶叶,酒,一些便于储存的干货食品,甚至还有马桶。大包小包的整整摆满一院子。   今天大伯母送来一车,明天四叔母拉来两箱,后天母亲觉得还少些什么,又置办三堆,大后天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觉得应该表示一下,又送来一摊。钟灵笑眯眯的全收下。这是大家的心意,再说去匈奴这些东西里有的还真不是的有钱能买到。代表大汉王朝去和亲当然不能失了汉朝皇室的颜面。皇叔大笔一挥,玉玺一盖,金子万斤,银器两万件,绢丝布帛五千丈,絮,缯,酒,食……满满的物资啊,又加入了钟灵的嫁妆单里……   钟灵看着身后大堆的随从和财宝,心里也有底了。就冲这些东西匈奴人便不敢轻视她。   出发去匈奴又是一段不容易的旅程。想要看到最美的风景,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好比现代人想去看看自由女神或者来个欧洲游,总得先坐上十几小时飞机,再转乘几小时的汽车。   钟灵母亲送女儿出关,直到都看不见钟灵的身影了还是泪眼婆娑的。相见难!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送出去了,跟人没了一样。母亲把所有的悲伤愤怒全招呼到二老爹身上。二老爹更是躲到小老婆处不回来,失了女儿又遇到了婚姻危机……   钟灵车队,一路向北,出幽冀,从右北平、渔阳过平城。越走越凉爽,视野也越来越宽。高山,丛林,荒漠,草原……就像一个行走者一样不停歇,钟灵有种感觉,仿佛生命就是一种行走。一直行走,还是行走,一刻不停的行走……活着就是行走。   钟灵想到自己来大汉朝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行走。她突然乐了,觉得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没办法,要努力调整,不能抱怨旅途的辛苦乏味,否则会更加难熬。钟灵调节自己的生活规律,吃饭、睡觉、给自己找各种兴趣,看书、学匈奴语、绣花、下五子棋……时间占满当了才能好过一些。   走到塞外,靠近腾格里时,只见黄沙成堆,犹如波涛,连绵不尽。微风吹的细碎的沙子,犹如一道道涟漪,在空阔无际的沙海之中荡漾。令人心胸宽广,人在大自然的壮观面前,那些悲伤忧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太渺小了。   钟灵看抬头还看见大雁南飞,一代美人王昭君,她是在什么地方弹奏《琵琶行》惹大雁落下来的呢?   钟灵望东张西望。引起伊犁的好奇,“小姐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钟灵说:“我找大雁呢。“   “啥”   “看有没有大雁对着我落下来。”   “”   钟灵哈哈大笑,看来大雁只喜欢昭君。   钟灵着伊犁不解的眼神,看悻悻的缩回车里。自己是真的无聊啊。   走过沙漠,迎来绿洲。漫漫黄沙中的那一汪水源,简直可以媲美世上的任何财宝。让人瞬间有了希望和力量,生命之重最重!   一队人围着水源安营扎寨。夜晚星辰闪烁着迷人的光,水面反射着波光粼粼的波浪,白日沙漠中灼热的高温退去,现在连空气都是这样温柔。这短暂的宁静让钟灵心动不已,这一片净土给了所有人安慰,前方面对不是只有险恶的环境,艰难的道路,因为前方还存在着想象不到的美景。   夜过半,大家慢慢都进入了梦乡。钟灵睡不着,手拿个抖蓬在伊犁的陪同下来到水源边,伸进手,水清清凉凉。双手掬起来,喝一口甘甜纯净。钟灵贪恋这美色,和衣躺下,月色迷人眼,不知不觉的呆的有些久了。第二日钟灵就感觉头疼脑热,悲催了!病是不严重,可连月赶路的身体吃不消。钟灵日渐消瘦,脸快变成三角形的,成了蛇精姐姐。   眼眶凹陷,一双大眼,发出幽幽的光,吓的驱车人,不停的回答:”快到了,快到了。听见狼嚎就快到了…….”   “为什么听见狼嚎就快到了?“   “听说匈奴人居住的周围有很多狼。”   什么?   “还有狮子,猛兽什么的.”   ……。   “但那些动物不敢随意伤人,匈奴人比他们还猛。”   你闭嘴好吗!   钟灵又发呆了,脑洞大开起来, “动物园里拿铁笼圈起来的狼和狮子人们都不敢随意招惹的,现在要与它们一同生活在原野啊?可真是特别的浪漫。冒顿大王,小女子舍生取义,不远千里万里为两岸和平共处也做出了一点微薄贡献,另外看在小女子仰慕您的份上,能保我安全吗?偶像现在都得为歌迷负责了,再说我是一般的歌迷吗?我是明媒正娶的您的小夫人。我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狼啊狮子啊的,是不够它们填牙缝的…… ”   现在梦里睡觉,钟灵都瑟瑟发抖的。狼会不会突然冲进帐篷?连着生病,带着自己吓自己。钟灵瘦成了一根棍子!   狼的嚎叫的确是越来越清晰,甚至还能看见一些用牲畜皮毛制成的毡账,用毛毡为墙盖顶而成的“穹庐”。有点类似今日的蒙古族牧民居住的蒙古包。晚上有能干的随从,找到了可以借宿的蒙古包,钟灵不用翻译,自己嗑嗑巴巴的用匈奴语和他们聊天。打听情况。匈奴语越说越熟练,钟灵还向伊犁显摆,“你不用翻译,我知道,这里就像留守老人的村子一样,壮丁都进城打工去了。”   匈奴说的伊犁完全听得懂,钟灵翻译的没太懂,但一脸懵懂的点点头,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伊犁出去打了些水回来,对钟灵道”此处距单于王庭还有四五天的路呢,小姐身体不好,还是洗漱一下早些安歇吗?”   钟灵仔细擦了脸,顺便清理发一头乱发和发痒的耳朵眼儿。“明天我们走近路吧,争取快点到了。我的耳朵里都是沙子。”   “可刚才那人不是说,近路不好走吗。”   “近路只用两天呀。”钟灵想,再不好走的路也走过了,还怕什么。大路好走,可还要走四五天呢。腰疼,屁股疼,她是一天也不想再坐车了。一看着车就全身难受。   钟灵是主子小姐,当然她说了算。可一到小路,大家全傻眼了。坑坑洼洼的不一般的难走啊。三步一大石头,五步一小坑的。俗话是怎么说的呢,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没返回去的道理。钟灵紧紧抓着手边可以抓住的一切,颠簸的完全像在坐摇摇车。坐车里载跟头,下车走路又摔跤。坚强如斯的人居然流了两行清泪下来,灰头土脸,只有泪痕下的小片皮肤能看出点儿本色。   车上滚,地下摔,随从背,侍女搀……这一白天是折腾下来了。   钟灵瘫了,像烂泥一堆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伊犁也折腾个够呛,挣扎起身给钟灵,倒杯热水,也躺在了一旁。钟灵瞅瞅伊犁灰头土脸,破衣烂衫的样子,再瞅瞅自己也没强到哪去,可真是狼狈啊。钟灵咯咯大笑,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断续的无力感。   伊犁拍拍身上的土问:“小姐,笑什么呢?有开心事么”   钟灵说:“如果让你再选择,走大路还是走小路,你选择哪条?”   “大路!”伊犁斩钉截铁的回答。   钟灵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是选小路,你看我们不是挺过来了,明天再颠簸一天就到了,如果选大路,还有四天要走呢。”   伊犁说:“可大路没这么难走。”   “长痛不如短痛。”   好吧,您说的对。伊犁也没力气再说话了,闭上眼休息一会起身说:“我去看看他们热水烧的怎么样了,小姐歇息一会。”   钟灵点头,再累也想洗个澡。越靠近匈奴王庭,越要注意形象。钟灵现在恶作剧的想,如果冒顿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看见她这个鸟样,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转头就走,然后找大汉皇帝算帐去,为什么给找了个小乞丐来?是想两国再练练兵吗?   真的是什么情况下钟灵都能把自己逗乐。洗澡时发现自己满身的青紫,这个身体真是被娇生惯养坏了,柔嫩又无力。洗澡是伊犁给擦的,洗完澡后是两个侍女搀扶上床的……衣服谁穿的?管她,反正是女的。   好在一宿好眠,精神恢复不少。最后的一天的路程,钟灵终于有紧张感了。明天一到地点,见了人就算是嫁人了?别人成个亲一年半载的慢慢准备,然后约会,拍婚纱,度蜜月……她呢,一路奔波在成亲的路上,到达目的,就该送入洞房了。   颠簸依旧,昨天好不了多少,颠着颠着就习惯……   因为越来越近的缘故,钟灵尽量坐在车里面,怕弄脏了衣服,弄花了脸。别见到匈奴人后自己仪容不整,失了气势。    ☆、像个泥猴      果然出了崎岖小路,拐上大路的路口就到了。   一列列壮观的匈奴骑兵,估计有百十来人。人高马壮,整齐肃然的立在原地,安静无声。像一颗颗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他们有的手持长刀,有的引弓搭箭。武力压迫着众人。   一个领头模样的匈奴人驰马过来,马蹄扬起一团白色烟雾。护送钟灵的官员,也勒住马头,命令后面的随从不要慌乱,对匈奴人大声道:“我乃大汉使节,今番前来见冒顿单于。”匈奴军士为首的一人打了一个呼哨,上百名骑兵列队从中间分开。   大汉官员又道:“我等奉大汉皇帝之命,前来与贵国结亲。并奉上首饰嫁妆,岁贡金银,请速去通报浑邪王乌鳢木。”   领头的匈奴军士喊了一通,又用手势比划示意着钟灵等一行人跟着他们走。   官员对后面的和亲大队大声道:“命令兵士不得抽刀引箭,只顾行路即可。”   骄阳似火,草木萎顿不堪,一路上,庞大的飞鸟盘旋左右,还有一些羊只和骏马,甚至豹子和梅花鹿,低头饮水。匈奴马快,大家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正在口渴难耐之际,忽见日暮下,赫然出现了一座城池。钟灵听见喧哗声,知道是快到了。越发的紧张起来。就像如果有人告诉你可以去和刘德华,巩利,周杰伦,林志玲,鹿晗,王源亲密接触一样……钟灵好巧不死的,崇拜着冒顿,担心自己见到他真人后紧张的说不出话,不没出息了。   近乡情怯,虽然这词用在这里不合适,但这就是钟灵现在的心情,忐忑,紧张,还有一点点期盼!   黄昏时分,终于抵达。钟灵下车,双脚终于踏上了她将要度过余生的土地。四面的山岗上,茵茵的绿草预示了新的希望和生活,草地上,马蓬草也抖开了去冬的枯叶,换了一身新装,无边无际的帐篷像是盛开的莲花,使整个春天的阴山有了一种隆重的感觉。   天空,墨色的云朵中层层渗透出大片大片的红。火烧云,一直壮烈而美。冒顿于成人这就这样出现在钟灵的眼前,天上的红云,地上的绿草,于万人之中,缓缓走来。一身姜黄衣装,足蹬露白长靴,高高的站在车辇之上,俯视众人。那样的不可一视,那样的嚣张霸道。钟灵心跳急剧加速,真是太酷! 太帅了!   冒顿健步跳下车辇,信步的走向钟灵。脸上严肃的表情中事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勾人心神。浓重的眉毛下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鼻梁挺直,薄唇轻抿。   钟灵悄悄掐着自己手心的软肉,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端庄美丽,看起来像个有名符其实的公主。   冒顿站在钟灵面前,端详好一阵,钟灵安静的站着,任他打量。只见那人忽然微微一笑,严峻的五观也骤然变得柔和,冒顿抬起手,轻轻的把钟灵的一丝头发缕至她耳后,用蹩脚的汉语说:“欢迎来到匈奴!”   娘勒,调情高手。   钟灵刚想着得客套的说些什么,又看见冒顿嘴角微翘,用匈奴语轻声说:“像个泥猴……”   我勒个去,你个表里不一的混球。   欺负人不会匈奴语呢?钟灵的紧张一瞬间全没了。大大方方的行了蹲礼,接着用匈奴语对冒顿说:“汉公主见过大单于,感谢单于远道相迎。”   冒顿没想到钟灵会说匈奴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道 “有意思。”   钟灵悄悄翻了个白眼,有意思?有啥意思?你才有意思,你全家都有意思。   “会匈奴语?”   “是,学过一些皮毛。”   钟灵跟着冒顿往前走,发现前面中央有一个蒙古包像鹤立鸡群一样,特别好认。大账内外挂着彩色铃铛,四面插满黄色和黑色的狼旗。特别细心的是居然还用用黄土把路铺的特别平整,为了防止灰尘升起,居然还在上面均匀的撒了一层清水。可见也还是重视,用心过的。钟灵心底高兴,踏实了很多。   冒顿引钟灵进账,用他那低音炮在钟灵耳边说,“你们汉人注重礼节,明日许你一个婚礼。给你一晚整顿休息时间。”不待钟灵回答,已转身离开了大账。那人身上的气息凛冽清爽,像无边无际的草原,又像雄厚的山川大地。要是现代的香水能弄出个这种味道一定大卖,风靡世界了!   不一会,热水热饭,还有匈奴的奴隶们陆续进来。钟灵揉揉被低音炮轰炸完微微发红的耳朵,这人有一管好嗓音啊!   钟灵没有认床的毛病,但是她睡不着。有狼,有很多狼,狼还聚堆的对月长嚎!时不时嚎声传来,狼嚎一声,钟灵就一抖,缩在被中不知是睡是醒,或清晰或模糊。   狼会不会贪恋美色突然闯进来?钟灵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腿的,本来不算太多的肉,在路上也颠簸没了。狼好像不喜欢吃骨头吧?可万一狼吃够了大餐,今天想吃点小菜怎么办?钟灵人格分裂成两个小人,在不停的对话。   天将蒙蒙亮,人类生活的声音终于代替了长嚎的狼群。钟灵这才舒展身体放心睡去。这一觉睡的安稳舒服,钟灵心里放下很多块大石头,二万五千里长征是走完了,冒顿单于也见到了。看起来他并不讨厌自己这个大汉公主。匈奴人也都规矩有礼,说像野人的可以拉出去枪毙了。钟灵呼呼大睡,错过了太阳升起,错过了正午吃饭。期间冒顿来过一次,见她睡的正香,微微笑着说了声,“真像个孩子。”就离开了,并嘱咐人别吵她。   钟灵起床听说后不免又红了小脸蛋。此匈奴之地颇为邪行。这两天红脸的次数够她两辈子的了。   冒顿的年龄算起来比钟灵大一轮还多。三十三、四的年纪。三十的男人一朵花啊。正值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自己十五岁,确实是小些,这里十几岁不是都可以当别人的媳妇的吗!那自己就是小媳妇,钟灵打了个激灵……   冒顿许钟灵的婚礼举行在下午,太阳落山以后 。日落后的草原才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没有太阳的暴晒,微风送来凉爽的空气。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钟灵洗漱,穿上大红嫁衣。拿出大哥刘濞给买的胭脂,仔仔细细地装扮自己。两世为人,第一次嫁人。    ☆、婚礼      等钟灵穿戴整齐后,有侍人进了冒顿的毡房。不一会冒顿也穿着与钟灵相配套的衣服来接钟灵。钟灵看到冒顿还是有些囧迫。   冒顿微微弯腰,看着钟灵的眼睛问:“没睡醒?”   钟灵又脸红了,帅哥你离我远点,结巴的说:“还好,就是好像有儿狼,狼每晚都嚎嚎吗?”   冒顿笑道:“狼嚎我没留意过,不知它们是不是每晚都嚎嚎。”   “……”为什么要鹦鹉学舌。钟灵追问:“没有闯进屋里的狼吗?”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攻击它的鼻子和腰。”   “………拿什么?攻击。”手吗?钟灵举起自己的小拳头,示意冒顿。   冒顿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小手,估计连刀也举不起来,嗓音低沉道:“畜牲吃饱了不会伤人。不用怕!”   钟灵,哦的一声表示明白。草原上那么多的牛羊,狼是聪明的动物,应该不会冒着大风险来吃人的。   冒顿拉着钟灵那只举起的小手,缓缓走出毡房。这是一双握刀的手,拉弓的手。钟灵明显感觉他手掌巨大且坚硬,有着不容质疑的力量。冒顿轻轻微笑也低头看了一眼牵着的手,小而柔,好像稍一用力就可以捏碎她骨头。   冒顿充分尊重汉朝的礼仪,说以汉人的方式迎娶钟灵,果真做的仔细认真,一丝不苟。其实钟灵比较喜欢现代的结婚,领个结婚证完事。简单利索!   晚上各部王候前来祝贺,右贤王进献黄金一千两,并美貌侍女二十人。左贤王送来三百头九色鹿,各种各样玉石上百块。左谷蠡从大兴安岭运来人参,貂皮,鹿茸。右蠡送来天山雪莲......匈奴的诸候大王,每个人都以最珍贵的礼物祝贺冒顿单于再次新婚。   在侍者和赞者的陪伴下,新婿新妇缓缓步入婚礼仪式现场。   赞者颂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负责主礼的老者身着汉代裾,手捧卷轴,悠扬地吟诵着赞辞。   听懂的听不懂的都整齐安静的站立,无一丝喧哗。颂辞后一项项的礼仪有条不紊的举行。   沃盥礼,进入正婚礼仪前,清洁双手,象征以清洁的身体和心灵进入这些神圣的仪式。   对席礼:两人对面正坐,正式进入核心仪式,象征今后将在一起生活。   同牢礼:同吃一锅饭,行完此礼后,新郎新娘便成了一家人。   合卺礼:也就是交杯酒,所盛的酒必须是苦酒,象征夫妻合二为一,同甘共苦,永结同好。   解缨礼:新郎亲手将新娘发髻上的订婚信物红色的“缨”解下,高举在空中向众位来宾展示,以象征婚姻众人的认可,从此新娘是新郎家中人。   结发礼:两位新人分别割下一撮头发,用红丝带绑在一起,象征着将两人牢牢结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拜堂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二是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晚上各部王候前来祝贺,右贤王进献黄金一千两,并美貌侍女二十人。左贤王送来三百头九色鹿,各种各样玉石上百块。左谷蠡从大兴安岭运来人参,貂皮,鹿茸。右蠡送来天山雪莲......匈奴的诸候大王,每个人都以最珍贵的礼物祝贺冒顿单于再次新婚。   随后钟灵来到一间比较大的毡房里。一张阔大的木榻,上面铺了厚厚的羔羊毛毡,又铺了中原的缯带和丝绸,床榻边缘镶嵌一连串黑珍珠和红玛瑙。还有匈奴从来别国掳掠而来各种女性饰品,有碧玉簪子,象牙木梳和翡翠玉镯。   这似乎是属于冒顿的“穹庐”。“穹庐”顶上设有通气口,“庐”内有地灶,地灶为熟食、取暖之用,通气口为扩散烟气、促进“庐”内空气流通之用。这“穹庐”既简便坚固,又可热御寒防暑,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   钟灵觉得心像鹿撞,血流加速,脸庞发烧,手指微颤。今晚似乎有事发生,大家都知道是什么。这样的感觉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一场久违的激情邂逅,又或许是某种春天召唤来的久违愿望。   冒顿坐在床榻边上打趣钟灵:“你们成亲都要这么复杂的礼仪吗?一整套下来,体弱一些的人我估计他会没有力气再做些什么的。”   钟灵也觉得有些疲惫,离冒顿有一人距离的地方也坐下。听了冒顿的话天真的回话:“不知道啊,我第一次成亲。”   冒顿笑出声来:“嗯,乖!”   钟灵囧了。又把她当孩子 。   冒顿起身走到钟灵面前,看着这个来自大汉朝的新娘子,她还是很小,几乎要和他的女儿一般大,但她是这么的诱人,有味道。举手投足之间吸引人的视线,那双美丽的会说话的眼睛,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冒顿轻抚她秀美顺滑的长发、雪白如天鹅一样的脖颈、若桃花盛开般艳丽的脸庞,含蓄的娇羞如此迷人。   在匈奴,杀戮和掠夺是最大的欲望,权利和财富是地位的象征。像这样一些仅仅属于内心和灵魂的虚幻之物,冒顿从来是不相信的,也不为此抱有任何幻想。而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全身心激越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轻解她罗衣,钟灵娇羞低头,默许。   地上的衣物越来越多,皓体呈露,弱骨丰肌。冒顿却衣衫整齐,钟灵拉住冒顿解她亵衣的手,不让他继续。伸手就解冒顿的衣衫,凭什么你衣冠整齐,我要光光的?要裸一起裸吧。   冒顿眼睛微迷,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半推半就吗?嘴里说着不,同时却解开了别人的裤腰带。”   你才半推半旧,这是欲拒还迎,哦不对,是淑女的矜持。都要上床了还矜持啥,算了钟灵也找不出词了。心里腹诽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下来。一会钟灵呆住了。   眼前人的身材太过俊美。宽腰窄臀、肩胛丰而厚,肤色呈紫红色,蓬勃的力量好像要穿体而出,钟灵不自觉的摸上他的胸膛,虔诚的亲吻上去。人小胆子倒挺大。冒顿手猛的拉下曼帐,把钟灵压到榻上拥在身下。   良辰美景,春宵账暖。(河蟹。。。。)    ☆、后宫美人      被冒顿折腾完的身体比赶路时的颠簸还累。以前是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现在是指甲盖都在酸楚的□□。   冒顿想第二次时,钟灵就求饶了。   冒顿不客气的说:“你的身子,我很喜欢。只是太弱。”   钟灵哼哼唧:“你的身子,我也很喜欢,一次就好,多了伤身。”   冒顿笑道:“第二次你可以用嘴,我更喜欢出在女人的嘴里。”   钟灵瞪大眼睛,“啥?”   “不会吗?明天我让人教你,我所有的阏氏都擅长此道。”   “......”钟灵瞬间了然,大囧。   冒顿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满满的窘迫,愉悦的问道:“你今年多大?”   钟灵疑惑的说:“十五。”   冒顿想果真还是孩子,才十五岁。坚强又美丽,一个人离开亲人故土,独闯西域,却又不抱怨,愁烦,甚至敢和他瞪眼。冒顿侧躺着,把钟灵揽在怀里。小的人蜷起身,正好填满冒顿身前的空隙。怀抱是如此的契合完美。冒顿的手慢慢揉着钟灵的腰肢,缓解她的酸软疲惫,过一会轻声问道:“此来匈奴,为何故?”   钟灵抬头看着冒顿,眉目之间有苍龙盘旋,天上地下惟我独尊。这个人,两千年后的自己就对他熟悉无比,也是自己这两年多所有的期盼。为了他学会匈奴语,别人避恐不及的和亲,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梦想成真,来匈奴为何故?钟灵自然而然的答道:“赴约于人。”   “可知生死?”   “不知生死。”   “悔否?”   “至死不悔。”   冒顿拍拍钟灵的小屁股说:“把这里当成家吧,你会慢慢的爱上这片土地。”   钟灵把手放在冒顿肩背处,形成拥抱的姿式说:“好。”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个草原之主的存在,夜里即使依然有狼嚎钟灵也没害怕,睡的香甜。甚至还有些挑衅的对狼交流心语“有本事你进来呀,弄不死你丫的。”   冒顿喜欢她这个没心没肺,随欲而安的性子。早晨冒顿陪着钟灵吃过早饭,打算去单于王庭会见臣僚。   钟灵问:“王庭是最中间那个最大的穹庐吗?”   “不是,那是我的穹庐,王庭还在很后方。”   钟灵送冒顿出门又道:“那我今天该干什么?”   冒顿好笑的说:“你平时干什么?”   “看书,学匈奴语,刺绣.....”   冒顿低头亲亲钟灵的小脸:“你喜欢干什么就去做吧,依然去看书,刺绣,匈奴语以后我教你。”   钟灵心里荡漾,脸微红,诺诺的应:“好。”   冒顿嘴角又露出要戏弄人的表情:“如果你觉得自己呆着无聊,去和我的爱妃,顺便可以学习些技巧。”   嗯?技巧?什么技巧?钟灵一下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冒顿一直盯着她的嘴看,脸腾的一下涨红了。想起这人昨晚说喜欢□□。你丫个流氓的祖宗,历史书为什么全是夸你的,你这调情的流氓手段为什么史书上没有一句记载?   冒顿看着钟灵不自然双害羞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也是一种美,他从没接触过的含蓄美。说匈奴人豪爽奔放,其实不光指的是男人,说的也是女人,有欲望的女人。冒顿吃惯大餐,觉得这小白粥也特别甜美。   “找她们陪你聊聊可好”   钟灵摇头,才不要学呢。   冒顿笑出声:“在汉朝你这地位属于妻子,妾总归是要向你请安的。”   钟灵想,自己来匈奴时特意多准备了些布匹,本也打算送给她们的。“入乡随俗,我不需要她们的请安,但是大家互相了解一下也挺好。”   冒顿眼露出些微赞赏,他确实不需要一个娇滴滴的还摆样子的公主:“很好。”   得大单于一句赞赏,钟灵高兴一整天。伊犁听钟灵的吩咐,把冒顿单于的阏氏请到她的毡房里。果然是环肥燕瘦,各个深眶眼邃,琼鼻高挺。□□不说,腿长腰细。钟灵算是开眼了。大单于好艳福啊。其中有一女子特别引人注意,她身上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如果说那些女子是美丽,那么她就是艳丽。自古美人爱英雄,果然。   那些冒顿的阏氏其实也对钟灵十分好奇,大单于居然许给她一个婚仪。这是前所未有的。   据说她是大汉的公主,据说她是大汉第一美人,据说她的陪嫁品多不胜数,牛马拉的货箱像长长一条水溪前后不见头尾。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皮肤白皙,光滑。天真无邪的双眼,微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也移不开眼睛。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经较小的阏氏忍不住对旁边的人说:“她好漂亮。”旁边的阏氏有些沮丧的瞪了她一眼。而那个艳丽的阏氏除了进帐时看了一眼钟灵外就安静的坐在一边,貌似颇有兴趣的在研究帐里的装饰。   钟灵知道自己如何微笑最迷人,比样貌,钟灵还不至于输给任何人。钟灵拍拍手,账外伊犁并几个侍女捧着布匹,胭脂,铜镜等一切女人喜爱的东西,来到钟灵身后。   钟灵用她越来越熟悉的匈奴语,慢慢道:“各位美人。我叫钟灵,能认识一下吗?”   冒顿的小老婆们互相看看,较小的那个说:“我叫须卜珠,叫我阿珠就行”   沮丧的那个说:“我是阿珠姐姐,阿明”   “兰云达”   “兰启真”   “宗上金”   “宗上银”   ....   只剩最后那个艳丽女没报名,钟灵不避不让的直直看着她。大家有的随钟灵的眼睛看着,有的低头假装不知道发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艳丽女子好像突然回神,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家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大阏氏这个帐子实在漂亮,不忍多看几眼。”   钟灵轻笑一下,这也算是给下马威吗?大单于冒顿都以礼相待,你又凭什么,你的依仗是什么?   钟灵不客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艳丽女有一瞬间惊讶,继而微笑道:“呼衍.琴木雅”   钟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匈奴前钟灵多少也做了些功课,呼衍、兰氏、须卜氏等都是匈奴的贵族大姓,世袭王爵。除单于之外,他们有着至高无上的尊贵和特权。这些家族为了巩固各自在匈奴帝国的地位,在单于继位之初,都争相送一个本家庭美女给单于做阏氏。   钟灵缓缓扫视了众美人一圈,站起来说:“我来时从家乡带来一些礼物给大家,作为见面礼,大家不要嫌弃,也别客气。我们大汉王朝有句俗语说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以后我们有很多相处的时间,我愿以礼相待,你们可愿与我和平共处?”   众美人忙不迭的站起来,有的说“大阏氏,客气了。”   有的说,“有什么吩咐就找我吧。”   有的说“阏氏,你对这里不熟,想去哪里我带你去看吧?”   ......   艳丽美人只敢撇撇嘴,但没敢出言不逊,也没再露出任何轻视的表情。   钟灵吩咐伊犁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分给大家,每人一匹布,一盒胭脂,一柄铜镜,钟灵自己无聊时自己编的耳环,穿的手镯、项链等。   众美人收下礼物,说着感谢,客套的说着告别的话一一离去。艳丽美人果然够个性,没收钟灵的礼物,推辞说,出来没带奴隶,自己也拿不动,让钟灵给收着,改天再来拿。   钟灵乐了,不跟她计较,大大方方的说“行啊,我帮你先放着。省得你累手。”等人一走,钟灵就赏给伊犁这些刚服侍的人。你哪天再来拿?想得美事,我给你才留着才有鬼!    ☆、匈奴烧烤      大单于的宫殿是匈奴军事,政治中心,所建之地经过严格的选择,规模也不是一般建筑可比。宫殿是由坚硬的贺兰石构成,占地五百亩。门前台阶两侧由工匠打制了九尊猛虎和九匹战马雕像,就像秦朝在咸阳宫前竖立的铜人和钟钉那样,借以彰显王都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尊严。并且用春天的羊羔绒强盛豪华地毯铺满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宫殿外围的军队井然有序,守卫四处询查,外来人是很难找到突破口的。   一个匈奴奴隶来到宫殿外,被带到一旁。过会儿一个侍人模样的人走出来,奴隶恭敬的向侍人禀报了几句。侍人听完打发奴隶离开,自己向宫殿内走去。此人来到冒顿身后。冒顿继续看手中的地图,头也没抬问:“何事?”   侍人说:“是内庭的奴隶求见,他说他看见大阏氏用东西收买人心,送出了很多精美的布匹和玉石等贵重之物。”   “还说什么了?”冒顿问这话时已有些了然了。   侍人迟疑一下说道:“奴隶说,他听见阏氏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担心汉人心束不正,肯定还要带兵来犯我匈奴,汉人的那个和亲公主肯定是内应。”   冒顿嗤笑出声:“传个服侍大阏氏的奴隶进来?”   女奴把当时钟灵见各位阏氏的情况如实叙述出来,冒顿听完后,立马命人将此奴隶拉出去杖刑处理。侍人颤抖的下跪,紧张害怕的满脸汗水   冒顿看着侍人警告道:“下次再挑拨离间,你知我会如何处置你”   侍人磕头谢单于不处罚之恩。   另一个布置优雅,闻起来特别香的毡房里,琴木雅对一个向着她弯腰低头的奴隶吩咐道:“告诉你的人以后不要再去大阏氏那打听什么了。让他安心喂马吧。单于给他留了一条命,也算是给我族人一些面子。”奴隶应是,退下。不一会又有人进毡房来,琴木雅听人描述侍人刚才吓的失态样子,轻蔑的说了句:“真没用!”此计只是想知道那个汉人公主,单于究竟是否重视。结果不能不说是让她失望的。单于竟然处罚了她的族兄,那个侍人名呼衍,麦营。   日落时,冒顿从宫殿出来,径直走向钟灵的毡房。钟灵正拿着一坛米酒品尝呢。冒顿看着钟灵吧嗒嘴,皱眉的样子颇好笑“这酒不是给我的吗?”   钟灵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冒顿:“你回来了?”   “嗯”   “酒是给你的,只是我觉得少了些劲!”   “我尝尝?”   钟灵递了一盅给冒顿,冒顿嫌盅小,直接端起生盛酒容器喝。   喝了几口,冒顿放下酒坛说“ 味道与平时无二。”   你平时喝的也是米酒,当然没区别了。比起二锅头,牛栏山,五粮液,茅台,差的十八万公里远呢。   钟灵见一小坛米酒转眼就到底了,好奇的问道:“这米酒酸巴巴的有这么好喝?”   冒顿答道:“尚可入口。你可知酿造之法?”   钟灵说:“此次来时,应你要求,带过来几个熟悉农耕之策和制酒的熟手。”米酒酿造其实很简单,她回答冒顿说:“我也差不多懂一些,理论和步骤听说过,但没实践过。”   冒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明天我选一些我族侍人,你找人教他们。可好?”   任何人都抵挡不了一个铁血男人的柔情,和期待。冒顿浓密的眼睫毛突然一眨,就像抛媚眼一样,钟灵心肝一颤,忙不迭的说:“好啊,好的。” 你就是要茅台我也给你变出来......   又见美丽的黄昏,冒顿拉着钟灵出了毡房,问:“想不想试试匈奴人的烧烤?”   “当然!”钟灵一脸期待。钟灵最爱的两大食物之一,除了火锅就是烧烤了。两千年前的烧烤啊,太值得期待。   不一会草原上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相互交谈,时而畅快大笑,时而垂头低语。左右贤王,一些高官,贵族,都来了。当然少不了女眷。冒顿的后宫,贤王的后宫,贵族妇人.......好不热闹,完全是大聚会。   钟灵看见不远处还有专门负责烧烤的奴隶,火炭通红,肉串很大,不时的往外散都会肉香,肉里面的油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勾引着大家的食欲。   有的人等不及肉烤熟之前,就饿了,拿起手边的刀,利索的削下一块生肉张嘴就吃。冒顿身边有人放了一盘五色鹿肉也是生的。这是冒顿最喜欢的食物,这种鹿肉疏松有质,味儿如青穗,咯吱有声,越嚼越香,很是鲜美。   冒顿削下一大块后,把剩下的传递给大家一起分食。冒顿递过来一块,钟灵看着滴血的生肉有些恶心的使劲摇头。冒顿的手一顿,侧身喂给另一边的琴木雅。大家哄堂大笑。   钟灵敏感的觉得好像被大家排斥了,她终究是个另类。钟灵有些委屈,眼眶有些发酸,悄悄的低下头,看见不知是哪快肉里的新鲜血液,融进了土地里,染红了那一小撮绿草。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吃着生肉,喝着米酒,大声交谈欢笑,琴木雅甚至坐到冒顿的怀里。钟灵心里酸楚,便再也没有任何吃烧烤的心情了,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尴尬吧。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熟肉才烤好。钟灵强笑着向递给她羊腿的冒顿道谢,吃了几口已经感到饱了。但大家还在吃,为了显示她愿意和群,钟灵只好继续吃。   突然身边伸来一只大手,拦住钟灵说:“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钟灵笑笑说:“其实我是饱了,只是烤的很好吃,忍不住想多吃点。”   冒顿微微一笑。   钟灵看琴木雅从冒顿身上起来,去寻鹿肉。连忙直视冒顿的眼睛低声道:“我不是觉得吃生肉不好,只是不习惯吃。”   “我知道”   钟灵安心了。“我想回账中歇会儿。”   冒顿揉揉钟灵的脑袋,说“去吧”   钟灵回了自己的毡房,自己在床榻上坐了很久,久到外面的热闹散去,久到又听见狼嚎,冒顿没来,他是去了琴木雅的毡房吗?   钟灵发现这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自己压上了一切,名誉,地位,丰厚的嫁妆,还有自己的灵魂身体,而对冒顿而言只是多了一位阏氏。自己拼尽全部换来也只是他的高看一眼。钟灵喜欢崇拜冒顿这么多年,那匹桀骜不驯的草原狼,匈奴最不可一世的第一统帅,他可曾有爱情?他是否懂真爱?钟灵越想越觉难过,我千年之后,万里之遥只为你来,除了能看见你碰触你之外,可不可以奢求的稍微多一点点,比如你的真心?   独自一人来到陌生地方,房子不一样,床不一样,黑漆漆的,外面还有狼。里面还有很多美女狼,害怕焦虑。对付外面的狼容易,失败了也不过是一条命。家里的美女狼,失败的话就要赔上尊严还一颗滴着血的伤痕累累的心。   这一世还很长,是不是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些?那些狼,是既定的存在,不想屈服就要征服。外面的狼敢来犯就赏它一剑。那些后宫的美丽女人,自己也不是她们盘中的软柿子。宫中争权夺宠,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钟灵可以说是见过听过的比所有匈奴人加起来都多。只是怕太多的算计让自己活的累而且也不快乐,她害怕看见那人深邃且深不可测的眼睛流露出任何一丝厌恶和轻视。   钟灵决定放过自己,尽人事,安天命。知足常乐吧。   东想西想,发觉天已蒙蒙亮了。自己好好的美容觉没了,庸人自扰,浪费了时光!   钟灵起身,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打算去找伊犁,看看陪嫁品中有没有刀剪一类的,压在床榻下。狼百分之九十九不会进毡房,有个防身利器在身边,图那百分之一的心安。钟灵转念一想,她的床冒顿也会来睡觉,这会不会落人口实,抓住这个事作文章,说是她图谋不轨,意图谋害刺杀单于什么的……人证物证齐全,说她是大汉王朝派来的刺客,该拉出去打死,火刑,活埋,乱箭射死?……然后一条小命委委屈屈交待了……钟灵自如自乐的想,决定还是去库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放床榻下之前一定要提前告诉冒顿一声才好。   走到半路,钟灵突然听到一些刀箭的碰撞声。安静的清晨,所有的毡房都静悄悄的,草丛里的动物也蜷成一团,三五成群的在睡觉。发出声音的是谁?钟灵好奇心驱使下慢慢走过去。看到五六个奴隶,又看到十几个侍卫,然后看到了冒顿。   是晨练吗?   他们拉弓射箭,互相搏斗,肌肉力量的对抗,箭矢角度的比拼。这一片空地上充斥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钟灵一眼就看到场中的冒顿,他站在圈子的正中央。赤着胸膛,下身一条说不清样式的哈伦裤,双腿打开与肩同宽,手拿一根长矛,傲然挺立。像来自远古的战神。   冒顿第一时间发现外来生物钟灵,把长矛立一旁,走到钟灵身边。坚定又沉稳的脚步声,像鼓棒一样,一下下的敲打钟灵的心鼓。砰砰的飞跳声随着那脚步的靠近,越来越快。当冒顿站在她面前时,钟灵看见一颗汗水沿着冒顿的脖颈滑过他胸膛然后哧溜一下钻进裤子的边缘,钟灵怔怔的望着,想拔开裤子看看那滴汗水滑行的轨迹。   冒顿看钟灵呆呆的,问她:“不舒服吗?”   钟灵摇头,   “怎么不睡觉?天还早着!”   钟灵想说,没你睡不着。但开口已改成“狼嚎嚎一晚,很吵。”   冒顿了然,嘴角慢慢勾起,微微倾身,对着钟灵的耳朵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钟灵一看冒顿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成了被猫戏耍的小白鼠,揉揉耳朵,直视那邪魅的眼睛回答说:“看你。”   冒顿追问:“那看到了什么?”   钟灵抬手触摸冒顿的脖颈,潮湿温热,能感觉到脉搏正有力的跳动,炙热的鲜血在皮肤下快速滚烫的流淌。蓬勃的生命力量,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钟灵对这力量深深着迷,她的指尖沿着刚才那滴汗珠的足迹慢慢滑下,也停在裤子边缘,腰带处,哑声问冒顿:“一滴汗刚才流下去了?”   冒顿笑道:“你摸摸看。”   钟灵眼睛突然瞟见周围的奴隶侍卫都慢慢转过身,发出一阵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笑声,钟灵腾的红了脸,拔腿就跑,美□□人,美色也能壮怂人胆?   冒顿见钟灵跑开,摇头笑了一下。   返身走回训练场,拿起刚才的长刀,对所有兵士道,“继续!”    ☆、鸣镝箭      每天运动训练,冒顿都坚持不懈。强健的体魄是一切革命的基础。   这种晨起的训练程度只能算热身,冒顿训练军队时才是正餐,极其严格,风雨无阻!   钟灵跑回毡房给自己降温平复后,又换了身整齐衣赏。亲自下厨做了白粥小菜,然后就端坐桌边等冒顿。不一会冒顿进来毡房。   奴隶帮冒顿换了干净的衣服,冒顿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看着钟灵似笑非笑的。   钟灵决定先下手为强,嘟着嘴不满的说:“你害我出丑。”   冒顿难得一怔,这种没有目的的撒娇,不是他熟悉的套路。现在他才清楚的明白钟灵和他的所有女人的不同之处。他的女人仰望他,膜拜他,讨好他。凡是人总归是有所求的,如要恩宠,渴望权利,求地位,求财富。钟灵对这些所有的好像都不在意思,她没把自己当成单于,像普通男人一般。   钟灵见冒顿低头擦着胳膊没理她,又继续说:“你诱惑我”。   冒顿终于放下麻巾,做出无奈的表情:“讲不讲理?”   钟灵摇头,表示,不讲理。   冒顿哧笑一声:“你不是去找我的吗?”   钟灵突然自己够傻的,何必有近求远了。遂问到,“给我一根你的箭。”   “何用?”   “放床下,射狼的鼻子,后腰。”   冒顿想起钟灵确实跟他说了几次害怕狼。他自己把狼当宠物,却忘记这是个来自深闺中的娇女。狼对以前她来说恐怕还是传说吧。   冒顿伸展臂拥钟灵入怀,温柔的说:“你刚来不适应,我应该多陪你。”   钟灵心里刹时暖洋洋的,手圈冒顿的腰,一晚上的难过郁闷,在这个男人温暖的拥抱里,通通消失不见了。   冒顿后宫的女人们陆续知道今天一大早的事情,大家表情各异,平静的,诡异的,赞赏的,不屑的……   琴木雅把嘴里的果核呸的一下吐在地上说,:“中原人果然是阴险狡诈,真是好计谋啊!”   有的人非要曲解,扭曲。是没办法阻止的。钟灵看着五花八门的脸也是无可奈何。随便吧,该吃吃,该睡睡,爱谁谁。   午饭时间,冒顿带来了一个带鸣镝的箭,随手一扔,箭头深深插入木凳之中,箭矢发出哨子一样的声音。冒顿说:“如果狼真的放弃那些皮薄肉厚的牛羊选择你,也算是我匈奴一大稀罕事情。”   钟灵,走到凳子边,拔箭,插的够深,拔不起来。想起以前有首儿歌,萝卜也是深埋地下,大家都拔不起来,就轻哼道:“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大哥哥快快来,快来帮我来拔萝卜……”   冒顿哈哈大笑,他是多么耳聪目慧,钟灵儿歌唱的声音再低,冒顿还是听清了。伸两根手指夹着箭柄,轻轻一用力,箭头还有带起的木屑……钟灵接过箭,摸了一下凳子上深深的痕迹,你可以去当后羿了。   午饭,钟灵又下厨做的面条,冒顿吃了三大碗,夸奖道:“味道鲜美,口感爽滑。”   钟灵小口慢慢吃着,自己一碗没吃完他三碗都进肚了,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你慢点吃,吃太快对胃不好。”   冒顿让侍女又盛一碗说:“这是何道理?”   钟灵长篇大论说:“你看啊,人为什么要长牙,就是嚼东西的。牙没发挥好作用,大块的食物进入胃里,胃是柔软的,它只能慢慢磨,慢慢消化,这就加重肠胃的负担了,肠胃一不好,身体就要受到影响了……”   看来今天冒顿是不忙的,认真的听着钟灵一本正经的东拉西扯。居然还赞成的点点头,钟灵受到鼓励,最后连广告词也蹦出来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饭前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小嘴一张一合的停不下来。   冒顿听着钟灵新奇的理论很有意思,但保暖思什么欲,冒顿等钟灵吃完面,等侍女,奴隶退出去。起身就把钟灵抱床榻上去。钟灵不小心碰到冒顿的腿间那一物,已然红旗高挂,坚硬如铁。怎么突然硬了?不是一直在说闲话么?   “我没惹你啊。”钟灵一脸单纯说。   冒顿抚摸钟灵绝美的脸庞,一用力就会红紫的皮肤说:“你一直在惹我,从一早晨到现在。”   午休时,冒顿沉沉的入睡,钟灵枕着冒顿有胳膊没有睡着。她手摸着床下的鸣镝箭,想起一段估计是冒顿本人都不愿意回忆的历史吧。   冒顿的亲生父亲,上一代的单于头曼,因为有一个宠爱的阏氏生了一个小儿子,头曼特别喜爱他。就想废了冒顿的太子之位,立这个小儿子为太子。   古时太子之位乃国之根本,头曼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好这时邻国月氏、东胡蠢蠢欲动形成夹击之势。为缓解这凶险的形势,冒顿就当成质子送到月氏。可冒顿刚到月氏不久,头曼就带军队攻打月氏,完全不顾冒顿生死,这完全可以说是要借刀杀人。   冒顿心灰意冷,他不接受生命这样的结束。趁乱偷了一匹马,避开人群连夜逃回匈奴。   看儿子竟然如此机敏,命大。九死一生之地居然能活着回来,头曼单于对冒顿的杀心也不是那么重了,相反,还从心里对这个机智过人的儿子颇有几分欣赏。于是,头曼拨给冒顿一万名骑兵供他调遣。冒顿心中有恨,从他得知父亲想假月氏之手杀掉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对自己的父亲就只剩下仇恨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头曼单于对冒顿另眼相看了,并不代表冒顿也对自己的父亲既往不咎。   冒顿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无人知道他的用意有多么深沉。冒顿手握一万骑兵,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他们。   为此,冒顿发明了一种响箭,箭射出时能发出像哨响一样的声音,它的名字就叫“鸣镝”。   为了让这支骑兵队伍绝对听命于自己,冒顿下令,“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也就是说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他的命令和鸣镝的方向目标为最高行动指南,他的响箭射到哪,所有人的箭也要射到哪,谁不跟着射箭就斩谁。   第一次冒顿冲着一个猛兽,射了一只响箭,那些机灵的都纷纷跟着射出自己手里的箭,没跟上的全部拉出去杀了。   第二次冒顿将箭射向自己的宝马,疑惑的想他是疯了,还是箭射偏了,就这样射的慢的骑兵又被立刻杀掉。   第三次冒顿的响箭射向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又有一部分骑兵惊讶了,没下去手手,丢了性命。   第四次冒顿把箭瞄准了父亲头曼单于的坐骑,大多数骑兵还是把箭射到了头曼单于的座骑,少数人还是在迟疑震惊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做了冒顿的刀下鬼。   经过这几次的□□,冒顿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剩下的骑兵已经完全听命于自己了,骑兵训练成功。   于是,他手中的鸣镝,指向了自己的最终目标——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公元前203年,冒顿对准父亲最后一次射出了鸣镝,万箭齐发,头曼单于瞬间成了刺猬。杀了头曼单于,冒顿又把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那个父亲宠爱的阏氏和阏氏之子也一起杀掉。   手中的鸣镝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这是一支死亡之箭,冒顿将它折断在地上。   这一切之后,冒顿迅速发动政变,夺取了匈奴的最高权力,自立为新一任匈奴单于,是为冒顿单于。   从此,南征北战,称霸草原   钟灵缓缓的摸着鸣镝箭,因为知道这一段历史后,不能不说这是很让人沉重的。明明是亲生父子。冒顿是否的失望悲伤,在敌国的囚室里是否怨恨恐惧,头曼倒地不起时,心中是否有悔意、酸楚和苦涩…    ☆、缝制礼物      这一年冬天,刘邦病了,大病,月余没有力气下床,苟延残喘,精神恍惚,好似马上就要快不行的样子。   冒顿在单于王庭得道消息后,晚间与钟灵一起吃饭时告诉了她。钟灵呆怔片刻,仔细回想历史,史书记载高祖刘邦去逝是公元前195年的事情,也就是还有四年的时间吧?钟灵说:“可以派人去探望吗?我不能床前尽孝,但真心的关切还是想表达出去。”   冒顿:“汉公主非刘邦亲生女,本单于早知。”   钟灵并不感到意外,慢慢靠近冒顿怀里,娓娓道出实情。   冒顿说:“汉重亲情,吕雉唯有一女,如何舍得与我! 阏氏虽是冒名顶替,亦乃贤良可人。美貌无比且与本单于无二心,实为难得。吴亦没有理由不疼爱珍惜!”   冒顿虽是一方霸主,但好歹也是人家女婿。派使者出使洛阳,带去一些雪莲及鹿角、 苁蓉与肉质细嫩的羊羔肉,并匈奴上等皮毛、银饰等物。代单于和阏氏探望刘邦。使者队伍出发前,钟灵亲手缝制出两副虎皮护膝和狐皮马甲,当作一点微薄的心意献给皇帝刘邦和吕后。   这虎皮还是冒顿给她的,让她放在软椅上,可钟灵宁愿坐羊皮也不敢把虎皮垫在身下面。心里隔应的,怕老虎张开大嘴咬她一口,或者有老虎的同类看见这张似曾相识的皮囊来找她算账。就一直收藏起来。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礼都送给自己叔叔叔母了,怎能不送给亲生父母,送了亲生父母,怎么不送给自己丈夫?还有冒顿的母亲,这也要孝敬……   钟灵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终于不用有意无意的去训练场找冒顿了。因为白天时间过长,钟灵总想知道冒顿在干什么,找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就往那里跑。   训练场是冒顿办完国事必要去的地方。此地离单于王庭不远,冒顿训练兵士严厉,凶悍。虽是军事重地,但钟灵只是在外围看看冒顿而已,再说又不止她一个女人。   但一个大美人总是吸引人视线的,冒顿不让钟灵去,说她会让兵士们分神。   钟灵不服气的犟嘴,“边上站的女人多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在看我。”冒顿只习惯发号命令,不习惯与人争辩。   说了几次后钟灵依然我行我素的。冒顿火了,白天操练士兵,晚上操练钟灵。   至此钟灵乖乖的没敢再挑衅他,只是把去训练场的时间周期调整了一下,以前是隔三差五,现在是隔五差十……   这次因有很多礼物要准备,钟灵也就把自己关在毡房里做女红。   父母那边钟灵想的不能超过帝后,准备了羊的护膝和狐皮马甲,冬天穿上这个温暖。   冒顿的母亲,钟灵也想好了,一整虎皮缝了两双护膝后还有多半张,把它用上等丝绸包起来,作个小褥子,送给冒顿母亲应该不错。   只剩冒顿的,钟灵左思右想,不知作些什么,得他喜爱。着实下了一翻心思。   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这句话似乎越来越有道理。钟灵现在开始担心冒顿吃住的问题。他吃了生肉,钟灵必会给他褒一碗热汤,他爱吃面条,只要他说想吃,钟灵不管多晚多早都会亲自给他端来。晚上没有他睡在一旁,会睡不安稳。白天没有看见冒顿会觉得孤单。因为冒顿是她来匈奴这地惟一的理由。   想要他时常陪伴,又知道他正带领匈奴走上历史的颠峰。想他来,又体谅他很忙,又怕他忙完忘记了自己。钟灵常常自寻烦恼。   这也算第一次钟灵亲自为冒顿准备礼物。他自然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马甲护膝,他正年轻力壮,也早已适应匈奴的天气。褥子,更不行,他一年四季三百多天估计都在别人的帐中度过,放着等发霉呢?还是让他去别的女人处,都随身携带着,这就搞笑了。放在钟灵自己的帐中,钟灵又不敢躺在上面。   思来想去没有比缝个衣服最好的了。外衣还是随他吧,一个匈奴单于穿着汉朝加现代样式的锦袍实在异类。内衣最合适,背心裤衩现在不敢送,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准备一套秋衣秋裤保险,稍微宽松一点也可当睡衣,多好。布料选纯棉,舒适,吸汗,夏天透气,冬天保暖。对一个人用心不用心完全体现在细节上。钟灵说干就干,把给大家的礼物准备好后,就专心为冒顿设计衣服了。现代最经典的款式,长袖,长裤。上衣中开系带,想缝几个小纽扣,可惜没有。布料钟灵选了一些米色,略偏黄,剪裁时拿着冒顿放这里的衣服反复等量,生怕不合身,大一些无所谓,就怕小了穿不进去,那就尴尬了。   成片的青草似乎是染绿的羊毛毯子,轻盈的按捺不住,被风一波波的掀动,山坡上的绿草和树叶绿的耀眼,几乎没片叶子之上都悬挂和跳跃着一个明净的太阳。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鸟雀飞高飞低,喳喳的叫声在山谷中回响。   匈奴的孩子们坐在木车之上,手握着刀,或者拿着一块生肉,低头吃肉或者用蒙昧的眼睛四处张望。   妇女们提着木桶挤奶,纺织羊毛,弯腰起身之间,一颦一笑,简单的动作当中,总是那么轻盈和自然,古朴和灵秀。美是女人的第一欲望,她们涂着厚厚的胭脂,在桦树林下扎堆聚会,互相炫耀。   匈奴所居之地历来酷寒凋敝,不宜耕种,只适合游牧。匈奴国平素为牧民,耕夫,他们种些大麦,青稞,玉米,高粱,大豆等作物。钟灵从汉朝带来的善农耕之人,正在研究土壤,给匈奴奴隶讲解一些农作物的种植方法和技巧。   负责放牧的奴隶们跨着骏马,在牲畜之内,挥舞着牛皮鞭子,大声呼喝,羊群随着马蹄左右游荡。马群和羊群像是移动的大地,黑黢黢的游荡在草原上,像一幅幅流动的油画。   这些匈奴人,除了日常之事,所有时间几乎都在马上。跨马习射,下马练刀。骑术自不用说,可谓人人善骑射。一有战事发生,每一个都可随时提刀跨马,弯弓射箭,加入战斗。不管是少童还是老翁,全民皆兵。他们性格强悍,刚韧勇猛。   冒顿迎风踩草而来,掀开的门带进来一股郁郁葱葱的草原气息。   钟灵放下手中的活,笑容明媚的看着冒顿,也不走身行礼。   冒顿看着她靓丽的小脸,晶莹的眼神,心情也甚好。抱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在忙什么?听女奴说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   “那我出去干什么 ,又不能去训练场找你,回来你又收拾我。”   冒顿头亲吻着钟灵的脖子,闻言心中得意,稍微用力的咬了一口钟灵的细皮嫩肉。钟灵呼痛,用手推开冒顿的大脑袋,“属狗的么你。”   “我是狼!”   “色狼“   “色狼是什么?”   钟灵大笑,你个土老冒,“带着颜色的狼……”   冒顿眼睛微眯,露出危险胁眼神,手慢慢摸向钟灵腿间。钟灵赶紧躲闪着求饶,心想,和你众目睽睽的白日宣淫,我还要不要做人啦。   钟灵赶紧拿起手边的衣服,举到冒顿眼前,手指差点戳进他鼻孔里。   冒顿放开钟灵手接过衣服问:“给我的?”   钟灵点头,“贴身衣服还是棉布的舒服,去试一下,我看看是否合适?”   冒顿也不避闲,当场脱衣。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是睡衣穿出来也有T台模特的视感。   女奴们都很有眼色的立即退出去。冒顿看钟灵发呆,一只手把她轻轻的抱到床榻上了,另一只手又把自己的衣服褪去。   钟灵想着得给他再缝个背心裤衩,看他脱起衣服还能这么快吗。   床帐里冒顿对着脸色羞红同样光溜溜的钟灵说:“不必辛苦做这些,你取悦我很容易,你的身子又软又绵,我最欢你的大长腿。”   钟灵手抱着冒顿后背,抚摸他硬朗的线条,轻喘说:“可我想为你做很多……”   冒顿身下重重一顶,看钟灵的眼神专注且温柔,钟灵沉醉在这温柔里不可自拨。   从黄昏到黑夜再到黎明,那匹狼仿佛不知疲倦。钟灵全身零件像散架了,再一次被弄的下不来床。冒顿神清气爽的穿好衣服,嘲笑她说:“女娇娥。”   钟灵翻翻白眼,也听见外面的奴隶禀报说,有人求见冒顿单于拿起枕头向他砸去。撵他出门。   冒顿哈哈大笑,龙躯虎步的出了毡房。    ☆、三个女人      再说大汉王朝,收到冒顿礼物后,吕雉及诸般大臣心里都清楚,冒顿此举大概是为试探。倘若皇帝刘邦真的驾崩了,冒顿定会迅速派兵南下,直逼宫城的。   可刘邦又活了过来,虽然身体虚弱,但意志清醒。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阎王硬是没敢收。   刘邦生命期间,戚贵妃寸步不离的守候床前,眼睛哭的红肿你个核桃。   刘邦甚为感动,对着戚夫人道:“朕有君,乃一世之万幸也。”   戚夫人道:“皇帝在,臣妾尚安,皇帝若是御龙宾天,臣妾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戚夫人这个人说她是精明人,因她明白刘邦这棵大树死后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吕雉可谓是恨她入骨的。说她是愚蠢也说得过去,她明知自己无法对抗吕雉的权利,还是要去争。戚夫人除了刘邦外无任何人可以依靠,她最大的能力在于玩,歌舞,吹拉弹唱这些,还有一个就是哭,和刘邦撒撒娇。而吕雉呢,有着出色的能力和政治才干,在满朝文武大臣心中承认的结发妻子。有朋友,有支持者,有交往之人,还有整个吕氏家族。这种情况下,戚夫人想靠吹耳边风,废太子改立你亲生儿子,除了刘邦会同意外,大家集体反对。即使刘邦身为一国皇帝也是举步难行。   当吕雉在战俘营里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戚夫人凭借美貌,来抢占了她的男人,抢她的地位,还要觊觎太子之位,是可忍熟不可忍。男人你占了,可以!宠爱你占了,也行!太子之位,很抱歉你没成功!这世上没有白白掉馅饼的美事,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出售!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什么都不如靠自己。所以等几年后皇帝刘邦一驾崩了。吕后立马还以颜色,用雷霆手段给了戚夫人最深刻的报复和恐惧。   戚贵妃那边刚在刘邦床前哭诉完,这边吕后宫中,早有人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吕后又岂是后宫里争风吃醋的等闲之辈。她安静的躺在美人榻上眼皮都没动,换了另一条腿让奴婢继续捶,缓缓吐出嘴里的樱桃核,另一个奴婢赶紧伸手接住。   这时才听吕后轻笑一声:“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秋后的蚂蚱我看你如何蹦跶!   过了一会,吕后的樱桃吃完,腿也让捶的放松舒服了。   吕后慵懒的起身,对身边人说:“皇上醒了,本宫也放心了。现在匈奴的使者可打发走了?匈奴人狡诈不安好心。”   旁边人躬身回答:“皇上龙体渐安,今日还食了一大碗白粥,匈奴使者昨日已打发他们离开了都城。”   吕后点头,一会又道:“听说,合阳候之女给本宫送了特产?”   “是的,给皇后送来些匈奴特有人奶酪和野味,另亲手缝制了护膝和狐皮马甲。奴婢看着那做工细腻也很美观。”   “哦?拿来给本宫看看。”   奴婢不一会呈上来,吕后一看那马甲上的狐毛雪白柔软,还细心的用棉布打底,上等丝绸包裹,确实美丽实用。也有一丝欢喜,转头吩咐奴婢说:“匈奴物资贫乏,天寒地动的,着人多送些米面胭脂布匹等生活日用品给钟丫头。她是我大汉王朝的合亲公主,不能失了气势。”   “是,奴婢马上去办!”   话说数月后,钟灵收到满满的一车车物资,顿时感叹这衣服送的值,吕后是好人啊!有娘家撑腰的人太幸福了。当晚几乎整个草原人男儿都喝上了珍贵的米酒。对贵族妇女,钟灵也不吝惜,胭脂布匹送出去三分之一。广散财广结缘。散财免灾,以免招人惦记和记恨。   冒顿对钟灵的做法表示了肯定和赞赏。“人小鬼大!”   钟灵撇撇嘴不理他。心道,还不为了你呀,那些人是你重视的,我自当要以礼相待。那些人才会承认尊敬她。   钟灵见一个放贵重物品的箱笼中,有只翠绿色流光溢彩的翡翠镯,一看就知不是凡品。钟灵又挑了两盒上等烟脂,拿着前些日子缝制好的虎皮垫子,去见冒顿的母亲。婆婆还是要尊重的,处理婆媳关系这门学问高深莫测。不知多少人在里面载了根头。钟灵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一颗红心向太阳,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再说堂堂大汉公主,除了冒顿别人还真没资格给她任何委屈受。   钟灵让奴婢们拿着东西,大包小盒的出了毡房。那边琴木雅处立马有人打了小报告。琴木雅一想,哄婆婆开心这事,自己可不能落后。也敢紧翻找适合的礼物。琴木雅多年得宠,冒顿单于赏赐的珍宝数不胜数。精挑细选,拼礼物这事可不能输。   这下三个女人一台戏,尔方唱罢我登场。   冒顿母亲都不乌拉,本来就是匈奴贵族,这下儿子成为匈奴的王,更是一副雍容华贵。上好的衣衫布料,头发上插着各种珠宝,簪子,容貌艳丽。她摸着丝绸包裹的虎皮垫子,对钟灵的心意很是满意,笑容和蔼地说,“有心了!”   钟灵微笑着说:“额娘客气了,你喜欢就好。”   还没谈几句话,琴木雅已经翩翩到来。   冒顿母亲露出趣味的表情,钟灵心里也了然。   琴木雅脖子上带了一串红艳艳的珊瑚项链,珊瑚珠一颗颗有葡萄大,并且成色鲜亮,一般大小。   琴木雅拉住冒顿母亲的手,身子自动靠近,姿式非常亲昵,撒娇道:“额娘偏心。”   都不乌拉好笑道:“这怎么说的?”   琴木雅拿起翡翠手镯说,红唇微微嘟起,天真可爱:“见者有份,您赏汉公主手镯,那该赏我点什么啊?”   都不乌拉好笑:“别误会,是汉公主孝敬我的。”   琴木雅假装惊讶,连忙从自己脖子上褪下那串珊瑚项链说:“这是我最拿得出手的,额娘我也要表达孝心,送给您玩吧。”   “我拿你最喜欢的东西干什么,我比你的还多。”   琴木雅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额娘嫌弃我的不好吗?”   都不乌拉笑着摇头:“人怎么嫌好东西少,算了,我收下。你们俩都去我的箱笼里各自找个喜欢的东西吧,我也不能占你们便宜。”   钟灵和琴木雅推迟不下,也就谢过额娘,不客气了。挑东西时,琴木雅让钟灵先选,她自己挑了比钟灵差一些的,还做出一副满足的样子。钟灵着着琴木雅的演技,影后的潜力啊。无比佩服赞叹。别人有一个心眼,她估计是一千个。    ☆、共乘一骑   钟灵也不想和琴木雅多计较,自己的心意送到就好了。早早回了自己的毡房。   她要准备明天的出行了。   昨天和冒顿说,“自己想看看更远处的草原。”   那个男人想了一下说,“我明天早些把事情办完,带你去。”   钟灵把这理解为度蜜月。   一晚好眠,第二日一大早钟灵就收拾妥当,煮了白粥。冒顿施施然来了。   钟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冒顿喜欢女人这种时候,天性中的聪明和狡黠样子,嘴轻扬但不答话。钟灵打来温水,给冒顿洗手。冒顿擦手时,钟灵故意靠在他肩膀,发出吸气的声音,东闻西嗅的。   “闻什么?”   “看看是哪家的胭脂香味。”   冒顿手从钟灵里衣伸进去,幽幽的说:“我为了今天陪你,昨晚整夜都在单于王庭处理事情。”   钟灵让他捏够了,脸色微红的说:“粥快凉了。”   冒顿哼了一声……   钟灵囧了,找话题:“今天带我去哪里?”   冒顿说:“一会你就知了。”   这话题没找成功,还是专心吃粥吧。   吃过饭,钟灵问:“出去要骑马么?”   “当然”   “那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冒顿点点头“我等会儿给你选匹马。你骑马的水平就像个幼儿。”说罢的走出毡房。   钟灵不服气,放现代她这水平可以参加业余赛马比赛了。谁能跟你们比啊。整天骑在马上,马上做生意、用餐、开会、甚至在马上酣睡,在马背上造小孩……   钟灵这话不是瞎说,前几天她真的看见一个匈奴部落首领和他的美丽阏氏在马背上深情的培养感情……造小人的没有不好意思,钟灵却一脚踩在坑里,吃一嘴巴的青草。   钟灵没事时为自已缝了一套马术的衣服,黑衣黑裤布制长靴。打扮好后,看看自己的样子,有些怂的不敢出去见人了。腰好像收的有些紧了,胸口也勒的慌。   钟灵微微低着一张粉脸,款款而来,毡房外的众人俱都停住了手边的事情,看着钟灵目瞪口呆,眼睛像是勾子一样,上下打量,露出惊艳之色。   先不说这身骑装是如何的有个性,在古时是多么的特立独行,钟灵玲珑的身材也为这装扮加分不少。凹凸有致,纤腰长腿,白皙脸庞微透着粉色,杏眼灵动,樱唇微翘。   冒顿的欲望突然来的毫无征兆。扬手一马鞭把钟灵的小马赶走,小马臀部受痛,一溜烟的跑了。冒顿驱马来到钟灵身边,长臂一挥,钟灵已坐马上了。两人共乘一骑,千里宝马在冒顿的驾驭下转瞬消失在众人视线里。扬起一片黄土。直到扬的黄土落下,视野重新明亮后,众人才回神。   只见随冒顿一起来的权臣左贤王摸着下巴,“中原女子果然有不一样的味道,下次老子也得弄她一个。“   “一般女子你看得上眼?”右贤王也在一旁,他接话道。   “与咱阏氏比稍差一点也可以。”   右贤王哈哈大笑:“你个老货,就算差一点也不是寻常人吧。”   敢想敢求,有希望就有一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些不知是不是说左贤王的,因为不久之后又一位和亲公主千里迢迢而来,美丽的大汉公主对左贤王一见钟情,冒顿成全了二人之美。当然这是后话。   冒顿挥扬着马鞭,不一会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离毡房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人烟。钟灵做在冒顿身前呼啸而来的风让她睁不开眼,但慢慢适应后,她开始享受这疾驰而去的快感。一刻不停的奔腾,看山河倒行后退,感受疾风吹面,这种乐趣比赛车更刺激,毕竟赛车还是坐在驾驶室里的一个小空间。而这是万里草原,与风携手,与天地共舞。   钟灵张开双臂,后背靠在冒顿怀中。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感受风劲风吹来,这种畅快让人忍不住想仰天长啸,所有烦恼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冒顿更是心中豪情万丈,驭马追风,热血燃烧,这是男人的一种情怀。   拥有最高的权利,喝着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抱最美的美人。活着本该如此肆意。   冒顿手持缰绳,稍微减速,另一只手扶着钟灵帮助她转过身,两人面对面,冒顿抱钟灵坐他腿间说:“来做一次。”   钟灵本想摇头,前一会还吐槽别人在马上造小孩,现在自己也要做同样的事了,可是想想挺刺激。漫天漫地,蓝天绿草,和自己倾心爱慕的男人。钟灵决定忠于自己早已荡漾的内心,听从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奔驰的骏马,坚定又安稳的怀抱,名垂千古的一代雄主,钟灵心灵不停的颤抖,手也哆嗦着解不开冒顿的绳带。冒顿握着钟灵的手,拉向自己跨间。那物什早就嚣张的直立朝天,钟灵握着它不知所措,冒顿看钟灵那娇憨的样子实在可爱,附耳轻声,邪恶的说:“你自己把它放进去。” 钟灵脸腾的一下烧红,身下又一股热流自动流出。有人就是可以光靠言语都可以让你□□。   钟灵知道自己完蛋了,被吃的死死的。身心沦陷。   自己放进去,钟灵可是紧身的马术服啊。要是以前的襦裙倒是方便一些。冒顿早已没有耐心,双手揪住钟灵的裤边,微微用力,布匹嘶的一声,分成了两瓣…… 钟灵嘴里说着,“哎。哎,我回去怎么见人啊?”心里想着,帅,太帅了。老娘喜欢!   交缠的身体随着骏马奔跑的旋律,白皙的身体随着一双有力的双手,上下起伏。□□中有着低沉的嘶吼,压抑的欲望汹涌而出。彼此相拥着弹奏出最原始最直接的圆舞曲。   钟灵发现,她在不断的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却发现下一次还能做的更多,让自己感觉更累。   颤抖的双腿已不能承受马儿的颠簸,一波情潮过后,钟灵趴在冒顿怀里,央求道:“停一会吧,我腿疼。”冒顿吁的一声,拉住骏马,抱钟灵下来。   钟灵像一滩水一样摊在草地上不动了。冒顿虽然得到了缓解,但知道这次真把她折腾狠了,没有嘲笑她。从旁边揪下一个树叶,坐在钟灵身边,缓缓的吹起来。现代有多少种数不胜数的乐器,钟灵还是觉得此时这一片树叶发出的声音最好听。钟灵专心的听冒顿吹着她不知道的歌曲。轻扬舒缓,时而激情时而缠绵。一曲罢,钟灵问:“这曲可有名字?”   冒顿把树叶含进嘴里,目光深远,含糊的说:“没有,小时候听别人吹的。”   钟灵想如果把树叶换成一只烟,冒顿绝对可以凭一个侧颜闯荡娱乐圈,并换来一个忧郁王子的称号。钟灵手抬起来,摸了一下冒顿的薄唇,伸手取下那片树叶,放进自己的布袋里。   冒顿盯着钟灵的动作,不解的问道:“干什么呢?”   钟灵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这片叶子归我了,收藏品!”   冒顿大笑,揉揉她脑袋说:“一片叶子而已。”   反正今天有时光可以去浪费。冒顿也全身放松下来和钟灵并排躺下,一起看蓝天白云,听风带来鸟的鸣唱,听远方山林里鹰击长空,龙腾虎啸。   感觉过了好久,钟灵清醒过来。她好像睡着了,转头看了了看身边的冒顿,他也静静的躺着,一瞬间钟灵觉得特别美好,仿佛冒顿不是匈奴的单于,她也不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和亲公主,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体,他们一直在一起,不是人类,也不是神仙,更不是妖魔鬼怪,他们以另一种存在,他俩以已经在一起千年百年。   钟灵沉醉在这美好的空气里,他俩自成空间。那个人轮廓分明,五观立体,古铜色的肌肤,那双吻过她,她也吻过无数遍的薄唇,紧紧抿着。闭着的眼睛的冒顿让人的压力骤减,钟灵放肆的盯着冒顿。直到她看见那人嘴角又扬起,听到戏谑声:“这么看着我,还想来一次?”   钟灵被自己流出的口水呛到,猛咳。不服气的问“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呼吸变了!”   钟灵服气了,倚进冒顿怀里,头埋到他胳膊与胸膛之间的空隙里,闷闷的说:“冒顿,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   一个和亲公主,两国和睦相处还好,否则两军对磊,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她的身份会尴尬,她会成为敌国嘲笑的对象。   冒顿怔了一下,抬起钟灵的头,看进她眼睛,认真的说:“那就好好爱我。”不用怕,有我。   钟灵,一下泪盈于睫,冒顿懂她,懂她的意思。他在用他的方式,允她安稳。   天色渐晚,冒顿载钟灵回去。回程路上,钟灵问“你本来打算带我去哪里?”   冒顿指着右前方说:“那里有一池水,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热的,巫师说那池水很养人。”巫师在匈奴有很高的地位,传说他们掌握着民族的命运,是精神信仰的通灵者。   钟灵明白了,也就是温泉,有药物价值的温泉。这次没去成也很可惜,钟灵撒娇道:“以后带我来,半路上不许折腾我。”   冒顿亲亲她的小脸,笑道:“好。”   返程的路上,看见一片无花果林,冒顿给钟灵摘了很多。钟灵回去以后吃不完就把它们晒成干儿,和那片树叶一起,成为她这一生里很宝贵的记忆。    ☆、吃凉面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凛凛,面如刀割。   草原褪去绿色失了神采,枯草枯树在寒风中不时发出类似哭喊的声音。一天早上,漫天飞舞的大雪像是洁白的天鹅羽毛,一片接着一片,在阴山制造出一个冰天雪地的酷寒世界。此时的匈奴最为寂廖,除了巡逻的兵士外,毫无人烟。   钟灵把自己穿成一个圆球,太冷了,刺骨的冷。就像把一个光腿的人扔进北极地里。伊犁抱着用羊毛纺织成的毯子,指挥奴隶们从外面把毡房覆盖起来。在毡房里再钉上一层厚厚的麻衣和羊皮,最后还要覆上完整的兽皮。这下这小小的毡房终于可以抵抗风暴和寒冷了。钟灵感受着毡房中的温暖,再不想迈出去一步。被层层包裹的毡房也有了隔音的效果,静谧且温馨。钟灵惬意的倚在软榻上盖着棉被看小书。   大多数贵族和臣僚们在生着牛粪的营帐内喝酒,牛粪火燃眷赤红的火焰,将帐篷烘烤的格外温暖。他们在马弦和羯鼓胡茄和骨笛声中,听艺女唱歌,随着她们柔曼的腰肢笨拙的扭动。有些贵族女子也是耐不住寂寞的,在粗狂放肆的男人们之间打情骂俏。这是他们的乐趣所在,在阴山乃至整个西域,身体及其自身所承担的使命是巨大的,甚至超过了财富和权利。他们在身体中沉陷于享受,也在享受中接续天伦,传承人道。   这一天晚上,琴木雅突然很不舒服,恶心呕吐。传医工来后,医女面露喜色的说:“恭喜阏氏,是喜事。”琴木雅心里大震,高兴的热泪滚滚流下,湿了脸颊。琴木雅有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一会儿整个草原都充满了喜庆,单于又有子嗣了,必须庆祝!冒顿还在单于王庭处理事情,闻消息后也很喜悦。放下手边的事情,起身绕过贡案,大步流星的去了琴木雅处。   琴木雅本就是贵族,又多年受宠,只缺一个孩子。如今梦想成真,如果再一举得男,在匈奴地位恐怕无人能及。   冒顿难得柔情,抚摸着琴木雅的肚子。关切的问说:“听医工说,有两个月了?”   琴木雅点头,笑容妩媚的说:“是啊,我真粗心,要不是今天有些难受,还不知道呢!”   “哪里不舒服?”   琴木雅见冒顿单于一脸关切,心里更是美开了花,笑容越发灿烂,“没事,就是吃不下东西。”   冒顿皱眉说:“不能不吃东西,强迫自己也要吃,懂吗?我很期待你这个孩子。”   琴木雅柔柔的倚进冒顿怀中,“医工说,吃生肉和食物对孩子不好,我的奴隶们做的热食也不好吃。”   冒顿,揉着琴木雅的长发说:“我也寻个汉朝疱人(厨师)来给你做饭,他们擅长做熟食。”   琴木雅垂首谢恩。   冒顿今晚很温柔也很有耐心,陪了琴木雅聊她喜欢的话题,伴她入睡。   第二天大早,冒顿要去办公,出毡房时大声的吩咐女奴道:“好生照顾琴木雅阏氏,若有闪失拖出去喂狼!”众女奴们诚惶诚恐,一起跪下应是。说完,冒顿转身走到琴木雅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晚些再来看你。”   琴木雅甜蜜的应,“是。”   琴木雅肚里的孩子,因为单于的重视,现在她的一切饮食起居,出行安危成了很多人的心头大事。琴木雅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走哪里都趾高气扬,旁人不敢招惹。   中午因为一顿不合口的饭,大发脾气,处罚了好几个奴隶。琴木雅坐在榻上大发脾气,肚子饿,但吃不下,吃下去了又吐,难受极了。一旁的女奴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事,自己受罚。   琴木雅想到冒顿单于让她强迫自己也得吃饭,是的,怎么都得多吃点,为了孩子也要吃。又命令道:“让汉朝的疱人来做,听说有种凉面很利口?”   女奴们躬身回答道:“回阏氏,那种凉面听说是汉公主自创的。疱人们也是按她的说法跟着做的。”   琴木雅脸色顿时不好看,可转瞬又眼珠一转,脸色多云转晴。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的吩咐:“随我去大阏氏处!”   女奴们低头应,“是!”   钟灵听说琴木雅要来她这里,虽然不乐意现在招惹她,万一人嗑了碰了,自己多十张嘴也不好解释。但也找不到好的借口撵人。可人自己要来,有腿有脚的谁还能绑着不成   来就来吧,来者是客。   钟灵把一脸得意,笑眯眯的琴木雅请进毡房。尽量躲着不碰她那金贵的肚子,甚至离她三尺远,避免身体碰触。琴木雅知道钟灵是在避嫌,不敢冲撞自己,心里越发得意。   钟灵对这种作法实在无奈,就好好作吧你。“琴木雅阏氏,可是找我的事?我劝你还是好好安胎不要到处乱跑的好。”   琴木雅往吃饭桌边一坐,抚摸着肚子说:“这孩子有些闹人,我不舒服的很,吃什么吐什么,见什么都恶心。可大单于下了命令让我无论是什么都要吃点,不能饿了他的孩子。听闻大阏氏这里凉面爽滑利口,可否劳驾一下阏氏的疱人,给琴木雅做一碗呢?”   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摆谱示威全来了。这大冷的冬天,钟灵还真是不敢给她端碗凉面来。本想拒绝,可看琴木雅虽然嘴不饶人,那些略无力的语气和微黄的脸色,表明她在强撑。孕吐折磨人。   钟灵想自己真是没必要和她争这一口气,多话不说,孩子为大。“凉面在冬天不适合你吃,不想吃热的,那只能吃温的。凉的不给你做!”钟灵对琴木雅说。   琴木雅微愣,她没想到钟灵会同意,“好吧,温的。劳烦大阏氏了,我等片刻。”   钟灵吩咐人去了厨房,通知她的厨师,凉面不能太凉,要温水焯……想想又不放心,亲自去了厨房。   钟灵监督着一碗温吞吞的凉面出锅,鸡蛋,黄瓜丝,黄酱也在她的监督下放进碗里。女奴端着面,钟灵后面跟着。比她自己做一碗面还累。钟灵坐在琴木雅对面,用一双新筷子把面和搅开,随意夹了一些放进自己碗里。二话不说大口吃下去。然后说前面的对琴木雅说:“趁你没吃之前,我丑话说前面,这碗面是温的,我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了,没有任何问题。”   琴木雅被将了一军,呐呐的说:“大瘀氏这话说的……”   钟灵微微一笑,道:“我体谅你怀胎辛苦,做顿面本没有什么,但不想给自己惹事。”顿了一下又道:“这面精道,爽滑,你想吃就吃些。不想吃多吃些瓜果也能补充些力气。”   琴木雅,见钟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也不担心她害孩子,这下更放心了,大口大口吃起来。空瘪的胃这下也舒服了。不知是不是心思用在和钟灵斗嘴上,这一碗面下肚后居然没有吐出来。面的味道吃起来也相当好吃。   琴木雅吃饱喝足后起身道:“大阏氏这面果然名不虚传。”   钟灵不等她开口道:“叫你的疱人过来学习一下方法,你想吃的时候叫他给你做。”   琴木雅柔揉揉肚子,轻声一笑道:“也行。”   不行你能咋滴,还真打算让我次次给你煮面吃啊! 钟灵腹诽着,其实也没在意。但她的侍女伊犁觉得太欺负人了,钟灵是大阏氏,你一个小老婆敢来这耀武扬威的。   愤愤不平样子,钟灵失笑道:“老人,孩子,产妇。从来都应得到人们更周到细心的照顾。”   人心良善,世道才能不落。    ☆、大雪纷飞      琴木雅走后,钟灵看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也略奇怪。月事很准,也没避孕,就是没动静。来匈奴两年了,与冒顿同床共枕不知多少次,可就是没动静,没任何征兆。自己年经小的原因?可不是来月经就算子宫已经发育好了吗?钟灵苦恼了,也不知问谁能解疑答惑。   伊犁看钟灵不说话,呆坐着,以为她还是心里不舒服。就想办法安慰道:“大阏氏,外面今天没多大的风,伊犁还陪你堆雪人吧?”   钟灵看看窗外说:“喏,咱们昨天堆那个还在呢。”   “那我找人去打雪仗?”   钟灵乐呵呵的说:“不去了,咱们又打不过他们。”   伊犁想到昨天白天输的惨状一缩脖子,也不敢吱声了。   昨天钟灵无所事事,看外面白茫茫的大雪,突发其想就想堆个雪人,雪人堆完了,号召她毡房里的女奴、侍女来打雪仗。侍女们多是钟灵从汉朝带来的,女奴却是匈奴本族人。一开始大家拘谨玩不开,最后赵玩越有意思,女奴们岁数也不大,十七、八岁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看钟灵这个大阏氏没气恼她们的玩乐,也就放心打闹了。这下侍女们叫苦连天,匈奴女奴不光体力好,准头也厉害。伊犁后脑勺被一雪球震的晕乎乎的,雪顺着脖颈流了一后背,冷的她边笑边哆嗦。后背的雪没干呢,前胸又湿了,最后脸上中弹,成了白眉大侠……钟灵笑的直不起腰来,大家见钟灵高兴也可劲的疯。   其实大家一起玩玩挺好,以前钟灵毡房的女奴和侍人都不怎么相处,更别提交谈了。这下好了,钟灵也不用做功课了,一场雪仗解决了问题。   这场雪仗的影响及其深远,所有匈奴的小孩,不甘心被圈在毡房里,这下找到最好的娱乐活动了。匈奴妇女不反对孩子的任何运动,甚至是支持。   慢慢的这项运动扩展到了成人,兵士甚至也有意无意的小打一场。   这天冒顿办工,刚走出单于王庭,不怕死左贤王偷偷团一个大雪球向冒顿扔去。冒顿就像脑后有样,侧身避过。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左贤王,左贤王撒腿就跑,没跑出五米,后脑砰的一声,雪球炸开。左贤王肥敦敦的身子没承受这劲道,狗啃雪一样,趴在地上。   众人开心至极、拿左贤王打趣,逗乐子。   夜色越来越深,呼号的风从营帐的四周吹进。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寒冷漫长。   牲畜哀鸣。它们的口粮被大雪淹没,只好将胃里的旧草翻出来倒嚼。而时间一长,旧草没有了,可有酸酸的胃液。羊只们最先感到饥饿,不停的用嘴巴将积雪翻开,寻找雪下面尚还完整的草地。弱小一些的牲畜早已冻僵在冰雪里。尸体杂乱,横陈雪上。一群乌鸦攻在枯枝树顶上,或者围着冻僵的牛羊残体,呱呱叫着,啄食腐肉。   储存的食物已经越来越少。   大地无法供养,粮仓不够给力。   只能掠夺。   冒顿最近公事非常繁忙,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呆在单于王庭,和臣僚议事。他像阴谋家一样,坐在贡案边研究现在存的每一个民族和部落。巨大的羊皮地图上缓缓展开,东面东胡,西面月氏,南面大汉朝。还有一些小的流窜部落,如丁零,楼烦……   东胡强,月氏盛。哪个都不能小觑。这两个民族与匈奴一样逐水草而居,也同样的嗜血好战,对匈奴来说有着直接威胁和强大的军事压力。   东胡控制西剌木伦河和老哈河流域。   月氏疆域东西数千里,刀兵之多,比东胡正甚。占据祁连、敦煌及古居至贺兰山一带。与东胡遥相响应对匈奴形成夹击之势。   与汉朝现在关系正好,属于蜜月期,出兵攻打并不合适。   那些小国呢,是容易攻打,可是千里奔袭后,也得不到多一些的物质补给,完全是得不偿失。   从哪里弄些生活物资呢?冒顿眉头皱成山川。   冒顿单于,匈奴的王者,肩负着民族的生存与发展的重大压力和责任。牲畜饿死之后,便是人了,这是一种严重的威胁。他必须要为他成百上千万的臣民们谋得生计,与这片土地永存。   冒顿忧国忧民。眉间的川字久久不能散去,众人都不敢大声喧哗。   遥远的东胡境内,现实的情况并不比匈奴强多少。鹅毛大雪也是飘飘扬扬落不停,没几日就到了膝盖。加上持续不断的大风,冰结了山川大地,也封冻了整个东胡。   不光是羊,连马匹和牦牛这些庞大的动物,也陆续死掉,成了白茫茫世界里天然的冰雕。那些动物干硬的尸体,像一块石头,死亡的眼睛茫然,触目惊心。除暴风雨外,看不到任何奔走的生灵。   东胡单于门达,此时也是忧心忡忡。和大臣也是整天在一起,讨论应对之法。其实除了掠夺别无他法。掠夺哪里呢?这是他们讨论的目标。   门达单于结合众议,最后选择了匈奴这块肥肉做为掠夺目标。原因是他们和月氏交好,正好对匈奴形成的也是夹击之势。两国一起施压,不信匈奴人敢轻意发兵与两国一起交战。再说现在天寒地冻,自然条件极其恶劣,士兵们光是奔波在路上就可以去了一半。东胡王门达行动也利落,当即派人前往月氏,表达此次军事形动。月氏当权者一听简直心里乐开了花,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正愁没的吃,老天爷就给送来这么大一块肥肉。自己只需压兵边境,给匈奴人一种威胁之势就可以了。最后还能分得一半战利品,这买卖稳赚不亏!   月氏单于当即拍案同意,放心吧兄弟,你大胆的往前冲,我大月氏是你坚强的后盾。    ☆、东胡使者      师出要有名,起兵也要有个由头。   冒顿单于在周密计划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的同时,东胡门达已经先出手了。并且出手的非常鲁莽。他想先挑衅匈奴,让对方生气。一生气后容易没有理智,人一冲动,全身就都是弱点。想法是挺好结果怎样不好说。门达认为,反正最后的目标也是掠夺物资,动动口就得到才叫本事。   东胡王门达,高坐贡桌,一脸诡诈地对使者说,“匈奴上任单于头曼有一匹千里良马,此去匈奴,你对冒顿说,本王也对那匹马很感兴趣,希望他能割爱,牵回来让我见识一下。”使者明白东胡王这只是试探,如果匈奴不应允,等待的将是东胡和月氏大军合体的压境了。   冒顿接待了东胡使者。这个使者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把匈奴已当成了自己的附属国。语气傲慢的说:“听闻头曼单于留有一匹千里马,单于你不要小气,也借给我东胡大单于骑骑吧?”   冒顿着实被这个人的自大,逗乐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过了一会突然笑了。温声细语的对东胡使者说,“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商量一下。”使者哼了一声更骄傲了,“那我就等你一会。”   冒顿吩咐奴隶把东胡使者带到一旁休息处,好酒好饭招待上。然后把大臣们召集到一起,向他们征询意见,大臣们听闻后愤怒非常,交头接耳的咒骂着东胡欺人太甚。   有人说:“我匈奴儿郎不怕天不怕地,还怕他们不成,大单于我申请带兵出征。这口气和场面,我必给单于找回来!”   冒顿微笑不语。   又有人说:”我听闻东胡已与月氏达成秘密协议。”   又有人接话道:“让他们来,来者不拒!想要千里马得拿出实力来,妄图一句话就想占便宜,脸皮之厚树皮也比不了!”   嗡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落,   冒顿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满不在意的说道:“大家都是邻居,怎么能因为一匹马伤了和气呢!”说罢冒顿就命人把千里宝马牵出来,并请出酒足饭饱的东胡使者,客客气气的把他送走了。   匈奴大臣们面面相觑,呆若木鸡。他们的王不是这么怂的人啊。冒顿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吧。然后一脸平静的走出王庭。   钟灵正在毡房给冒顿缝制第二套衣服,突然一股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冒顿撩门帘进来。   钟灵起身,笑吟吟地帮冒顿脱下有积雪的大麾,问道:“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冒顿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任何笑容表露啊?“你怎么知道?”   钟灵指指冒顿的眼睛说:“你眼睛告诉我的。”   冒顿展颜一笑,压低声音说:“这个冬天就要结束了。”   钟灵眨眨眼睛,想说,明明还有一个多月呢。“粮食还够吗?”   冒顿神秘一笑:“绝对够!”   钟灵想今天的冒顿不对劲,心情美的很呀!遂开口道:“我想和单于求个恩典。”   冒顿心里惊讶,钟灵从来不和他讨要任何东西的。好奇的道:“说来听听。”   钟灵也在冒顿身边坐下,缓缓的说:“我有一婢女,此次随我一起来到匈奴。她的爹在匈奴与汉朝边境做生意,因意外得我兄长相救。我的匈奴语也是她教的。此侍女很贴我心,机灵懂事。现早过了出嫁年龄,我最近看她好像对你的侍人关注的多些,单于可否成全他们二人?”   “就这事?”冒顿问。   钟灵点头,一脸期待。“行么”   “你第一次求我,只是为了个奴隶?”   “我把她当我姐妹……”人人平等。   冒顿无语,看着钟灵很不解。“没别的事?”   钟灵摇头:“没了!”   冒顿抚额,“明天我让麦营过来,你处理吧。”   “啥?”   “你赐个婚就行。”   会不会太草率了呀?   冒顿见钟灵像个呆头鹅,拍拍她的头说:“ 不知你这小脑瓜天天想点啥……”   大事,婚姻大事啊。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就是嫁人了。嫁什么人走什么路。嫁对了,生活顺遂。嫁了非人,那可是有的磨了。   钟灵其实并不是十分中意那个侍人麦营。她暗中观察了很久,发现此人除了对冒顿忠心外,没什么优点。爱和女奴勾搭,语言动作轻佻。但凡有些阅历的人都不喜欢这油嘴滑舌样。可伊犁却是铁了心,任钟灵如何劝说,也没多大效果,看见麦营,伊犁就像丢了魂魄。那个人牵动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赏她一个笑脸,伊犁就高兴一整天、和别人的说话而忽略了她,伊犁整天就郁郁寡欢。魔怔了。这样两三个月下来,钟灵不但没能成功引导伊犁,反而伊犁是越来越消瘦,在这条可以预见的荆棘路上越走越远。   谈恋爱找个坏坏的男生,整天说着甜言蜜语,哄的开心浪漫。这没问题。可是婚姻,可靠,成熟的才能幸福啊。钟灵的一腔心血是白费了。拗不过伊犁的坚持,却也感动她的坚持。想着反正自己是这里的大阏氏,有事还可以罩着好。一个侍人也不敢太欺负了伊犁。这才像冒顿开口,征得他同意的。可看来冒顿似乎根本没拿这个当回事,自己所求的事,等级太低,遭鄙视了……   第二日,冒顿去了王庭。看见身边的待人,突然想起钟灵的所求。就吩咐道:“你去找大阏氏,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麦营吓了一跳,以为单于不要他 。赶紧跪下:“请单于责罚。”   冒顿轻声一笑:“你没错,责罚什么!给你三天假,去吧。”   麦营,一脸懵。   等去了钟灵处,听闻是怎么个事后,又一脸懵。   天降桃花,红雨啊。   立马跪地谢恩,伊犁娇羞跪在一旁,也谢着钟灵的成全。   钟灵摆出阏氏的架子对那待人说:“伊犁,是我最中意的,我没把她当奴隶,婢女。她算是我从大汉朝带来的亲人,你若是敢欺负或轻待她,我不会饶了你。”   麦营惶恐,连说不敢。   伊犁甜蜜的在一旁笑。钟灵看着伊犁满脸桃花烂漫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多少草原男儿,为什么非要在这棵树上吊着……“三天假后,伊犁你还回我这里来。” 伊犁开心的又清脆的答应。   钟灵一脑门官司,最得力的丫头,别人几句话就拐走了。   挥挥手,让他们过二人的小世界去了。钟灵就像刚嫁完女儿的娘一样。    ☆、要马要粮草要美人      几日过后。   东胡王庭内,东胡王门达看着眼前的千里马,一脸惊奇不定,本是试探而已,没成想还真给送来了,是为什么呢?   门达疑惑问他的大臣,“难道冒顿是真的害怕了?”   闻言其中一个大臣回话:“匈奴的冒顿单于,历来诡诈,此次欣然应允,意图不明。倘我东胡再索要其他,冒顿若允,便为真弱,若是不给,便为诡计。不知大单于意下如何?“   东胡王不住点头,此话有理。又对使者说,“再去一趟匈奴,就说我东胡雪灾严重,请冒顿单于清点马、牛、羊各三十万头,粮秣50万旦。”使者瞪大眼睛,他觉得冒顿不可能答应这无理要求,但大王命令不敢不从。   匈奴的阴山单于王庭,冒顿又一脸和善的接待了东胡使者。使者想到要提的要求也有些说不出口,毕竟匈奴的牲畜死伤也损失惨重。加起来一百万的数量,怎么也不是小数量。   冒顿吩咐奴隶给东胡使者赐座,案上摆着上等的五色鹿肉还有米酒。东胡使者长途奔波,看见酒肉自然是饥肠辘辘。冒顿好脾气的说:“使者,先吃一些东西,慢慢说。” 使者简直觉得自己是回了娘家。   匈奴的大臣们心里却像水进了滚油中,沸腾不止。这是啥情况?大单于最近是不是吃了腐肉,坏了脑袋?   冒顿不理自己臣子异彩纷呈的脸孔,等东胡使者吃完一整盘鹿肉后,像唠家长一样问道:“那匹千里马门达单于可中意?”   “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我单于甚喜爱!”   冒顿点头道,“那就好,不知使者此次前来又为何事?”   东胡使者咳了一声,说:“早听闻匈奴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今年天寒地冻,我东胡牲畜死伤数量巨大,民众也多有食不果腹的情况。冒顿单于悲天悯人,不知可否清点些马牛羊随我一道回东胡?”   冒顿眼睛微微眯起,抿着嘴不说话。   匈奴的大臣不干了,刚才是热油里进水滴,现在完全是给热油中投了一个火把。脾气大的人直接站起来,举拳就要冲过来,看样子是不把东胡使者分肢拆解了,就不能解气。有的有斯文的语气嘲讽,“人不知足不可怕,贪婪也不可怕,怕的就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冒顿打断群臣的喧哗声,问:“清点?清点的数量是多少?”   使者有些窘迫,但还是大声说出来:“马、牛、羊各三十万头。粮秣50万旦。”   单于王庭内突然寂静无声了,仿佛刚才的热闹喧哗从不存在似的。过了一小会,大臣们纷纷大笑,简直是看小丑一样看着东胡使者。东胡小儿,你难道是真的不知自己是谁了?   冒顿也微微一笑说:“好了,大家都是邻居,彼此相互照应是应该的,怎么能因为几头畜牧伤了和气呢。东胡使者请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九十万头牲畜和粮秣,随你一起返程。”   ……啥?   东胡使者也是满脸惊讶,这就算答应了?如果说是各要五十万也答应?早知道就说要五十万了。   匈奴大臣们更是呆若木鸡,像被雷霹了一样。王位上坐的一定不是他们的单于,那个人是假冒的。匈奴粮草也不多啊,这可是九十万的数量啊。对东胡是雪中送炭,可对匈奴来说不异于是雪上加霜。   大臣中自然有些许精明人,他们眼转了几圈也就明白冒顿的用意了,露出同冒顿单于一样意味深长的微笑。   阴山王庭里可谓是上演着一场生动活泼的大戏,看戏和演戏的的人群俱都脸色各异,精彩纷呈。   大戏落幕后,左贤王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顶着一脑门的门号,追着冒顿身后问,“单于啊,您咋想的?小的我怒火烧心实在不舒服。您能否给小的一些指示?”   冒顿环住左贤王的肩膀,哥俩好的,对他耳轻声说:“东胡门达单于贪婪脾性,此次得到了好处并且不费任何吹灰之力,要不了多久,必然还会张口索要。”   “还要?个不要脸皮的,有完没完!是可忍孰不可忍!”左贤王爆脾气又上来了!   “现在还可以忍!”冒顿揉揉受到冲击波的耳朵。   “为什么要忍,咱又不是打不过?”   冒顿说:“以最小的死亡获得最大的胜利,以命换命可是最愚蠢的打法。”   “这我懂,但是如果东胡小儿再给我大张其口,我可不要再忍了,太憋屈!”   冒顿说:“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   左贤王得了指示,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冒顿抬脚把他踹进雪堆,“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好好练兵。不可生事!”   左贤王一脸灿烂笑容:“是!”   果然没过多久,东胡王便又派使者出发匈奴对冒顿试探说,“听闻单于有一阏氏,美貌倾城,身有异香。我大单于想亲眼得见,不知冒顿单于能否割爱呀?“   大臣们磨刀霍霍,摩拳擦掌了:“东胡得寸进尺,竟敢索要阏氏,请允许我们率兵讨伐。”   还是得忍,不到时机。冒顿单于对使者说:“邻里之间应该和睦相处的,不能因一个女人失了和气。”   大臣们对单于这回答只是微微惊讶。东胡使者满意的去了休息区,心里得意至及。匈奴果然是惧怕我东胡,匈奴单于冒顿也是胆小懦弱之辈,不成气候。   前面的事情解决了,冒顿的后宫可谓一石头,激起千层浪。身有异香的阏氏?那说的可不就是琴木雅么。可她身怀龙种,怎么可能送去敌营!   她不去,那谁去?众人心中不得安定,纷纷猜测!   琴木雅听闻消息后,抚摸着肚子一脸笑意。这孩子真是她的福气。选谁去?她早有了人选,心中一套周密的计划慢慢产生了。   琴木雅吩咐女奴打水帮她卸去胭脂水粉。又描了些暗黄色的胭脂在眼周围,显出一副憔悴的样子。准备妥当后,找人去通知冒顿单于,说身子有些不舒服。   冒顿正在王庭听人汇报兵士的情况。闻琴木雅阏氏身子有恙,令人加快汇报的速度。对一切了若指掌后。大步去了琴木雅毡房。   进来后开口就问,“怎么了?可传医工看过?”   琴木雅帮冒顿更衣,柔柔的说,“单于别担心,是奴隶们小提大做,只是略有些不适,没大碍的。”   冒顿点头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是。”琴木雅娇羞的说,“大王,天色已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我差人给您传膳来?”   “可以!”   柔弱,娇美又善于心计的女人何是最厉害?当然是吹枕边风的时候。   琴木雅倚在冒顿胸口,一脸崇拜的仰望他,“单于,东胡人得寸进尺,说要一个体带异香的阏氏?”   冒顿抚摸着琴木雅的美背道,“是啊,本单于只有你一个身着异香之人。”   “您会把我送出去吗?”琴木雅眼眶含泪,委委屈屈的说。   冒顿哈哈一笑,给她擦掉眼泪。“别瞎想了,快睡吧!”   琴木雅展颜道:“多谢单于怜惜。”   冒顿揽琴木雅入怀,轻柔的说:“爱妃,有孕在身。要好好爱惜身体,不可忧思,我要我的儿子健健康康的。”   琴木雅甜蜜道:“是。” 过了一会,琴木雅又说道:“那单于打算让哪位阏氏去东胡呢?”   冒顿闭着眼摇摇头。   琴木雅眼睛一转说:“这事因我而起,也让您为难了,人选的事,就由我来解决吧。后宫之女我比您熟悉。”   冒顿哦一声,问道:“你选谁?”   琴木雅说,“多年不曾得您宠幸的,您也忘记她存在的,另外也想出单于宫去外面看一看的阏氏。您看合适吗?”   冒顿微微一笑,给琴木雅盖好被子,两人拥抱着入眠。“甚好,给你一天时间。人选定下来让她直接随东胡使者出发吧。”   琴木雅贴着冒顿,不留一丝缝隙。嘴角轻笑,眼里若有所思的应道,“是。”    ☆、被阴了!      冒顿的后宫,阏氏数量排得上名的有十几位,数不上名的小妾,小妃们就不知多少了。向来称霸一方的强者,后宫的丰富多彩总是为人津津乐道的。   琴木雅没得到冒顿的许可是地,就想把钟灵送到东胡去。这个外族的汉人抢了她的地位,抢了冒顿的宠爱。琴木雅自出生时就为匈奴的贵族,人也是越长越美,被誉为草原明珠。一代雄主冒顿宠爱多年的阏氏。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草原的女主人。所缺失的只是个契机。可空降兵钟灵突然冒出来,打断了琴木雅所有的绮丽梦想,琴木雅的家族看着大汉求和送来的汉公主,也颇有点眼中钉肉中刺的意思。终于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让钟灵消失了!   可想送一位大阏氏去东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很多人相互配合,需要很多人承担责任,并且不能威胁家族在匈奴的地位,不能惹怒冒顿单于。把人送走,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受到最严厉的并且可以接受的处罚。   琴木雅母亲以探望和照顾孕妇的理由,和琴木雅一起密谋商量了很久。   过了正午母亲走后,又来了一位和琴木雅很相似的年轻女子。呼衍.琴香君。琴木雅的表亲。   琴香君给琴木雅见礼后,问:“表姐,何事找妹妹?”   琴木雅说:“你可听说过,单于要选一阏氏送给东胡王?”   琴香君点头:“听到一些。”   琴木雅道:“这人选就由你去!”   琴香君瞪大了眼,啥?堂姐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我一直尊你敬你的,”我不明白,阏氏可否说明白?“   琴木雅靠近琴香君身边,附耳轻声道:”和所有人说起来是由你去,实际上会有人顶替你。“   琴香君大大的眼睛里完全是茫然,能不能说清楚点?   琴木雅看出琴香君的疑惑补充说:“我有一计,需要你来配合。别人我不放心,我知你心早已不是单于王庭,我也听母亲说,那个部落首领至今还在惦念着你。你按我说的做,我送你回部落去怎么样 ?”   “琴香君,听姐姐安排!”   琴木雅笑道:“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吗?”   “姐姐总不会害我。”琴香君道   “你倒是聪明,要做的很简单,你只需回去做个悲伤舍不得的样子即可,别的我来安排。”   “是!”   看堂妹答应的这么痛快,琴木雅不免有些感慨:“这王庭你没有一丝留恋吗?”权利地位,一切女人的虚荣!   “没有啊,我不过是家族长硬塞进来讨单于欢心的,可我自己没出息,不像姐姐能得宠爱。单于估计都忘记有我这么个人存在了吧。我想回到那片自由的草原找那个依然爱着我的男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之蜜糖你之□□。   琴木雅点头,“我成全你。放心的回去准备吧。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飞翔了!”   “谢谢堂姐!”   “不用,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有事我再通知你。”   琴香君走后,琴木雅派人把冒顿身边服侍的麦营叫来。此人以前因为打钟灵的小报告,差点被处罚。吓的好久没联系琴木雅,木雅对这个不争气的族兄也懒的见。只是现在此人风头正劲,居然娶了汉公主的大侍人。别人也高看他一眼。   家族利益至上,而整个呼衍家族里琴木雅已然被捧到了核心。麦营再牛也不敢在琴木雅面前摆谱。   琴木雅对这个族兄也没多客气,直截了当的说:“我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去做。”   麦营没任何推脱的说:“但凭阏氏吩咐。”   琴木雅对这个态度很满意,隧笑道:“你前些日子大婚,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一直放着,也不见你来取!”   “谢谢阏氏赏赐!”麦营躬身道谢。   琴木雅命人拿出一尊翡翠摆件,当即转手送给了麦营。   麦营一看,吓的没敢接,嗑吧着说道:“太贵重了,不,不,不要了。”   琴木雅咯咯笑道:“少给我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对一旁抱着翡翠的奴隶吩咐:“你去外面等着,一会跟着麦营走,东西抱好了,摔碎了,拿你族命赔!”   奴隶吓的脸都白了,把怀中的翡翠摆件又抱紧了三分。   等所有奴隶都退出后,琴木雅从床榻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粒红色药丸一样的东西。   麦营不接过后,惊疑不定的望着琴木雅。   琴木雅道:“放心,这只是一粒泄药,没叫你杀人放火。”   麦营放下心来,安静的听着琴木雅的计划。   等琴木雅说完,拍胸脯保证说:“放心,没问题!”   晚上,冒顿来看琴木雅。   琴木雅向倚在他胸前,冒顿伸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气氛美好,琴木雅轻声说:“去东胡的人选,由琴香君去吧?您看如何?”   “琴香君是?…...”   琴木雅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冒顿的眼睛道:“是我的堂妹,别的家族里送来的阏氏琴木雅不能随意得罪,我这堂妹也是个没福气的,不能得到您的宠爱,家族里决定让她去东胡吧,也算解了单于您的为难。”   冒顿皱眉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记不得了,印象里模模糊糊的样子。“行,就她吧!”   东胡使者,这两天可谓是活在天堂。好酒好肉,还有歌舞美人,简直乐不思蜀忘记了故乡。   依依不舍的挥别了匈奴美人,开始准备返程。一切就绪后,也随众人一起站在车边等待随他同行的要送人的阏氏。   钟灵本也打算出来看看外面的热闹,可没走多远,肚子一阵阵的开始抽痛,要上茅厕。钟灵暗道,难道是吃坏了肚子?这两天没吃啥呀?当第四、五、六、七、趟继续跑厕所解决问题时,钟灵已经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快瘫成一堆泥了。热闹是看不成了,钟灵捂着肚子打算回去休息,第八趟茅房之约已经来了。   钟灵捂着肚子直奔茅房,在简易的门口处居然碰到了要出发去东胡的阏氏。此时不是续话时机,钟灵说了声“失陪了,”然后一头钻进了茅房。   琴香君看见钟灵进了茅房,吩咐一旁的女奴吩咐,给她端来一杯水来。然后偷偷拿出一颗药放进去。一切做的不动声响,无人发觉。   ‘   钟灵得到释放后,身心舒畅了些,出门看见那个阏氏还在,起了开玩笑的心,“ 人有三急啊,等不得。实在非是有意志力就可以控制的。见笑了!”   琴香君笑的迷人,道:“大阏氏,实在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不知三急是哪三急?”   呃,和美人谈论什么尿屎屁会不会太不好,钟灵露出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琴香君有些跟不上节奏,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我看大阏氏脸色不太好,喝杯水吧。刚倒温水,我还没喝。“   钟灵本能的拒绝:”不了,谢谢,我的住处不算远。”   琴香君心里打鼓,总不能人不喝强灌吧。很焦急紧张但还是露出受伤委屈的表情。:“其实我只是想找人聊会天,耽搁一下时间。一会就要去东胡了,我心里害怕!”   钟灵对她这种心情其实是感同深受的。也明白她的忐忑。伸手接过她的水杯,顺其自然的就喝了一口,发觉自己还真是渴了,敞开肚子一杯全下肚了。   喝完水后,钟灵想给她一些宽慰,就说:“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了解并且明白,就像当初让我孤身一人来匈奴一样…...” 钟灵的话没说完,人已躺下了。   琴香君,惊讶这迷药的烈度。动作快速的把钟灵扶进了茅房,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钟灵换上。找了个麻布盖头,遮住钟灵的脸。再由一个强壮的女奴背着走向了东胡使者的马车。   东胡使者问:”这是怎么回事?“   女奴回答说:”阏氏一听马上就要去东胡了,就晕过去了!“   众人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想想也可以理解,好生生的就被送人了。像一件礼物一样,送给了别人。没有宠爱,没有怜悯。失了尊严,丢了做人的体面。   就这样,一出戏落幕了。钟灵在昏睡不醒中,被人送走了。并且离匈奴离冒顿越来越远。   这个计划的整个过程其实并不高明。泄药是伊犁放的,放在钟灵午饭的白粥里。当然主药是麦营给的,麦营告诉伊犁,今天他休息,想过个二人世界。让钟灵大阏氏吃过午饭多睡一会,好带她去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伊犁想着,钟灵的睡眠一向不安稳,有点狼嚎的声音还是要惊醒,如果这药真的管用,以后就可以向单于申请一些。就自作主张的给钟灵试了一些。蠢不可及! 伊犁满脑子想的不是这事的蹊跷,想的只是这个男人的激情澎湃,新婚燕尔,怎能耐的住寂寞。麦营一句”让阏氏多睡一会吧,我带你飞!“   伊犁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心情荡漾的之下,没成想却害了钟灵,这哪里多睡一会,她怎么会知道,钟灵这一睡,睡了两天,并且还睡到了东胡!   琴木雅听到事成的消息后,仰头倒在床榻上,长呼出一口气! ☆、连环扣      钟灵醒来后,所有的一切已经是物非人非了。娘嘞,又穿了?   迷糊的问身边人:“请问这是哪朝哪代?”   身边人回答:“这里是东胡王庭!”   Excuse me!   钟灵五雷轰顶,居然被人阴了! 还怜悯别人呢,自己才是傻瓜!   冒顿第二天晚上发现钟灵不见了,找一圈后没发现人。把所有侍人、奴隶叫到一起。大发雷霆,好好一个人哪去了?谁给我一个解释?   一干人等吓的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冒顿亲自审问!   最先受到冲击波的当然是伊犁。   伊犁现在也是很搞不清状况。她当天下午日落时分赶回来,就已经发现钟灵不见了。急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找遍了附近的所有可能地方,无果! 现在被大单于虎豹一样的双眼瞪着,本来就害怕,现在更是颤抖不停。伊犁突然已经没有神经去控制舌头发声了。   冒顿更为火大,钟灵可是她的大阏氏,一国之皇后丢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冒顿相信钟灵应该没有危险,   只要人还在匈奴没有人敢伤害她。但他狼的自觉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钟灵多么聪慧的人,可这侍女怎么这么迟钝呆板!冒顿没了耐心,大声道:“再问一遍,你何时发现阏氏不在的?”   伊犁吓了一激灵赶紧说:“日落时…...我,我回来就没找到,就没看见小姐,哦,不是,没看见阏氏…...”   “最后一次看见时是什么时间?”   “正午。”   冒顿一怒之下站起来,“从正午到日落,这么长时间,你又干什么去了?“   伊犁又不说话了,冒顿看伊犁眼神闪烁,挥退所有人,单独留下伊犁,他打算一步步的来抽丝剥茧。   伊犁看着就剩她一个人了,反而没刚才那么紧张。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找自己男人幽个会而已。伊犁找到了自己的呼吸,慢慢陈述详情,“正午,我服侍阏氏吃过饭,阏氏每日有午睡的习惯,等阏氏睡着后,我就忙别的去了。”   “她午睡不超过一时辰,你不在时谁在她身边服侍?”   “是,是另一个侍女…...”   冒顿又道:“你再这么吞吞吐吐,信不信我扔你出去喂狼?”   伊犁又害怕了,语速很快的说:“阏氏晚上一直有失眠的毛病,我听人说有一种药可治失眠,就给阏氏用了一些…...”   冒顿一掌拍碎了手一的贡桌,怒火压不住:“谁给你的药!”   伊犁在桌子发出声时,身子已不受控制的嘭一声就跪倒在地,“是我良人,他受我之托特意寻来的。都是我一人的错,我不该擅自作主。这事和他没关系,请音于息怒,请音于明查。”   冒顿又问道,“你良人?麦营?”   伊犁点头。   冒顿想起来,前些日子钟灵好像就是为这两人第一次开口求的他。   冒顿想起钟灵,心里有些不好受。她那善良的心估计是喂给白眼狼了!   冒顿把麦营叫来,事情就查到民琴木雅。   冒顿确定这事有些复杂了。   麦营是呼衍族,这事一和匈奴贵族扯上了关系。   琴木雅一脸委屈的说,“因为肚里这孩子,我总是睡不好,就求医工给我一颗辅助睡眼。单于也知道麦营是我族兄,他刚娶了大阏氏的侍女,估计也是听说阏氏睡眼不好,才想的殷勤讨好一下,专门来我这一趟要的那个睡眠药。”   “那泻药呢?”冒顿问。   “那个泄药不是我弄的,单于莫要冤枉我。我给琴香君的是一些应急药。我担心她此去东胡长途跋涉,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琴香君最后也被传来,当着琴木雅的面对冒顿道:“单于息怒,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也肚子也不舒服,在茅房外见到大阏氏,阏氏肚疼难忍,我就把女奴给我备好的止泄药递给了阏氏。没成想那些没用的女奴居然把睡眼药和止泄药弄错了,阏氏喝完药,我也喝了一杯。就这样我和阏氏都晕睡过去了!”   冒顿听的直皱眉头,怪不得这么一个也算标志的人在他后宫中这么多年,他都没印象。这几句话说的罗里吧嗦的,不费神根本听不懂。   冒顿一字的说,“你居然给阏氏喝的安眠药?”   琴香君听得出冒顿已经在生气,连忙跪下:“是女奴弄错了,我明明安顿的是冲些止泄药来,最后我也喝错药了!那奴隶我已重罚了,请单于息怒。”   冒顿冷笑一下,他生于宫廷长于宫廷,这玩心术,弄阴谋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这破绽百出的计谋居然能在他眼皮下得逞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野心!   给伊犁泄药当安眠药,琴香君再拿安眠药当止泄药。   一环套一环,不高明的计谋,却得到了相当成功的效果。冒顿一句话都没说独自出了琴木雅的毡房。   他要考虑的是如何从东胡抢回钟灵,如何处理匈奴贵族呼衍家族,是该重处还是轻罚?大家族枝叶相连,在匈奴耕耘多年,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做呢,果真是有本事,给他出了个这样的难题。   冒顿略感憋气,回了单于王庭,脑海里不时的想起钟灵的模样,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好,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她专门为他做的面条,她说她还要做一顿他没吃过的面食叫饺子……   她是那么的和他心意,美丽,聪明,一切都为他着想,给他做衣服,让他注意饮食,床上也顺从着自己,害羞而又开放。   冒顿的心纠了一下,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这就是想念和难过的滋味吗?这种失去,让冒顿有些六神无主,他开始担心钟灵,现在是否安好。东胡王,你最好善待她,否则我必新手割了你的脑袋。   冒顿就这样在心里自说自话,所有王庭服侍的人不敢相信冒顿会有这种呆滞的样子。    ☆、行动      这样东胡王搂着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嘴都笑歪了。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欲壑难填,越来越狂妄和不知足了。东胡王见冒顿一次次的低头向自己妥协,有种冲动想仰天长啸,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以后再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干成的事了,一切都无所不能,自己所向无敌。。   他决定要向西发动侵略。原来匈奴和东胡之间有一片荒芜地带,无人居住,双方各在自己的边缘地带设立守望哨所,但东胡王门达现在却想独自占有它。   门达又叫来使者嘱咐说,”你再去见冒顿,对那窝囊废说,匈奴和我们边界哨所相接壤的荒弃地区,我要了!”   使者欣然应允了,这差使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去了匈奴又是好酒好肉美人的招待,比他呆在东胡实在舒服太多。这次怎么说也要把那个美人带回来,上次那舞跳的太勾人,让东胡使者朝思暮想了很久。   东胡使者及不可待的,日夜征程。   可没诚想这次居然丢了小命。   冒顿仍然接待了东胡使者,用为数不多的耐心。东胡使者越来越目中无人,向冒顿说明来意后,理所应当的吩咐一旁的奴隶,“还带我去上次的休息室,酒菜稍后,先把上次的美人请过来…...”   奴隶看向冒顿,冒顿微微点头,应许。东胡使者带着一脸骄傲又猥亵的表情离开大殿。众匈奴大臣敢虽然怒不可遏,但忍忍也习惯了。   冒顿端坐在虎榻之上,环视众人一圈之后,慢悠悠地说:“今东胡强贼犯境,贼要我匈奴将边城拱手相送。各位贵人、大臣们觉得怎么处理呢?”说完,眼睛微迷,嘴角拌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众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低下头来,心中猜测冒顿的心思,单于你都送给人家好多次了,送马,送粮食,送阏氏,估计也不差这一次吧。过了一阵有的大臣发言,道:“这块地方没有多大用处,让给他们也没关系。“   冒顿一听非常生气,神情严肃地说:“土地是一国之本,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接着猛的站起身来,厉声怒斥道:“别给我辱没了先祖威名,令部众寒心。”说着命令人把凡是说要送土地的人都杀掉。“   那个东胡使者还没看见美人的裙带,就被拖出去,以他鲜血头颅祭旗。   老虎可以打顿,但虎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冒顿雷厉风行的下命令,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黑压压的看不见尽头。   士兵们整齐而迅猛,精装又凶悍。冒顿站在巨大的青石岩上,举目巡查,挺直胸膛,面对数万士兵们大声说:“我冒顿之军,杀必死,攻必克。我在你们在,我亡你们亡,倘有背叛与怠慢者,“冒顿微停一下,又更大声道“杀无赦!”   士兵们听后齐声喊道:“誓死效忠大单于!”声如响雷,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   “今番讨伐东胡,务必速度快,急行军,用你们的弓箭,战刀给我踏平东胡,扬我匈奴之威!”   士兵们又齐声喊道:“誓死听命大单于!”   于是冒顿上了战马,率领军队攻打东胡。匈奴旗帜呼啦啦的迎风招展,旗帜上的乌龙活灵活现,像是在耀武扬威,同旗帜下那个人一样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士兵们骑上战马,随着冒顿的铁骑驰骋而去。三十万大军,三十匹悍马,万众齐发,声音如轰隆隆的打雷声,振人心神。像大地要裂开一样汹涌,像大海翻腾一样澎湃。   这才是一个男儿所有的英雄气概。一往无前,一马当先。管他前方路荆棘波折,是生是死,我自一往无前,永不后退。有着强大的信仰,也有着强大的力量!   所有匈奴人被东胡这连番的挑畔激起的怒火,终于找到时机去发泄,去报复。匈奴男儿可不是软弱之辈,受不得妥协。冒顿率兵直奔东胡,一日千里,马不停歇。   与此同时,东胡单于庭却歌舞升平,一派欢乐气氛。东胡王酒足饭饱后,想起匈奴送来的美人,心痒难耐。慢慢向后宫走去。   钟灵现在心里愤恨至极,自己不算计别人,却被人给算计了。真是可恶!心里明白,是琴木雅使的手段,那个蛇蝎美人好像一直就看不惯她。暗自气闷说,你可别逮我手里,看我如何收拾你…...   门达命人打开房门,见钟灵黛眉微皱,朱唇微嘟,只顾着发呆。门达迅即被钟灵的美貌所倾倒,口水流了半尺长,自己还浑然不觉。   钟灵思绪被打断,抬头看见一个秃顶中年人一脸□□,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暗示着自己的欲求不满。   钟灵心中轻蔑,这精虫充脑的样子实在令人生厌。“你是谁?”语带不客气的问。   东胡王哈哈大笑:“还是个有脾气的美人,我乃东胡单于门达。”   都是单于,这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单于,为何掠我至此?”   门达靠近钟灵身边,找个地方坐下道,“是你的单于送来的,你以后专心跟着我吧,可好?我东胡富足,不输匈奴。他不要你,我就收了你吧。跟我享荣华富贵,你觉得怎么样?”   钟灵切一声,“我人在此,我还有选择?   门达道:“其实我更喜欢两情相悦,身心合一。”   你个秃顶老男人,还挺个肥肚子,谁要和你身心合一啊,钟灵鸡皮疙瘩掉一地。一想就觉得恐怖。“单于请回吧,昨天今日我一路奔波也很劳累。”   门达摇摇头道,”我从大殿走到你宫中也很累,想暂休此处。”   “…..不行!”   “你是被人送给我的,有何不可?”门达有些不悦道。   钟灵也不想惹怒他,换了说法,“单于若要我侍奉也可以,但今夜身子着实不便,待身子干净,再说也不迟。”   门达将信将疑,伸手伸脚,在钟灵身上摸来摸去。   钟灵退后一步对门达说:“单于若真心喜欢小女,想要两情相悦,就请收手,若是不疼爱小女,那就请便。”说完身子一转,背对着门达,闭眼咬唇,犹如受伤之鸟楚楚动人。   门达越看越觉得钟灵娇艳无比。心想,反正也已经是自己的囊中物,宫中人。迟几日也无妨。也许等她想开了适应了,自己来求自己。便对钟灵说道:“美人歇息数日,好好养身体,本单于择日再来。”   而门达单于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没机会再来了,更没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在他心里早已认定的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冒顿会在顷刻间,倾尽全国兵力,趁着无际黑夜,仗着快马良弓,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东胡右贤王还在梦中就被匈奴军队踏成了肉酱。匈奴大军又直奔东胡单于庭所在的地鲜卑山东麓百草坡,守军毫无防备,在还愣怔间,就被雷霆一般的匈奴大军砍杀在地。   冒顿骑着快马,带一万精兵,直捣东胡单于庭。门达单于听到动静刚刚惊醒,睁眼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紫面人,举着长刀朝自己兜头砍下,还没来得及叫喊,脑袋就滚落地上,像是一个带血的皮球,嘴巴仍旧保持着说话的样子,眼睛瞪得像两只在铜铃,在冒顿长刀下,永久性地保留了一副惊恐,绝望的神情。   这是一场漂亮的歼灭战,由于东胡过于骄傲所以没有多加防备,让匈奴人打了个猝不及防,全体覆没。   东胡兵败,东胡王牺牲。   冒顿高坐在东胡王宫,冒顿面对群臣,神色激起道:“近日来,各部随本单于用兵东胡,主帅奋力,将士血战,一举剿灭东胡,居功甚伟。东胡领地悉数归左贤王统领管辖,待回到单于庭,另行重赏其他王候将帅。”   群臣躬身谢恩。   给东胡的宝马收回来了,   送出的三十万头牛、羊也已收回,并且数量翻了数倍,整个东胡草原上成千上百万的牲畜都归匈奴人民了。东胡将成为历史。   钟灵做梦也没想到,冒顿会突然出现在东胡单于宫。当冒顿手刃门达,大声呼喊自己名字时,钟灵还以为是在做梦。在幽闭的别院内,神思恍惚,不明所以。只见平时看护的兵士皆都没了人影,外面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惨叫哀嚎之声犹如地狱鬼魅,此起彼伏,让人隔膜发疼,心生胆寒。   钟灵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一阵心跳,就要抬脚朝外奔,又停了脚步,心绪起伏,眼泪噗然落下。   犹如猛兽的冒顿乍一看到钟灵,扔掉长刀,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一阵狂吻。仍在悲伤之中的钟灵脑袋发懵,一片空白。   冒顿看着脆弱无比钟灵,低声道:“是冒顿不好,让你受如此委屈。   钟灵听后,心头又是一阵颤动,眼泪忍不住哗哗而下,哽咽出声,全身颤抖。   冒顿见钟灵如此伤心,心生柔情,一人15岁的孩子被和亲送往匈奴,有被诡计暗算,来到敌国东胡。会害怕会难过吧,冒顿轻声说道:“今番尽灭东胡,阏氏居功甚伟。此后,只要我冒顿在世一天,就会善待钟灵一天。”   钟灵抬头看了看冒顿,只见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也是一脸虔诚,和满目柔情。钟灵忽然心生感动,自己不是被抛弃的棋子,你爱的男人也喜欢你。没什么好计较的了,这一切的坎坷能换来冒顿的真心,值,非常值得! 钟灵终于感到踏实了,灵魂有了归属感。来汉朝,来匈奴这么久了,心里头一次感到安稳和轻松,没有恐惧没有茫然。   钟灵看着冒顿,看着他没有掩饰伪装的担忧脸庞,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冒顿见状,一手抱住钟灵另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将嘴唇巾在钟灵的耳朵上轻声的说:“大阏氏受惊了,是冒顿不好,待大军返回阴山单于庭,我必命令巫师,祈求上天诸般神灵,为你消灾压惊。”    ☆、琴木雅产子   这一场快速的单方面的屠杀战,影响无疑是非常剧大的。东胡残活下来的人,如丧家之犬,逃窜迁徙。   而相邻之国月氏则是惶恐,焦虑。   月氏单于听闻东胡被匈奴一夜踏平,完全是不敢相信。冒顿大军居然强大如此。仅仅只用了一个夜晚,那个曾经与他并驾齐驱战斗力相当的东胡民族就消失了,怎能不另人胆寒。月氏单于当晚就下令所有部将士高筑城墙,马备鞍,人抽刀,三万名弓箭手轮流守卫,严阵以待。做了这些准备,月氏单于还是不放心,亲自拿着三尺战刀,走上城墙督阵。众月氏兵士神情凝重,内心忐忑,目不转睛的盯着东边茫茫草原。   相比东胡和月氏,匈奴人以胜得者的姿态,载歌载舞,他们举杯庆贺,他们欢天喜地。几日后,冒顿大军凯旋归来。路途当然是有些远,但不是急行军搞突击了。大部队多半已抵达匈奴,留下五万精锐兵士,前后保护冒顿等一众将领,慢悠悠的回程,防止东胡残余势力偷袭。   钟灵也在这一行返程的队伍里。她坐在冒顿的马上,挺直身体,尽量不靠近冒顿。因为还有些生气和后怕。差点就毁在那秃头老男人手里,成为一个暖床用的奴隶……   冒顿坐在钟灵后面,看着钟灵再不像以前那样柔软顺服,僵硬的后背离他胸口三丈远,挤挤估计还能坐下个人,心里略有些不适。冒顿伸出手,揽住钟灵的腰腹把她往后拉了一些,靠进自己怀里。   钟灵闭上眼睛装尸体。冒顿抬起钟灵的脸,吻下去。撬开嘴巴,吸住那小舌头。钟灵扭着头,脖子有些酸痛,想挣脱开冒顿的纠缠。冒顿微微离开一些,声音低哑的说,“要换个地方?” 钟灵立马不敢动了,乖乖的坐好。冒顿轻笑一声,略微低下一些,头靠在钟灵的肩膀处,细嚼慢咽的啃着嘴边优美修长的天鹅颈……恶趣味的撩拨让钟灵一颤一抖的。冒顿低头闷笑。   钟灵无奈了,对这男人她就是没任何抵抗力。一身盔甲你威武雄壮,眼含柔情时更让人手脚发软身心臣服。钟灵轻咳一下,打岔找话题:“以后没有东胡了吗?”   “嗯,没了!”   “恭喜单于开疆拓土。”   冒顿嗯了一声后,继续轻啃着钟灵的脖子,像是一只猫逗弄老鼠。   钟灵缩缩脖子问:“单于饿了?”   冒顿不理睬......   “单于,我想上茅厕。”   ...   “单于,东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了?”.、   ......   冒顿终于停下来,整理了一下钟灵的头发和衣领,说道:“叫我冒顿。”   钟灵望着冒顿的眼睛,那又眼睛似汪洋大海,似深不可测的星空,钟灵从里面看到了在乎,看到了宠爱。他知道她被骗到东胡的委屈和怨恨,看着看着,钟灵就湿了眼眶,所有的事真的无需计较,无需在意了。她来这里为的不就是这一个人啊。感谢上苍,这个人也在乎着她。   钟灵驱散了心里的多愁善感,露出笑颜,轻轻的叫了声“冒顿…”   冒顿应道:“嗯,怎么?”   “没事……”钟灵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自己从两千年后穿越而来,来这里如履薄冰。也没想的要在古代创什么惊天动地的历史,就只想守着你过一些喜欢的生活…   这边钟灵漫天思绪纷飞,那边匈奴的大本营已经热火朝天的忙碌开了。清理草场,打扫营地,每一个匈奴人都盛装打扮,他们早早的站在路的两旁迎接各自的亲人,期盼着冒顿单于可以经过自己身边。   日头渐渐落下,远方传来马蹄轰隆隆的声音。千军万马,王者归来。   冒顿一骑白马拉风又抢眼,转瞬间已驰骋到眼前,怀春的少女激动兴奋的挥舞着手臂,表达着自己的热烈的情感。跟在冒顿后面的将领和士兵们也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家人。找到的送上一个吻,一个拥抱,场面热闹有爱。钟灵给自己脸上围了个半纱,她实在不习惯这样万众瞩目,微微转头问冒顿道:“可不可以让人先把我送回毡房?”   冒顿点头,亲自骑马一路护送钟灵回去。“明天我来看你?”今天会有庆功宴,将军士兵会论功行赏。冒顿会很忙。钟灵表示理解:“你去忙吧,我正好休息一下。”   冒顿亲了钟灵的额头,出发去了单于王庭。犒赏群臣。单于王庭内大臣,将领,有军功的将士早都按照官职的大小,分坐两旁。冒顿端起一樽酒,高声道:“我匈奴君臣上下同心,同仇敌忾,马踏东胡,一击得胜,今夜本单于借此辉煌宫殿设宴庆功,感谢和犒赏诸位王候将士,愿皇天佑我,世世强盛,万代无疆!”众臣纷纷端直酒樽,向着冒顿道:“单于英明神武,我等愿意跟随圣主,殚精竭虑,万死不辞!”说完众人一些将樽中酒倒在咽喉之中。对这次带兵出征并大获全胜的将帅冒顿分别给予了他们次王待遇,并革除岁贡一半、且可自行指定王们继承人的权利。优秀出众的一些小头领,普通士兵都有升迁或重金赏赐。众人跪地谢恩,一时间,匈奴上下,人心振奋,气势旺盛。   热闹的人群久久没有散去。琴木雅挺个大肚子满脸心事的回了自己的毡房。钟灵是她用计骗到东胡的,现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是坐在大单于的骏马上,被冒顿保护性的抱在他怀里。不仅没除掉心腹大患,反倒是让单于更加重视了,失策不说,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估计大阏氏会抽出精力和手段对付报复自己了,琴木雅感到有些苦涩和气恼。半夜时分,肚子突然不舒服,一阵阵的疼痛,琴木雅咬牙坐起来,发现身下被褥已见红了。赶紧叫来服侍的奴隶和医工。琴木雅又吩咐人去叫冒顿过来,至那人凯旋归来,琴木雅还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琴木雅的毡房不一会就让人围了一圈。大家井然不紊的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期间冒顿来看过她一次,又被人叫走了。女人生孩子不容易,痛且不说,是持续长时间的疼痛。一晚折腾过去了,孩子没有任何动静,第二日又一白日,医工检查后一脸沉重。向正走来的冒顿禀报,“单于,情况有些不好。阏氏的胎位有不正。”冒顿带兵打仗治理国家没问题,胎位不正这事,他不擅长。但里面躺着的是他的阏氏,阏氏肚子里是他期待的孩子。心里也是焦急,脸色不善的对医工说:“去想办法,任何意外,由你承担!”   医工满脸汗水的又进了毡房。此时琴木雅早已被折腾的没有一丝力气。一天一夜的疼痛,让这个楚楚动人的美人苍白憔悴。   “不好,羊水破裂! ”不知是哪个人吼了一声,医工一检查吓的跪地上了。羊水流尽后如果孩子还不露头,这是极大的危险。有可能缺氧窒息,胎死腹中啊! 一整屋的人,面露土色。   揉肚子,闲疼。吃点东西吧,又说没力气!琴木雅也是疼的恨不得死去,完全不想配合。   天又黑了,可以浪费的时间已经不多。众人没有办法,纷纷想到要不要请中原人的医工来试试。一个匈奴的医工走到冒顿身边说,“单于,听闻中原人开明通化,医术也好,阏氏现在情况紧急,不知可否请中原人来一试?”   “大阏氏身边的医工?”   “是的,大阏氏的一个柳医工,我见过几次,医术精湛不说还是专攻此项的。”   冒顿单于点头,命人去请。   钟灵听说要请她的人去给琴木雅接生后,马上穿衣前来。半路上截住柳医工,“柳医工,此去是接生?”   “是的,公主,奉单于之命。”   钟灵点头,说道:“没事,我和你一起去。”   柳医工一脸感激,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这孩子都快两天了还没出来,难免不会有意外,她现在去,能助琴木雅阏氏平安生产下来还好,有个万一,她就是替罪羔羊。   冒顿看到钟灵也来了有些意外,伸手把自己的披衣给钟灵披上,问:“你怎么不休息,来这里有何理?”   钟灵缓缓说道:“听闻琴木雅阏氏生产需要用我的医工,我的医工自然会竭尽全力,但想必单于也知道孩子的情况了,我们都希望孩子大人平安健康,但也希望单于开明,不要降罪我的医工。”   冒顿了然。拍拍钟灵的头说:“别乱想。”   柳医工向钟灵投去感激的一瞥,钟灵点点头,让她进去后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安静坐下,算是陪冒顿一起等待孩子的降临。   夜已过半,还是没有动静。冒顿明显已经没有耐心。钟灵起身安抚道:“稍安勿燥,我进去看看。”琴木雅确实不太好,气息微弱的躺在产床上。一众人只能擦擦汗,安慰她几句。钟灵看着有些生气,就这软弱样子还想生孩子呢?扬手拿起桌边的食物,递到琴木雅的嘴边说,“琴木雅,你要是还能听见我说话,就把饭吃了。吃完后赶紧给我下床,躺着要死不活的,像什么样子?”   琴木雅愤愤的睁开眼睛,一看是钟灵眼睛又瞪大了几分。你才要死不活,又没让你看这样子,不想看滚出去。可是没什么力气来吵架。   钟灵继续语气不善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这样子丑死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说完又把手里的食物,往琴木雅嘴里塞了一些,恶狠狠的说:“赶紧吃,吃完给我下床走动。孩子在你肚里也够受罪的。”   毡房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整个草原谁敢对琴木雅阏氏这样,还有大阏氏钟灵,这个来自汉朝的公主一向温柔有礼,对谁都和风细雨的。今天是怎么了?琴木雅张口想咬钟灵的手,但钟灵撤的快,吃了一嘴食物,囫囵的咽下。钟灵又继续拿食物塞她嘴里,琴木雅又吃了一些。钟灵吩咐奴隶继续准备食物,多吃才有力气啊。案子上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钟灵又说,“把她给我拉起来,两个扶着走,一圈接一圈的不能停!”   琴木雅眼睛想喷火了,但是气短的只能任人摆布。所有医工知道这是个方法,但一直没有人敢强制执行。现在好了,有大阏氏出面。柳医工配合匈奴的医工一个揉着琴木雅的肚子,一个不停的测量胎位。一时辰接一个时辰的过去,终于,孩子露头了。钟灵咐到琴木雅的耳边说:“你最好赶紧给我用力,否则我让人切了你肚子,这个俗称剖腹产,你居然敢把我送到东胡那个秃老头那,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还是你觉得愧疚想给我留个儿子,给我养老呢?”琴木雅完全疯了,她真是太小瞧这个汉公主了,以为是纯洁的小天使,小白羊,现在才发现是表里不一的恶魔。绝不能让单于继续受她诱惑,儿子也不能落在她的手里,想到这些,琴木雅像突然恢复了力量,开始用力的配合医工了,只是眼睛里充满怒火 ,愤慨的望着钟灵。   钟灵至此也有点累,事到如此也没她什么事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来到冒顿身边说,“单于,我想回去了,琴木雅应该快生了,没什么事,你放心吧。”冒顿命人送她回去。   过了一会冒顿才听说钟灵刚才的所作所为,想笑,但又有些心疼她。一副恶人的样子来做好事。   “琴木雅阏氏生了!”   “琴木雅阏氏生了!”   一声比一声高的呼喊传来,冒顿松了一口气。所有人服侍的医工和奴隶都像打完一场硬仗一样脱力。    ☆、薨   琴木雅所生的男孩皮肤白皙,鼻梁很高,眼窝有点下陷,完全遗传冒顿的特征。冒顿从一个女奴手中接过,迫不及待的掀天罩在婴儿脸上的薄纱,仔细端详,脸上也洋溢着一种少见的温情和疼爱。琴木雅看着冒顿的样子,心里甜蜜。   琴木雅对冒顿轻声说:“单于给他起个名字吧。”   冒顿抱着孩子,在毡房里慢摇摇的起了一圈,“就叫他稽粥吧。”   琴木雅张着泪洗过的眼睛问:“稽粥是何意?”   冒顿说:“稽粥,是为接替、稳固之意。”   琴木雅嫣然一笑,对冒顿说:“多谢单于赐名。”   接替?巩固?接替单于之位吗?琴木雅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冒顿走后,琴木雅问身边的服侍奴隶:“大阏氏哪去了?我还得好好谢谢她呢! ”   “回阏氏,大阏氏已经回去了。”   琴木雅又道:“备礼物,重礼,命人送去!”   钟灵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也着实搞不清琴木雅是什么意思。是感激还是炫耀还是做给别人看的?自从东胡回来以后,钟灵就疏远了很多人,尤其是冒顿后宫的女人。一来她不想争风吃醋,也不想勾心斗角,只想着好好陪冒顿,过一些类似平凡夫妻的生活。   人生短暂,相逢不易!当珍惜。   钟灵婉言谢过,命令人把礼物带回去。“替我谢过琴木雅阏氏,刚生产完孩子的人较虚弱,让她好好休养,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琴木雅知道钟灵阏氏的意思,既然钟灵也从东胡平安归来了,不计较也好,这对两方势力都好。此事之后虽然冒顿处罚了族中很多人,但根基还在,她的阏氏地位也没动摇。   钟灵决定不追究琴木雅,很大的原因是钟灵知道自己只是外来人口,她不是来和匈奴大家族斗气让冒顿为难的,来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冒顿。   稽粥啊?钟灵回忆历史,这不就是下一代的匈奴单于吗! 那个孩子钟灵以后见过很多次,只见他一次比一次聪明,机灵。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   过了几日一个面生的奴隶来见钟灵。说是要替大阏氏祈福消灾的。钟灵才想起在东胡王庭,冒顿是许诺这事了。虽然不相信,但钟灵还不至于拒绝冒顿的好意思。收拾妥当后,在侍女和奴隶的陪同下,去了王族巫师处。   单于王庭钟灵没有去过几次,里面是男人们办公的地方,女性很少进去。钟灵被侍人引着找到巫师处。   巫师是一个上年纪的老人,手拄着一个奇怪的拐杖。布衣长衫,头发胡须花白,一双阴侧侧的眼睛符合所有人心中巫师的形象。巫师的房间布置的也不同常人,像阴朝地府里黑白无常办公的地方。处处透着鬼气。最令钟灵移不开眼的是墙壁上的一颗洁白的羊头骨,这个羊头能特别巨大,羊头空洞的眼睛像是两个无限的黑洞,神思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深夜忽然变得明亮,无限空洞又无限隐喻,似乎包含了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兴衰荣共,生老病死。在胸中升起一种了然而透彻的感觉。   巫师向钟灵行礼,请钟灵入座。钟灵在这种环境里实在感到不舒服,忍着不适,听巫师念天书,看巫师围着她念念叨叨……像有些跳大神,发神经……钟灵眼观心不吵不闹,可以选择不相信,但给人尊重她还是懂的。   不知多少时刻过去,仪式完成,钟灵以匈奴的礼仪感谢了巫师。回了自己毡房。觉得还是阳光普照下的感觉舒畅。   钟灵断了自己与冒顿后宫美人的社交后,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酿酒,没想到还真从中找到了乐趣。一日冒顿来钟灵毡房歇息,晚饭时的葡萄酒冒顿又喝去一大坛,钟灵取笑冒顿没见识过什么是好酒,还向冒顿打包票要给他酿一种比这更烈的酒,让人飘飘欲仙的。冒顿哈哈大笑的说,“好,待我归来之日再与你一同共饮。”   归来之日?钟灵纳闷的问:“你要去哪里?”   “打一仗去。”   “?”钟灵有些懵。   冒顿揉揉钟灵脑袋解释:“月氏,我看他们不顺眼已久,此次一夜之间攻下东胡,兵士们激情未褪,一鼓作气才好。”   钟灵点头表示明白。低声说道:“一切小心,等你归来。”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地位,所谓的成败,腐朽和永存,不过是时势造化。   第二日,冒顿整军待发。兵士们依然向上次一样,行列成队,精神焕发,精气勃勃。冒顿站起身来,双手叉腰,高声道:“东胡蛮贼,欺我多年,今朝剿灭,我匈奴以东再无敌手,可腾出手来,直击月氏。”   士兵们热血沸腾,这可是一场大战,他们有信心取胜,他们会成为这个草原惟的一主人。   冒顿一骑绝尘,后面跟着的三十万将士紧紧跟随以迅雷之势奔向远方。   整整半年时间,冒顿铁骑所到之处,无人敢正面对抗,小国俯首称臣,月氏被驱逐故土三千里,并吞并了大片土地,匈奴成为此时唯一的强者,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抗衡。冒顿之名响彻世界。   这一年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风料峭但总不是彻骨的寒冷了。腾格里沙漠一带直到三月初才有零星的绿色萌发,阴山带要稍微迟些,焉支山和贺兰山带要迟一些日子。   季节交替之季,发生了一件让人震惊的大事,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驾崩,享年62岁。举国哀痛! 远在千里之外的钟灵也有一瞬间恍惚,这是一个时代的完结,一代霸主就这样永远停留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滔天权利,金银珠宝,香车美人,再也不能享用,一副冷冰冰的棺椁收纳尸骨,埯埋进黑冷阴湿的地底。这就是死亡吧。所谓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下的只有传说……   太子刘盈继位,是为汉惠帝。吕后升为皇太后,开始执掌大权。吕后的政治强人的本色立即表现出来,马上就把戚夫人囚禁起来,制造出历史上最着名的人彘。太子刘盈被自己母亲的残忍吓的不清,不久也崩了。惠帝的去世对吕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惠帝是她惟一的儿子。这时还有刘邦的五们皇子健在,他们都是继承大统的合法继承人,但吕后无法放弃到手的权利,她从惠帝和宫女所生的孩子中选一人称帝,这个孩子才三岁。因此所有朝中大权一律归吕后掌管。吕后亲自坐朝,接见大臣,商讨国家大事。开始临朝称制。此的历史,就由饱受磨难的吕后来书写了。   吕后深谋远虑,性情坚韧,在汉王朝的宫廷政治生活中参与或导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剧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后刘邦的汉朝,攫取权柄临朝称制达八年之久。    ☆、胭脂   刘邦去逝的大消息,传来匈奴。匈奴人好战的基因又燃起来了。左右贤王,一众大臣热烈的讨论先攻打汉朝哪个城池,从哪里举兵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冒顿一脸神秘莫测的听着,但不发言。等大家讨论差不多,起身往王庭外走去。   左贤王扬声问:“哎,单于,您是什么意思,给点明示啊。”   冒顿摆摆手说:“散了吧,大家。有事明天说。”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捉摸不透冒顿的心思,只是觉得他嘴边的笑容比较邪恶。   冒顿心里是有了主意,可是这个主意,让吕后异常火大。冒顿居然给吕后写了一封情书。   冒顿写完情书后,钟灵还没有回来。冒顿问服侍钟灵的奴隶,:“大阏氏去哪了?”   奴隶回:“在阏氏说的酒窖里。”   钟灵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酒窖里研究酒的发酵之法。等钟灵从酒窖回毡房时,冒顿已经看完一本册子了。   “单于怎么来了,也不命人去叫我?”   冒顿说:“没什么事,你答应我的好酒 ,我何时能喝上?”   钟灵轻轻坐大冒顿身边说,“急不得,要耐心,差不多还要一个月。”   “要这么久,想必不是凡品?”   “那当然。”说着钟灵拿起案上的一个绢盒,拿出来一看是情书,一看之下差点笑喷了。 “这是您写的?”   “嗯”   “给吕太后,我叔母的?”   冒顿点头,“怎么样?”   冒顿的情书写道:“我是孤单寂寞的君王,生在沼泽,长在草原,我多次到边境来,希望能得到中原游览一番。陛下独立为君,也是孤单寂寞冷,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寡居的君王都很不快乐,无以自娱,还不如我们以已所有,换已所无。”   钟灵咯咯大笑,“我看不怎么样。”   冒顿拿起来又看一遍,疑惑道,“不是挺合情合理的?”   钟灵笑的几乎瘫在坐位上,指着冒顿笑道:“看我叔母收拾你。”   冒顿把信重新折叠好,交给奴隶“吩咐人把信送到汉朝吕太后手中。”   钟灵笑过后对着冒顿说,“叔母回信后也拿给我看看。”   冒顿瞪了一眼钟灵,“跟我说说,是什么让你笑的这么欢乐。”   钟灵想想道:“还是等叔母回信后我再告诉你吧。”   在匈奴有“妻后母,报寡嫂”这一习俗。就是丈夫死了,妻子要嫁给自己的儿子,哥哥死后,弟弟要娶自己的嫂子。可这习俗放在汉朝完全是行不通的。现代看来更是有些匪夷所思。冒顿觉得刘邦死了,娶兄弟之国的老婆不是大事,可吕后却是备感侮辱和愤怒啊,要不是国力不行,差点举兵讨伐匈奴,兴起两国大战。   冷静下来又想想匈奴兵强马壮,汉朝皇帝刘邦刚刚去逝,一切都百废待兴。吕后咬咬后槽牙命人回信道:“我年老色衰了,头发花白,牙齿也掉得差不多了,连走路都摇晃不稳的,也不值得你爱了。敝国没有做错什么,还请单于宽恕。为了表示谢意,送点车马。请笑纳!”   基督说,别人打你的左脸,你要把右脸也伸过去。这就是谦卑的力量。所以此时,对吕雉来说,谦卑就是制敌最强的武器。冒顿身为一国之君,肚量还是有的。吕后以弱者的姿态回信,目的也是怕他挥兵中原。既然对方已谦卑至此也给足了自己面子,冒顿也不好做的过份,至于发兵一事,也就暂时搁置了。另一方面匈奴士兵们刚刚攻打东胡,月氏,收拾了西域一众小国,也需要整顿休息了。   钟灵也看了吕后的回信,并耐心的解释了汉朝和匈奴的一些文化区别,妻后母这事在汉朝行不通。   冒顿听后顿悟,也夸奖了吕后:“是个能干聪明人!”   钟灵骄傲的点头:“那是,一个女人临朝称制,统领一国,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冒顿拍了一眼钟灵的脑袋,打断她一脸的向往的样子,“你就给我老实点吧。”   钟灵笑呵呵的说,“我可没那雄心壮志,我只想着给你酿些酒,做些羹汤,顺便把自己这一辈子过得值得一些。”   冒顿说:“嗯,也是好志向。如何是值得?”   钟灵突然想起《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里一段流传极广的名言,“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应碌碌无为而悔恨,也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冒顿好似被这精辟的名言给震住了,居然还鼓了几下手掌,稍微停顿一下炯炯有神的看着钟灵问,“说得不错。嗯,所以呢?”   “嗯,所以,就是我明天要去采胭脂。”   “……”采胭脂是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冒顿有略有些无法跟上思维。   钟灵又一本正经的道:“爱美,追求美是女人一生的事业。”   好像有些道理,冒顿轻咳一声道,“那就去吧,多带点奴隶,胭脂山外围偶尔会有野兽。”   “嗯,放心吧,也不远。我都安排好了。”   正午时分,太晒的暖洋洋胭脂山里更是早早就迎到胭脂花开。所谓“胭脂”其实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它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花开之时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为鲜艳的红色染料,最后再阴干处理,成为一种纯天然的稠密润滑的脂膏。   鲜红的朱砂“吻”是脸颊,樱唇,温婉美丽。再用黛墨描出眉眼,眉目传情。整个匈奴贵族妇人无人不对此趋之若鹜,美容事业长盛不衰,纵贯古今。   胭脂花有节气,过了此村没有下一店。钟灵早早的安排好了行程。虽说是不太远,可是胭脂山有些偏啊,她怕野兽。为了美一切冒险也值得,随行有三个熟悉地形,身体强壮的匈奴侍女,五个冒顿派来保护她的士兵。   妥妥的没有问题。一行人驭马直奔胭脂山。   胭脂山果然是名不虚传,漫山遍野的鲜花烂漫。但是钟灵还是觉得小瞧了古人对美的追求,估计是采花人都快比花多了。钟灵不习惯和人争抢,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侍女慧心一笑,对钟灵说:“大阏氏,这里是开放区域,花不算好,在稍后方,有贵人区,土地更加优质,花也鲜艳,请您随我来。”   “……”采了个花也有优待?这权利和地位果然是让人爱不释手,到手就不忍心放下的东西。   后半山的胭脂花还有专人看守,钟灵到的时候,居然碰到了琴木雅。   琴木雅身后跟着奴隶专门给她采花,琴木雅指哪朵就摘哪朵。果然是颐指气使惯了! 钟灵本不想理她,连基本的应酬也不想给。可琴木雅却笑盈盈的挽个布兜慢悠悠的走过来,走的那叫一个婀娜多姿,风情万种。钟灵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刚生孩子没多久,不好好做月子,到处发烧,瞎溜达什么……”   琴木雅先打招呼:“大阏氏也来采花?”   “是啊,”要不太老远来干什么?   “大热天的,你的小身板可不经晒,我已经采了很多了,分你一些吧?”   钟灵一向都知道自己比起这匈奴人的五大三粗,自己只能错是娇小一类的,可琴木雅这一副亲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以前大家客客气气的多好,“多谢琴木雅阏氏了,可这花要自己采才有乐趣。”   琴木雅哦了一声,跟在钟灵身后,亦步亦趋,完全是熟人间的热络。钟灵回头疑惑道:“为什么跟着我?”   “想和你认真的道声谢谢,谢谢你保全我们母子两条命。”   钟灵说:“我记得我没做什么?你是喜欢挨骂?”   琴木雅也不生气,还快走两步挽上钟灵的胳膊:“我们匈奴人性情直爽,敢爱敢恨,设计你去东胡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要怎么做都行,请你原谅我。我生子时无力虚脱,感谢你给我力量。”   钟灵那时是有些故意激怒她的意思,专挑重话,狠话说。琴木雅明白自己的用意还算是有救。琴木雅能做出这种低姿态也算罕见了,她本来就是草原上熠熠生辉的明珠,嫁给草原之主后也享受着无尽的宠爱,一个外来的大汉公主生生抢了她大阏氏的地位,还分去了单于的宠爱……钟灵觉得如果换成自己估计也会不甘心,   换位这么一想也原谅琴木雅了,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必耿耿于怀。原谅才能坦然,释放自己,拔去心中的刺才能真正的自由畅快吧。   钟灵笑着拍了一下搀着自己的琴木雅的手臂:“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要提了!”   琴木雅漏出开心的笑容:“稽粥现在可壮实了,也好玩,一天一个样阏氏有时间去我那看看他吧?”   钟灵点头说:“以后叫我钟灵吧。不打扰的话我也乐意和孩子玩会儿。”你那孩子可是下一代单于,钟灵非常愿意去了解接触一下。   琴木雅咯咯笑道:“那咱们直呼名字吧,欢迎至极呢! ”   这样最好,两全齐美了。心结解开了,空气也觉得分外新鲜。    ☆、回礼赵美人      吕后回信时提到要送给冒顿的礼物今日也送到了匈奴。八匹骏马各各长鬓飞扬,毛色发亮,跑起来四蹄腾空,如风、如电一看就是难得的千里良驹。除了八匹骏马还有一些马车,最令人意外的是马车上居然还有个水零零的美人。   接待这些大汉使者的是右贤王。马和车好处理,问题是这美人怎么办?右贤王犯了难,赶紧吩咐人去向冒顿请指示。   冒顿此时正在琴木雅毡房,逗儿子玩呢,培养父子感情。听到奴隶说明来意,冒顿也没想到礼物中还有女人。此女名赵明媚,是吕后以汉惠帝的名义送来的,身份也算是和皇家沾亲带故,但总归不能与钟灵明正言顺的和亲公主相比。怎么安顿这女子呢?冒顿正思考着。   琴木雅观察了一会冒顿的神色,轻声问道:“此女子是来和亲的?”   冒顿摇头:“不是。”   琴木雅又道:“大阏氏钟灵知道这事吗?”   “不知,这汉使也是刚到。”   “单于,妾有几句话,想和您说说,”   琴木雅严肃的样子,让冒顿略感兴趣,“说来听听。”   琴木雅道:“前段日子妾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大阏氏不顾产室血光进来喂我吃东西,让我有了力量,我以前小肚鸡肠,也养尊处优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女人中唯独大阏氏钟灵让我很是钦佩。她不计较我算计她去东胡,这是我的错,也感谢单于原谅我,”   冒顿不由得对琴木雅另眼相看了,这个骄傲的孔雀居然认错了,冒顿拍拍她的头表示,“我的琴木雅长大了。”   琴木雅微微一笑:“大阏氏是汉公主,地位和样貌乃至性格我想都是万里挑一的,现在又来了个汉族女子,单于万万不能绕开大阏氏独自决断,以免伤了和气,妾既然现在已经认同了大阏氏,就不能让新来的汉人爬到大阏氏头上去。”   冒顿揽琴木雅入怀,“你们相处的好,我很开心。钟灵确实很好,我也没打算让人代替她。”   “那汉人女子您打算怎么安顿呢?”   “送人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思,有那时间多看看我儿才好。”   琴木雅微微一笑道:“让左贤王去接待吧,他喜欢汉人的温婉柔顺很久了。”   冒顿点头赞同,左贤王爱美也爱收藏美。   左贤王听到这个差事乐翻了,乐颠颠的跑前跑后,把赵美人安顿的妥妥贴贴。左贤王带着赵美人领略匈奴的美景,纵马驰骋、给赵美人带好的胭脂,好的食物。面对这么一个位高权重又体贴的暖男,赵美人就是很有底线的不屈服,她一心想的仍旧是冒顿单于,总不能连个面也没见到就灰溜溜的退给吧。   赵美人也是聪明有计较的人,她在来匈奴之前就早闻钟灵大名,一个汉人能得匈奴单于的宠爱,并且多年不减,她也见识一下这汉公主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这天她精心打扮好,以拜访的名义去了钟灵毡房。她自信只要给她与冒顿 、见面相处的机会,冒顿就会对她有兴趣的。没有人不膜拜她的美丽,赵美人信心十足的,昂首挺胸的,被钟灵的侍人请进了毡房。   毡房温暖舒适,正座上的钟灵微微笑着请赵美人入座。赵美人一见钟灵的样子就呆了,美,极美!明眸皓齿,顾盼神飞,窈窕的身姿无不诉说的独一无二的风情。当一个女人承认另一个女人美丽时,那她就是真的美丽。钟灵轻咳一下打断发呆的赵美人,说道:“请座呀~” 声音温婉。   赵美人回神,也露出迷人的微笑,“明媚见过汉公主,汉公主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了.....。”   难怪什么,赵美人没有继续说,但钟灵还是不喜欢这句话。有些人明明很努力的学习很用心的经营自己,也很辛苦的经过奋斗,但结果只换来一些的风凉话,哎,她生来就是聪明,啊,果然漂亮就是资本,这是个看颜值的年代等等.....一句话否定了所有的努力。钟灵笑笑对赵美人说:“很多事不是只有容貌就可以的。再美的花瓶看久了也会腻。”   赵美人呵呵一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刚来匈奴,姊姊也是汉人,可要多照顾我呀。”   钟灵喝了口茶,说“明媚说话客气了,身在异乡当要彼此照顾。”   赵明媚眼珠一转又问道:“单于对你真好,听说每日至少陪你吃一顿饭?”   “他比较喜欢吃面食….”   “哦,那我可不可以也叨扰一下姊姊,人多吃饭才热闹,饭抢着吃才香。”   钟灵明白赵美人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借着吃饭见见冒顿吧。帮她见冒顿一面又能怎样呢,再说冒顿也不是肤浅的只识美色的人。冒顿喜欢谁宠爱谁那都是男人自己的事,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不是么。奴颜婢膝,谄媚,讨好永远不可能得到真心,只会让人轻瞧了去。钟灵看着三句话不离冒顿的赵美人,好心的建议道:“单于今天来不来这里吃饭还不知道,即使只有你我二人,把食物食物吃的美味舒服才是重要。”   赵美人略微尴尬一笑:“有单于这样的人陪着你吃饭难道不是更香么。”   钟灵想想冒顿那英气非凡的脸,点头承认道:“确实,他的美色也可以下饭…”   赵美人被呛了一下。“......”   这时门帘被人从处面撩开,一阵凉风吹进来。冒顿边走边问,“你说谁的美色可以下饭?”   赵美人吓了一跳,腿脚有些发抖,背后编排非议君王,这可是大罪,惨了!   钟灵却呵呵大笑,上前两步迎冒顿进了内室,替他脱去外披衣,“夸你呢,这张脸多么的英俊迷人啊!”   冒顿哭笑不得,这一张老脸布满了苍桑,只有钟灵才觉得这是英俊。冒顿看了一眼赵美人心里已知她是谁,可就是没开口问,径自坐在桌前问钟灵,“午饭吃什么?”   “你昨天不是说要吃饺子吗,”   “什么馅的?”   “你猜,对眼睛比较好的一种食物。”   冒顿哦了一声,“我不要吃胡萝卜……”   钟灵向哄小孩一样道:“羊肉馅的,胡萝卜放的少,超级好吃,昨天稽粥居然吃了四个,小肚子吃的滚圆,把琴木雅吓的把饺子都藏起来了,不敢给他多吃了。”   冒顿哈哈大笑,“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是,是,是,稽粥比同龄的小孩高了很多呢。”   产房一事后,琴木雅就对钟灵亲近了不少,总是有意无意的来钟灵这串串门,唠些家常。   钟灵见冒顿专心喝茶完全赵美人当了隐形人,可自己做为这个毡房的主人疏忽客人可是不礼貌的,“明媚 ,我们今天吃饺子,正好一起吧。”   赵美人这才找到机会说话,她连忙向冒顿行蹲礼请安道:“见过大单于,给单于请安。这几日多谢单于的热情招待。”   冒顿说:“招待你及汉使一事,全是左贤王自己拿的主意,看来他也是对你很尽心尽力。左贤王乃我草原不可多得的猛士,有勇有谋,跟了她不算辱没了你。”   赵美人脸色有些发白,冒顿单于完全否定了自己,自己连声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死刑。也是,有汉公主这珠玉在前,他也难看上什么人了吧。   赵美人强撑些尊严对冒顿说:“我就不打扰单于与阏氏的用餐了,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请单于允许我先告退了。”   冒顿点头说:“退下吧。”   钟灵把赵美人送到门口说:“既然有事,那就不留你吃饭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我。”   赵美人苦涩一笑,“大阏氏请留步。我愧不敢当。”    ☆、黏人的稽粥      对于琴木雅的示好,钟灵看的见,也了给予适当的回应。午睡醒来钟灵吩咐侍人拿来一匹素全棉柔软的布料,想着拿这些柔软的布匹给小孩做些小衣服再合适不过。   琴木雅热情的招待钟灵,茶水点心吃完后孩子稽粥也睡醒了。奶妈服侍稽喝了些奶,琴木雅接手抱过孩子,亲亲他小脸,然后对钟灵说:“你要不要抱抱?”钟灵摇头,伸出手摸摸稽粥的小手,稽粥也是神奇,一直盯着钟灵看,好像还眼含期待,见钟灵摇头,他立马放声大哭,还要挣脱琴木雅的怀抱,乱踢扑腾之下差点掉地下,这下可把众人吓坏了。稽粥不管不顾一个劲闹腾,琴木雅哄也哄不住,对钟灵说:“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啊!你看他手一直伸向你,估计想让你抱呢。” 钟灵慢慢伸手小心翼翼的把稽粥抱在怀里,稽粥立马老实了,还自行调整了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要拉过钟灵的食指放自己嘴里,钟灵有些懵圈,这自来熟的小孩是怎么回事?琴木雅顿时哈哈大笑,给稽粥找了个磨牙的填他嘴里,解放钟灵的食指,“看了稽粥很喜欢你呢!”   钟灵哭笑不得,“他还这么小,怎么懂得。”   琴木雅笑着摇摇头道:“你可不要小瞧孩子的本事。 ”   整整一下午稽粥就没离开钟灵怀里,吃喝拉撒全套招呼钟灵。像个粘人的树袋熊,挂到身上就不下去了,任谁也不能分开,期间琴木雅试着把稽粥抱过来,可哭的那叫惊天动地,傍晚了,钟灵要告辞,也是没走成,稽粥快哭哑了嗓子,谁都哄不好,钟灵的心也被这小人哭的软软的,被全身心依赖的感觉真好!   晚饭时钟灵接过奴隶要喂给稽粥的一碗奶,一勺一勺的喂稽粥吃下。开始时动作不熟,撒了些,后来动作越来越熟练,奶喝完小家伙昏昏欲睡,钟灵抱着轻摇几下,终于睡熟了! 轻手轻脚的把稽粥放在小床上,这磨人的小祖宗终于安静了,钟灵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琴木雅无声大笑,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怎么粘人,送钟灵回去时琴木雅说:“稽粥很喜欢你,有空常来才是。只是很不好意思让你怎么累。 ”   钟灵道:“稽粥很可爱,我也喜欢他。我下次来时要洗净手指,穿好防水衣的,他粘我一天都是没关系的。”   琴木雅笑道:“你最好丑化下自己,稽粥喜欢一切漂亮的人和事物。奶妈还是他自己选的呢,现在这个奶妈是一排人中最漂亮的。”   钟灵忍俊不禁:“这个小机灵鬼。”   第二日天蒙蒙亮,钟灵毡房已经是热火朝天了,小祖宗稽粥一早醒来看不见钟灵又嚎啕大哭了! 嘶哑着小嗓子,在钟灵怀里一抽一抽的煞是可怜。钟灵头未梳脸没洗,早饭早已凉冷在厨房,一心安慰着依恋自己的小孩。琴木雅坐在另一边的座位上无奈了,个没良心的,连亲妈都不知道……钟灵听见琴木雅的自言自语,开心的咯咯大笑,心情甚好!   过了些日子赵美人仍不放弃,找机会和冒顿独处了几次,但冒顿冷淡非常。赵美人终是放弃了,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找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才能幸福,赵美人痛定思痛,坚定的放弃了冒顿,果断的选择了对她不屈不挠的左贤王,只有被宠爱的女人才可以越来越美好。   不久之后钟灵参加了左贤王与赵艳媚的嫁礼,婚礼热闹非常,整个草原也是一片欢天喜地。 傍晚冒顿来到钟灵的毡房,也歇息在此了。夜黑风高冒顿抱着钟灵说,“四年前,我也是这般热闹的迎娶了你,”   “是啊,时间真快,还有两个月就是五年了。”   “给我生个女孩吧!”   钟灵脸微红,懦懦的说:“为何,我总是不能有孕。”   “没关系,我再努力一些。今晚我也要洞房花烛…”   钟灵想说,不是你的问题,估计是自己这个身体年龄小?另外今晚好像不是你的洞房,可冒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孩子好像真的和钟灵无缘,钟灵不免有些沮丧,谁不渴望有个自己的骨肉延续生命看她可爱的成长呢。冒顿看钟灵日渐惆怅,吩咐巫师,想给钟灵作法,可钟灵拒绝了,她冥冥之中只有天意吧!   本不是这里的人,如何能留下孩子呢,钟灵心里略有苦涩。   冒顿后宫里的各位美人,自从琴木雅和钟灵交好后也,出现在钟灵毡房的次数变勤快了不少,以前也来,只是时间短不说还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大阏氏不敢怠慢,琴木雅也不敢招惹,一众美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现在琴木雅比她们跑钟灵毡房的次数还频繁,她们就没了估计,钟灵想过安生日子的念头是落空了! 琴木雅也是妙人,经常抱着稽粥来蹭饭。热闹驱散阴霾,天真无邪的稽粥给了钟灵很大的抚慰。   孩子果然是一天一个样子,今天刚会爬没多久,过俩月就可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前些日子稽粥说话还有些含糊,这几天发音吐字已清楚不少。唯一没变的是越来越粘钟灵,走哪跟哪,完全是亲儿子的节奏。   钟灵越来越喜欢稽粥,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稽粥小小孩童已让人不能小觑了。比他大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管打架还是调皮。玩游戏也要当头领,任何事非要努力得第一,这不服输的劲钟灵很喜欢。   钟灵给稽粥作了个弹弓,教他如何瞄准。可没几天就出徒了,稽粥比钟灵射的跟准跟稳了。钟灵看着不远处一排落地的土豆,每一个土豆中间都深深陷进一颗石子。钟灵替土豆默哀。   为了显摆自己两千年的智慧,钟灵经常换些五花八门的游戏或者做一些简单的玩具,每当稽粥露出感兴趣或欣喜的表情时,钟灵就得意洋洋了,毛孩子的,还不信搞不定你……   总之是一种新鲜的玩法出现后钟灵得意不了几天,稽粥总能很快掌握,并且反超。钟灵每每由得意洋洋再变成沮丧,再绞尽脑汁想新玩意,再被反超,如此不停循环……   琴木雅还冒顿乐得看二人斗法,有时冒顿感兴趣还会拿起弹弓和儿子赛两场。   钟灵在不停的尝试中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拿的出手的看家本事。棋牌类,和稽粥下五子棋,保持了一星期的连胜记录,叫冒顿下象棋保持了三天,和琴木雅等众美人完麻将,获胜纪录则保持了一个月,钟灵顿时扬眉吐气,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是草原最牛掰的智者……   一日冒顿的母亲听说所有的贵族妇女中非常流行一种叫麻将的东西,再听身边人讲解出玩法,是越听越有趣。准备好钱袋召钟灵,琴木雅等牌友进账一起玩玩,钟灵傻眼了,你再牛还那赢婆婆的钱?承认,认输都得有水平必须做的像模像样滴水不漏的。冒顿母亲是越玩越起劲,大家也明理暗理的让牌送牌,博母亲大人开心,老人家身体好一坐一下午,钟灵,琴木雅的钱袋早已经输的光光了,冒顿母亲满面红光,笑着说:“你们下次可不能再让我了!”   琴木雅说:“您技术过硬,我们想赢也赢不了啊。”   钟灵点头跟着拍马屁:“是啊,我当初开始玩这麻将时,可学了很久才熟练的,您真是太有天分太厉害了……”   冒顿母亲立刻开心大笑,吩咐服侍的奴隶拿出她的箱笼,大赏众人! 大家连连道谢,一室热闹和谐。   晚饭过后冒顿轻轻的把钟灵揽到怀里说:“有你真好,”   钟灵窝在冒顿怀里,虽然不知他为何感叹,但还是不客气的道“我当然好,你才知道?”   “不是,很久前就知道,只是最近觉得我的家越来越温暖幸福。没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钟灵默默微笑,大家都爱你,你幸福我们也幸福。    ☆、为何不经营自己      钟灵这种幸福悠哉的日子,有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并为此深深的嫉妒。此人就是赵明媚。   左贤王作为草原上放荡不羁的汉子,位高权重,后宫美女的数量近几年直线赶超冒顿了。   素有名言,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赵美人最近也算可怜,经常独自垂泪。新婚时确实享受了左贤王无尽的恩宠和疼爱,任她予与予求,什么都答应。现在呢,不闻不问,三五天才来一回,赵明媚心里极度不平衡。   其实目前这种状况,也是赵明媚自己太作了,她的思想一直局限在当初左贤王殷勤讨好和主动追求上。她忘记了人的劣根,俗不知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   以前左贤王没有得到赵美人,殷勤是可以理解的,等得到后,烙下自己的印章,盖了戳,属于自己了,当然不用再费时费力的讨好追求。赵美人没想明白这点,她无法接受左贤王婚前婚后的变化,也还把自己当成千金之躯的公主,小姐。摆谱,发脾气已成常态……一回两回的左贤王可以忍受也耐心来哄顺她,可次数多了,谁都会烦。   这不今天左贤王从单于王庭办完公事回来,还没到赵明媚的毡房,就听见一阵呼天抢地声。左贤王好心情顿时没有了,打算绕路,还是去别处休息一会把。一个奴隶眼尖看见了他,哭着跑过来,跪下就哀求:“王,求你作主,救救我们这一些人吧。”   左贤王皱皱眉问:“怎么回事?”   奴隶头还在不停的磕头祈求说:“阏氏的翡翠镯子丢了,大家找了一上午没找到,阏氏大发脾气,要拿棍棒打杀我们….”   一个翡翠镯就要打杀了七八个奴隶?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左贤王一脸疑惑的进了毡房,里面一派硝烟弥漫。赵明媚一人高座主位上,地上跪了一众人,每个人都瑟缩着不敢吱声,头低垂着任由一些空中飞行物,如水杯,凳子等类似的物品从不远处飞来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左贤王有些目瞪口呆,他是有多久没看见一个女人能嚣张跋扈成这样了。   赵明媚一看左贤王来了,马上装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泪欲滴的说:”这些该死的奴隶欺负我人生地不熟,偷我的东西。”   左贤王心想,偷东西这种事可不能姑息,沉声问:“你们之中可有人偷了阏氏的东西?你们都是服侍我多年的老人,我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其中一个侍女比一众奴隶地位稍高一些,她壮着胆子抬头对左贤王说:“大王,您说过不怕犯错就怕不知悔改,据不认错。奴婢及众奴隶多年服侍您周围,这句话无人敢忘,也不敢有任何造次和隐瞒,我们没有拿阏氏的任何东西,服侍人这么多年了,我们没有拿过任何人任何一件东西。”   对侍女的话左贤王是相信的,这些奴隶以前是服侍他的,赵明媚初嫁过来时,左贤王怕她受到冷落和忽视便把自己信的过的人拨过来伺候她,没想到现在要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赵明媚听见侍女这样说顿时发飙了,厉声高喊:“什么!难道是我冤枉你了?不知死活的下等东西!”   左贤王实在听不下去了,扬声打断她:“够了!” 下等?是说谁呢?是奴隶下等了,还是匈奴的奴隶下等?   左贤王这么一喊,赵美人顿时老实了,收起了张牙舞爪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左贤王挥挥手对一众奴隶说:“都下去!”   等奴隶和侍女全退出毡房后,左贤王认真的盯着赵明媚的脸看了一会,人还是以前的人,怎么性格却变成这样了呢?以前的冷艳娇羞去哪了? 不都说汉人开化先进么,怎么翻脸骂人比世井妇人还狠,面目更狰狞?同样是汉人,怎么大阏氏钟灵不是这样呢?多少年过去了,那个汉公主在匈奴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尊敬她。左贤王有些深思。   赵明媚看左贤王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独自找到一盘吃食,自饮自酌。当一个女人把自已最丑露的一面毫不介意的展现在你面前时,她其实也是放弃了争取,放弃了改变现状,完全是自暴自弃,谁都无所谓了。   想当初她来匈奴要嫁的可不是他左贤王,赵明媚无数次的后悔了,尤其是看冒顿对钟灵始终如一,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宠爱,嫉恨像野草一样疯长。左贤王对她越来越冷淡,更让这野草成长的漫山遍野,纠缠的赵明媚度日如年,如坠深渊。   左贤王见赵明媚独自吃食也不管自己是否渴是饿,心里更是心灰意冷,这里看来是不能再来了。遂起身说道:“你已经不像我当初追求的那个女子了,你不欢迎我,我也不会再来。”   赵明媚听这话完全像是炸了尾巴的猫:“谁稀罕你来,我这样子还不是你逼的!”   “我如何逼你了?”左贤王问道。   赵明媚呵呵一声:“你赶紧滚吧,整天温柔乡里乐不思蜀的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我整天乐不思蜀?我忙的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就来你这里了。”   “那你昨天到哪了?”   左贤王惊讶的瞪大眼睛,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赵明媚的不可理喻,“难道我哪也不能去?你有资格管我宠幸哪个姬妾?”   赵明媚有些哑口无言,她是没这资格,但她不甘心,“我怎么没资格了?钟灵都管着大单于的后宫,我为什么不能管?”   左贤王现在对赵明媚的自大是心服口服了,心平气和的说:“你以为单于是谁,谁可以管得了他!你只看单于宠爱大阏氏多年如一日,怎么不去了解一下大阏氏的过人之处?”   赵明媚不服气的哼一声,过人之处,她能有何过人之处,还不是那副皮相?   “琴木雅不知你是否了解,那以前是草原的明珠,所有草原男儿的梦想,骄傲的不可一世,可现在天天往大阏氏房中跑,两人亲如姐妹,你又知这是为何?是因为大阏氏漂亮?”   那就是花言巧语呗….   左贤王见赵明媚一脸不屑的样子,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但话到如此他也不想多说了,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道,“给阏氏换一批奴隶侍人,以前的随我来。”   赵明媚急眼了,什么,没人伺候她了?她快步跑到左贤王身边,纠住他衣服问:“你什么意思?”   左贤王看着在外人面前也大呼小叫,没有尊卑的赵明媚失望至极,连男人基本的面子也不给了?这样的人是否值得疼爱,左贤王可怜以前的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人下了那么大的力气追求,苦笑一声,道:“这些奴隶你用着不合适,换一些吧。另外对待新的奴隶,我想告诉你,不是高声大喊,趾高气扬就可以让他们害怕服从的,你老是想和大阏氏比,据我所知,大阏氏没说过一句重话,没高声骂过任何一个人,大家也都敬畏她,你有空好好反思一下。 ”   赵美人看着大步走远的左贤王气的心肝肺俱疼。疼的面孔扭曲非常,昭示着她的痛苦。    ☆、落水      初夏其实是草原最美的季节。鹰飞草长,饲养的牛羊草料丰富,大地也毫不吝啬的回馈着人类丰富的物产。妇人们脱下厚重的衣服,身体也仿佛轻盈了不少。换上五彩缤纷的薄衫,再精心的涂抹上胭脂,整个草原顿时有了色彩。   匈奴的大草原一片生机勃勃,人们的生活绚烂多姿。这是值得人眷恋和深爱的土地,这是他们的家乡。   钟灵望着眼前的美景和忙碌的人群,一种归属感、满足感油然而生,这里也是她的家。这里有人温馨的房子能为她遮风挡雨,她衣食无忧,不累不苦……还有个自己崇拜并深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好也爱着自己……钟灵觉得圆满了,知足了。   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得老天如此厚待,钟灵越想越美,想到最后还笑出了声音…突然一个小黑脑袋猛的出现在钟灵眼前,钟灵吓了一跳,小脑袋的主人稽粥也很迷惑,“你站这傻笑什么?”钟灵翻翻白眼,这小鬼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抬手拍拍他脑袋,一副语重心肠的样子说:“你什么你,我是大阏氏,就算你不了解我在匈奴高高在上的地位,你总得用个敬语吧,啊?”   稽粥躲开钟灵伸出来的魔掌,反手把钟灵的手握在手心。“我是大人了,你必须把我当男子汉,不能打我脑袋,另外,我还是太子,我都没要求你用敬语,你啰嗦什么!”   钟灵看稽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手又痒的想去捏捏他小脸,拍拍他脑袋,可稽粥力气却挺大,抓得很紧。钟灵抽了两下没抽出来,问:“你又跑我这干嘛?你既然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不能再来我这趁吃趁喝了。”   稽粥大窘,“谁白吃白喝了,以后我自备食材。”   钟灵摇头:“那还是不行,下厨劳动的还是我。”   稽粥大吼:“我给你报酬!”   钟灵这下满意了,笑眯眯的点头:“这不就对了吗,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钟灵是没把稽粥当普通的小孩,哪有一个孩子能聪明成这样,每一项她想出来的新游戏和脑力活动,钟灵都没羸过稽粥。两辈子算起来有三十岁了,硬是输给了一个六岁的小孩,钟灵只能安慰自己,稽粥可是二般的小孩,这小孩可是未来的草原之王,大单于!   稽粥一看,钟灵还真打算和他要报酬,顿时傻眼了,大阏氏还缺钱?要和他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小孩子要报酬,稽粥面红耳赤的抗议:“我父王克扣你了不成?我是个孩子,我只是个小孩子!”   钟灵其实也是逗逗稽粥,这小子终于承认自己是孩子了,“孩子就整天要笑眯眯,天真无邪的,别老绷个麻将脸,小老头似的……”   稽粥倒底是小孩,说不过钟灵,看她还要一副长篇大论的样子,赶紧打断她“你好烦,我要出去玩,你和我一起去。”   钟灵咦了一声,“哦?你要出去玩?我好像没答应你要一起去啊。我是大人了,我有很多事,我忙的很……”   稽粥的小脸高高鼓起,像个生气的小青蛙。软的不行来硬的,稽粥直接拉着钟灵就要把她拉出去,钟灵又不能真的使劲,“哎,你这小孩讲不讲道理?”   “你这女人真烦,我找你玩是看你无聊,给你面子,看得起你!”   钟灵哈哈大笑,“谢谢太子你看得起,我荣幸之至啊,在此再多问一句,你要拖我去哪啊?”   “玩水。”   哈?玩水么,这地方,钟灵知道,也不远。匈奴人逐水而居,生活区域离水源并不远,“你告诉你母妃了吗?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去玩水琴木雅知道吗?”   “知道,知道,知!道!!”   钟灵又开始念经:“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稽粥只差捂耳朵了:“你安静一些,当个安静的美人不好吗?”   “……你才要安静一些,麻烦尊称我一声大阏氏!”   稽粥自动忽略此话。   两位主子身后跟着几个随行服侍的奴隶,她们听着这一老一小不停的拌嘴,听到精彩处时不时地偷笑出声,这拌嘴是两人相处的常态。钟灵美其名约要锻炼稽粥的口才,稽粥是自小黏钟灵,黏出来的亲切。冒顿和琴木雅出对这二人的相处模式感到有趣,琴木雅甚至专门跑到钟灵的毡房打发无聊时间,听自己儿子和钟灵吵架拌嘴,然后自己在一旁哈哈大乐。完全是恶趣味,冒顿有时也拿着茶杯看这三人逗趣,自己坐在案边,轻轻的微笑,不语。   既然要玩水,那就陪这小孩玩个痛快吧。两人像扭麻花一样,姿态怪异的朝水边走去。   此时另一个毡房内的赵明媚正好看见钟灵走不远的背影,差人一打听,知道他们要去水源之地。赵明媚看着匈奴太子黏钟灵的样子就来气,她愤恨的骂道“不知是使了很么诡计阴招,大单于宠爱她不说,连太子都喜欢她,为什么?凭什么?!”不甘,嫉妒! 赵明媚决定跟过去,也去水边。她倒是要看看钟灵凭借的到底是什么。   水源处,钟灵时不时的扬起一把凉水,溅稽粥一身,稽粥无奈的抖抖胸口湿淋淋的衣服,不和她计较,钟灵又趁稽粥不注意,再扬一水,这下连后背都湿了,稽粥瞪眼,但还是有风度的不计较,往稍微远的地方玩去。水草中有些不知明的虫子,这是稽粥此行的目的,他养了一只大乌龟,乌龟吃不吃虫子,吃哪种虫子……   钟灵本想着把大家都安排去保护稽粥,好让自己清静一下。做个可以一边安静看水一边思索人生的忧郁才女……可没过一会就看见赵明媚摇臀摆尾的走过来了。钟灵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赵美人先打的招呼,只是招呼打的阴阳怪气,“呦,还是大阏氏会找乐子,脑袋灵光的人就是不一样。” 玩个水和脑袋灵光有什么关系,钟灵无语了,听说这个赵美人和左贤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两人感情再不似以前的如胶似漆,现在是相看两厌吧。难道情场失意的人最容易性情大变,赵美人越来越刻薄,尖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对这种无意义的挑衅,钟灵风轻云淡的笑一下,置之不理!   赵美人又哼了一下, “你在匈奴多年,还记得自己家乡在哪吗?”   钟灵也不是软柿子,没脾气,忍让不计较并不代表让你登鼻子上脸,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脸不要脸,讨人嫌是怎么回事?钟灵略提高声音说:“我来自哪里全草原人都知道,再说我回不回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去哪要向你汇报一下,还是需要经过你批准呢?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下次再出言不逊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   赵明媚哑口无言,心里又憋了一团火气,昂首挺胸的大步离开,经过钟灵身旁时,脚就那么绊了钟灵一下,钟灵呢也是没防备,她以为赵美人承受不了语言攻击要撤离了,心里美滋滋的感叹语言的魔力,果然杀人与无形才是最高的境界啊。赵美人这一绊也算有技巧,钟灵一个走不稳只能往水里栽,钟灵大惊之下乱扑腾,喝了几口水,呛咳不止。   钟灵这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稍远处正在水丛间抓不明生物的稽粥及一众侍人。大家惊慌失措的赶过来,侍人,奴隶们扶出钟灵后全部跪地请罪。   稽粥看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赵美人,踱步走到她身后,抬脚就踹,噗通! 又是落水声!   钟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稽粥这不讲理的行为后也是哭笑不得,赶紧吩咐人“把她救上来!”   大家看看钟灵一身湿淋淋的,又太子稽粥黑炭般的脸色,没人动弹就像没听见一样。钟灵浑身不舒服,湿衣服贴身上,被风一吹还是有些凉飕飕的,冷! “稽粥,咱们回去吧,下次我再陪你出来。” 稽粥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钟灵。钟灵笑笑说:“我没关系,刚才不小心绊倒了,赶紧去,找人把她救上来。”   稽粥朝一个侍从点头,侍从脸冷漠的把赵美人从水里拖出来,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和物!   赵美人哼哼哑哑的只剩一口气了,一身泥泞,更是惨不忍睹!    ☆、意外   钟灵回了毡房,换掉湿衣服,还专门洗了热水澡。可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开始打喷嚏不说,头也晕乎乎的疼。医工来看了,说是有些感冒的症状,大家也稍微放心了些。   琴木雅也来探望,一脸愧疚的说,“都是那个皮小子,看我回头得好好收拾他了。”   钟灵强笑着摇摇头:“不是稽粥,是我自己没小心。”   琴木雅一把纠住稽粥的耳朵说:“哪不能玩非要去危险的地方?我不是派了一堆人陪你玩吗!”   “我不喜欢他们。”   “大阏氏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你也是越来越大了,要成熟稳重,不要总是给别人添乱。听见没有!”   稽粥有些委屈的看着钟灵,钟灵伸手牵起稽粥的小手,对琴木雅说:“你别凶孩子,我们的稽粥是看我无聊,专门陪我出去玩的。”   琴木雅摸摸钟灵发烫的额头无奈的说:“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就好好惯着他吧。”   稽粥慢慢的趴在钟灵的床榻边,倚着钟灵的胳膊说:“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钟灵噗嗤一下乐了,“我这么大的人还用你个小孩保护啊,都回去吧,我想睡一会。”   琴木雅给钟灵盖了被子,拉着稽粥要出去,正好碰到刚回来的冒顿单于。   冒顿从王庭办公回来,听说钟灵病了,加快脚步赶了回来。钟灵身体虽然弱小,但是很健康一向极少生病。   一进毡房冒顿就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掉水里了?”   琴木雅和稽粥向冒顿问安,钟灵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想说,没事,别担心……可没等话出口,就听稽粥说:“父王,是左贤王新收的汉人推的大阏氏,请您严惩她,您要是看左贤王的面子不方便的话,请交给孩儿处理。”   琴木雅呆症了一下低头看着稽粥说:“你确定吗?没有凭据不能随意冤枉人,不可信口开河。”   稽粥看向冒顿单于保证道:“我的人询问过她,她也承认了。”   冒顿点头说:“知道了,我来处理。”   琴木雅拉着稽粥退出了毡房,一脸疑惑的问自己儿子,“真的是她?怎么回事啊?”   稽粥说:“那个汉人承认自己走路不小心绊了大阏氏一下,她说自己不小心,只有躺床上那个白痴才相信她是不小心。”   琴木雅稍用了劲揍了他一下,“大阏氏是对你好,但你可不能没大没小。听到没?”   稽粥朝天翻了个白眼,甩起自己的小胳膊,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   冒顿安顿钟灵休息后,派了侍人去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冒顿的侍人又换了个聪明伶俐的,不一会功夫就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了。甚至知道了左贤王和赵明媚前不久大争执的具体对话!   女人智商变低有两个诱因,一个是爱情,一个是嫉妒……爱情容易使人迷失自己,丢了理智。嫉妒起来容易心里扭曲,甚至丧心病狂,没了人的正常准则。   钟灵晚上睡的也不安稳,忽冷忽热的如坠缥缈的虚幻里,睡的很疲惫。冒顿躺在钟灵身边,轻轻搂她在怀。被人一次次的攻击陷害,钟灵从来选择的都是原谅,这次至始至终也没说一句对赵明媚不利的话。冒顿亲了亲钟灵的额头,“ 你是心大呢,还是不屑啊?”冒顿顾自轻笑了一声,低声自语,“没错,瓷器怎么能和瓦罐一般计较!”   后半夜,钟灵冷的直接哆嗦,冒顿惊醒时看钟灵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赶紧吩咐人去请医工。只是请医工的这点时间,钟灵腿间流下一摊红血,冒顿完全被惊吓到了,声音都有些变调,他高喊:“人呢,医工人呢?” 钟灵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己股间流出后,身子反倒舒服多了。然后终于沉沉的睡去。昏迷过去。她完全不知道有多少人围着她床榻忙到人仰马翻,走路用跑的……   第二日傍晚,钟灵睡了两天终于醒了。一睁开眼见自己床边的一圈熟悉人有些懵圈。双眼通红的冒顿,一脸悲伤的琴木雅,还有蜷缩着小身子在一旁打盹的稽粥……钟灵清扬嘴角,出用招牌的微笑,问:“你们都围我这儿干嘛?”可一张嘴声音嘶哑,嗓子也干疼。冒顿拿过一杯水,扶起钟灵,慢慢喂她喝下,钟灵对冒顿笑笑,表示感谢。钟灵喝完后,琴木雅接过水杯放回原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可吓死我们了。单于守了你两日一夜,稽粥这孩子也不回去,非要守着你,你告诉我女人要睡美容觉,你看看我,是不是憔悴了,也有黑眼圈了?”   钟灵无声大笑,这些她的亲人们啊。   冒顿轻声对钟灵说:“想吃什么?”   钟灵摇摇头,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吃些软粥?”   钟灵看冒顿一脸坚持,就点点头说:“好!”   冒顿起身又道:“我现在有事,晚上来陪你,可好?”   “好,好呀。”这么客气干什么。钟灵傻呵呵的。   冒顿有一瞬间闪神,他差点失去了这样纯净美好的容颜。   冒顿走后,琴木雅自发留下照顾钟灵。琴木雅给钟灵后背倚了类似靠枕的,方便钟灵舒服着坐着。钟灵感叹道:“果然是贤惠啊……”   琴木雅翻个白眼,“这个词不适合我。”   钟灵呵呵一笑,对稽粥招招手。   稽粥本来也睡的不老实,钟灵一醒来他就知道了。只是大人们说话,他礼貌的不插嘴,此时小小的人儿乖乖的也不闹腾了,钟灵打趣道:“皮猴子难道转性了?”   稽粥大大的眼瞳里漫漫盛满泪水,钟灵一动也不动的躺了快两天,估计也吓到这个小大人了。钟灵张开双臂,形成要拥抱的姿式说:“过来,抱抱!”   稽粥噌噌的下了软榻,光着脚就跑到钟灵的床边站好,让钟灵抱。钟灵说,“哎,怎么不穿鞋啊,上床来。”   稽粥完全像只大型宠物,趴在钟灵怀里就不动了。琴木雅有此眼热,自己这个儿子对谁都一副冷漠的样子,除了单于和自己这个母亲,谁都不在乎,谁也不放在眼里,可就是跟钟灵格外亲厚。   琴木雅轻声说:“行了,大阏氏没事了,你回去补觉去吧。”   稽粥闷声说:“我就在这里睡。”   钟灵给稽粥放好枕头又分了些被子给他,道“行,睡吧。”   钟灵看琴木雅欲言又止,又补充道:“我已经好多了,稽粥困了,就让他在这睡吧。”   琴木雅点头算同意了。稽粥紧挨着钟灵没一会匀称的呼吸声就传来了。钟灵和琴木雅放低声音,说着一些家常话。   两人话说了很多,但琴木雅刻意没有对钟灵说一件大事,钟灵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这事也不是琴木雅有心要隐瞒,是冒顿单于交待她不说的。他知道钟灵一直想要个孩子,这孩子意外出事加上钟灵现在身体正虚弱,不能再受刺激了。冒顿很担心钟灵!   其实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钟灵也有所感应,但她也没有勇气去求证,就这样两人避开了都敏感的话题,说些开心的,不着边际的事情。   过了没几天,草原上传来左贤王休掉赵明媚的事情。好像两人的婚礼才举办了没多久,这就算离婚了?钟灵知道此事和她有关,赵明媚好好的王妃不珍惜,非要自作孽,不知是何苦!   又过了几天,赵明媚被流放到了蛮荒偏僻之地。无主的美人,在草原上流浪,少了庇护。只能说是羊入狼窝,求不得安稳。事已至此,自己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钟灵这几天也是莫名的伤感,赵明媚和她提起家乡后,钟灵思乡的情绪疯涨。她是真有些想念,可不方便。她不方便回汉朝,她的亲戚来匈奴又不现实。匈奴汉朝相距甚远,路途艰苦险恶不说,来往一次费时又费力。   如果钟灵去了汉朝有了好歹万一,冒顿肯定要找汉朝皇帝算账,这账一算起来牵扯的是上万人的生死。两军对垒是可预见的。越是不能见,越是想见。病人尤其多愁善感,钟灵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发呆的时间一日比一日时间长。连稽粥都不能转移钟灵的视线了。   冒顿感觉不对,慢慢问清了钟灵的心事,对此冒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说:“你这样我不放心你回去,就算你身体好,我不陪在你身边,你独自去大汉我也不得安心。”   钟灵苦涩一笑,“我知道。”   冒顿说,“我知你的想念,我送信一封,看看你的家人能不能派一人来看你可好?”   钟灵眼神微微有些发亮,可一想这也算两国之间的事了,肯定要知会吕后,皇上,否则大汉子民私自来匈奴相会大单于,回去后安个叛徒汉奸的名头也是合理之事,想到这钟灵眼神里的光又淡下去了,“会很麻烦吧。”   冒顿搂着钟灵毫不在意的一笑:“有何麻烦,我连情书都给吕后写过,让你的亲人来见个面又有何妨!”   钟灵想想也是,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确实是什么事都敢做的,遂笑道:“那让我兄长来吧,我大兄刘濞最是疼爱我,我的匈奴语都是他请人教我的,还有我的胭脂水粉也是他买的,他领我逛街,给我买好吃的,以前听说我要来匈奴和亲时,还特别担心我,还想抗旨带我去他的封地呢。”钟灵回忆起以前的事,脸上有满满的笑意。   冒顿也跟着笑,“那行,就让他来。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能瞎想,玩忧愁了。”   钟灵颇感动:“我会好好养身体的,我知你想要女儿,我尽量。”   冒顿叹口气:“我有女儿,我只是想要个你的女儿,此事我不急,你也不要焦虑,顺其自然。”   钟灵连卸下两个包袱,浑身感觉轻松不少,乐呵呵的道:“那就全凭大单于吩咐,听大单于安排。”   冒顿这才满意的点头,吹了灯烛说,“睡吧 !”    ☆、大哥来呀      一个月又过去了大半,钟灵终于被允许出了毡房的大门。钟灵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温水澡,感觉搓下三斤泥。全身上下感觉每个毛孔都透着清爽。再呼出一口浊气,钟灵感觉自己都快飞升上仙呀。   虽说是可以自由行动了,可又到了草原最热的季节,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还是老话,日落黄昏才是最舒服。   今天为了庆祝钟灵大病康复,赶走霉运。冒顿下令举办了大型的草原烧烤。钟灵透过毡房看着已经有奴隶在草原上忙碌开,安排座位,搭烤炉……钟灵想起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参加的草原烧烤,那时她人生地不熟,看见人们吃生肉还很震惊,聚餐时抹了冒顿的面子,没吃他递给自己的生九色鹿肉。那时自己内心非常忐忑,怕冒顿生气,还专门找机会向他解释了一番。想起这些钟灵轻笑出声,以前谨慎小心的样子,真是可爱,如果换是在现在,冒顿给她递生肉,钟灵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说,“我不吃!”   时间真的能改变太多东西。   现在的匈奴人逐渐改变了旧有的饮食习惯。吃熟肉和开水,也不再是贵人和大人们的专利,烹饪食物成了大家喜欢并流行的一件事情,生肉经过烤制再加上一些特有的调味料,味道的提升,让普通民众也都进入了烟雾弥漫的炊烟时代。   为了烤制出最鲜美的味道,冒顿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以奴隶为主要成员的御厨营。今晚就是这个御厨营大展拳脚的机会。   晚上的烧烤果然没让人失望。钟灵的期待很值得。这次的烧烤不仅规模比上次大,肉也烤的熟透非常好吃。最棒的是钟灵完全融入其中,和冒顿对饮、与琴木雅闲聊、与稽粥抢肉。   吃烧烤的时候,上来一大盘鹿鞭、羊鞭、什么丸等的,这是冒顿的最爱。稽粥看见了也想吃,让钟灵给拦住了,从稽粥的盘中夹走不给他吃,稽粥又要去拿,钟灵揪住稽粥的衣领让他座下,一本正经道:“小孩子不能吃,会早熟!”琴木雅疑惑的问:“什么是早熟?” 钟灵呃了一下也不知如何解释。冒顿,稽粥同样好奇,钟灵想想发育的问题,想说就是发育会提早,对身体成长不好,这样解释后,大家会不会再问她“什么是发育啊”。面对三双求知欲强烈的眼睛,钟灵坚定的点了下头,“就是小孩子吃了不好,等成人了再吃,最起码等18岁以后。”稽粥露出怀疑,钟灵再坚定的点头,“要相信我啊!”   琴木雅噗嗤一下笑出声,“好吧,就你歪理多。稽粥你现在不能吃!”   稽粥:“……”   冒顿拿起盘中物大大的咬了一口,示意稽粥很好吃,可是你不能吃。   稽粥:“…………” 我宝宝心里委屈,宝宝不说。   此时的汉朝的朝局也有了大事发生。前文提过吕雉的独子刘盈去逝后,吕后选了个三岁的小孩登基为帝。而这个三岁小孩也就是前少帝的生母则是被吕后杀掉了。去母存子! 小皇帝慢慢长大后听说,他的生母被太后杀了后说了一句没有走心的大实话,“太后杀了我的生母,等我长大了要一定要把吕氏一族全灭了。”这完全是童言无忌啊,换一个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不敢说。吕后听了,勃然大怒,下令将他软禁在宫外,没过多久,这个小皇帝就死了。吕后又立了后少帝。   经过这一些事情,可以表明吕后在大汉朝有着无人可以抗衡的权利。选谁当皇帝都是她说了算的。   刘邦有八个儿子。除了刘肥,刘盈早早去逝后还有六个。这六个刘邦的血脉也得尊称吕后一声“嫡母”。吕后特别照顾娘家人,男的封王拜相,未出嫁的女儿全部作主许配一方诸候王。吕氏家族中的女儿凭借着吕后的撑腰,当了刘氏男儿的王后,在夫家嚣张跋扈,居然还能逼死了两个刘邦的亲生儿子。   这些事情弄的吕后最近心情也略微烦躁。所有在吕后周围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件小事惹的吕后大发雷霆。其中有一个侍人看着吕后欲言又止,进退两难间不知如何做,又过了一会儿,见吕后心平气和的饮了一杯茶才敢出声道:“启禀太皇太后,刘濞求见。”   吕后转头看了一眼侍人,刘濞这时求见有何事?哦,吕后突然想起前几日收到匈奴的大单于冒顿一封书信。这个刘濞还是她宣进宫的。“让他去书房。”   “是”侍人退下。   吕后又休息了一会,起身去书房接见刘濞。   刘濞诚惶诚恐,礼仪周全的向吕后行礼。   吕后轻声一笑:“不用这么拘谨,此次宣你来没别的事,你的妹妹钟灵嫁去匈奴和亲,为匈奴和汉朝两国的和平相处做了不小的贡献。此次她身体有些不好,有些思念家乡。你的父王母后年岁已高,特令你去匈奴一趟,代为探望,聊以缓解家人的思念之情。”   刘濞赶紧下跪,高声说:“太皇太后慈悲,臣代父王,母后,小妹感谢太皇太后的恩情。下臣愿意即可启程。”   吕后喜欢听话的人,她说道:“起来吧,也不急这一天,钟灵这孩子也是个心灵手巧的,每年都能收到一些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哀家就承了她这份孝心,你出发之时,再进宫一趟,有些东西替哀家带给你妹妹吧,另外好好的与匈奴的大单于交流一下,以便加强两国的友谊。”   “是!”   吕后该交待的也没多少,就挥手对刘濞说,“退下吧。”   刘濞躬身退出。   回了家,刘濞第一时间通知了父王和母后。母后哭的稀里哗啦,她也相念钟灵啊。这都多少年没见一面了。钟灵的父亲也有些眼眶微红。   刘濞安慰双亲道:“母亲不要哭了,此次路途遥远,来回用时也颇长,您们实在不能去折腾。我也甚是思念小妹,此行我就待您们去看看妹妹。”   二老点头,母亲,瞬间就忙起来了,打开一个个箱笼,拿这个取那个的,不知该给钟灵多带点什么好。   第三日,刘濞就出发了,身后跟了六辆马车。有五车货物是钟灵母亲安置的,一箱是吕后命人准备的,刘濞扫了一眼,看见里面有很多酒坛,和绸缎布匹。    ☆、奇妙的相遇   听说刘濞要来匈奴后。钟灵就陷入了空前兴奋的阶段。心情整天美的不得了。收拾自己的屋子不说,还在附近给刘濞大哥也整理出一间毡房,这个毡房宽敞舒适,有南北通透的凉风吹来。一连好几日钟灵把时间都耗在这里。冒顿完全被忽略了,他围着这南北通风的毡房绕了一圈,再绕一圈,钟灵仍旧在忙碌着给亲爱的大哥安置生活用具。   冒顿这个人即使是睡着也能给别人压迫感,他是很久没被人忽视的如此彻底了。冒顿火大的拉住又从自己身边面表情路过的某人。钟灵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床榻铺上三床褥子会不会有些热了,如果撤下一床,睡的会不会感觉到床板硬啊,睡的不舒服?   是安排几个侍人服侍比较好呢,三个还是五个?   吃食还是开个小厨房比较好,刚来匈奴换了水土,一定吃不惯这里的饭菜,碗筷多备一些,不知大哥带了几个人过来……这些杂事本来有专人管理,钟灵非要自己把关。   正闷头思考着还应该置办些什么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钟灵一抬头,嗯?一声,“冒顿?你怎么在这里?”   冒顿气的有些想笑,“你的脑袋是一根筋?只够想一件事情?”   钟灵傻里傻气的点头:“是啊。”   冒顿伸手捏捏钟灵的脸:“你好歹看下时间啊,该吃饭了。你的大哥还有一些日子才能赶过来。”   钟灵哦了一声,“你一说我倒感觉肚了饿了,走吃饭去。”   “吃饺子!”   “啥?我累了一上午了,随便吃点行不?”   冒顿摇头,你忙了一上午又不是给我忙的。“猪肉大葱馅吧。”   钟灵婉转道:“难道你不饿吗?饺子怎么说得也要等半个时辰呢。”   冒顿不为所动:“饿,但可以等。”   好吧,钟灵翻翻白眼走向了自己的小厨房,吩咐人和面,剁馅,给大爷下饺子。   冒顿怎么可能干等叫呢,也让奴隶上了盘鹿肉先垫底。九色鹿肉,他的最爱。把刚宰杀的鹿腿肉切成薄薄的片状,每片肉质精道爽滑不说,味道还特别鲜美。再饮上几樽美酒,快活似天仙。   钟灵和侍人一起包好饺子,下了滚水锅,回毡房换衣服,可一进来就见冒顿悠哉哉的吃的正香,钟灵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这个倒会享受。钟灵大步走到冒顿的对面,一看原来是在吃生鹿肉,这生肉也能吃的美滋美味?钟灵撇撇嘴,表示不屑,还是换好衣服,洗洗手吃饺子比较好。可冒顿没让钟灵离开,一把拽她坐到自己腿上,伸手拿起一片鹿肉要喂钟灵吃,钟灵看着生肉表示拒绝:“难吃,不要吃!”   冒顿诱惑道:“这鹿肉和别的生肉不一样,牛羊什么的你不吃就算了,这鹿肉不吃就可惜了,尝一下?”   钟灵摇头:“我看味儿都一样。你自己吃~”   冒顿拿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对着钟灵吻下去,挑开钟灵的唇齿,把鹿肉渡进去。“你嚼一下试试。”   钟灵鼓着腮帮子瞪着冒顿,冒顿低头看着钟灵的嘴唇蛊惑道:“你品味一下,不好吃就别吃了。”   钟灵经过一秒钟的品味,得出的结论还是不好吃,嘴里的触感,总是让她想起油腻腻的生猪肉。钟灵摇头,表示不好吃,然后从贡桌上找了个小盘子,打算吐掉。冒顿伸手阻止钟灵的动作,一手轻轻的抬起钟灵的下巴,然后亲吻钟灵的嘴巴,唇舌交缠间,钟灵嘴里的鹿肉又回到了冒顿嘴里。冒顿看着钟灵的眼睛,嘴角轻翘,一本正经道:“吐我嘴里吧。”钟灵腾一下做坐起来,心跳加速,受不了这样的挑逗! 你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   饺子吃成了没,尚不清楚,钟灵是被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净,瘫软床上,浑身是某种痕迹,就像煮太久的饺子,皮不是皮,馅不是馅的,没脸见人。   “冒顿,你给我想清楚,是细水长流呢,还是一次把我弄的下不了床,禁你十天半个月的好呢?”   冒顿听此言,单手又把钟灵压到床上,另一只手去解刚刚套上的裤子。“我没有在想清楚,我一直在想你。”   “……你个下半身思考的野狼。”   “野狼弄的你舒服吗?”   “……”   钟灵无话可对,乖乖举白旗认输,大哥你是无赖的祖宗,说不过你行吧……   笔者也不愿意打断这美好的氛围,想继续看这两人的撒狗粮。但另一个地点有也有一件值得记录的事情发生。   不知有人可记得伊犁?就是那个教钟灵匈奴语的小丫头。钟灵被设计去东胡前是她把蒙汗药当失眠药喂给钟灵的。此事过后,钟灵虽然没有追究伊犁的责任,但是冒顿不允许此事发生第二次,大单于直接下令,相关人等全部流放,驱逐出匈奴。伊犁还有他的情郎,琴木雅的妹妹,一众奴隶侍人,全部都是当晚就全部被赶出了草原。   这个伊犁人不坏,只是蠢。他们一行人也无处可去,大家相依为命的走出了草原,一路坎坷荆棘自不用说,有趣的是有些人的命中相遇。   赵明媚被驱逐离开后走的也是这条路。只是到达这里时只剩她和一个汉人了。其余的汉人全在保护她的途中喂了野兽或被草原里的男人杀死。赵明媚终究是个美人,有人垂涎是正常的。有人保护可以少几次不必要身体纠缠,但只是少几次而已。眼见保护她的人越来越少了,所幸的是,她遇见了伊犁等人。   琴香君,这位琴木雅的妹妹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总归她的家族是匈奴的贵族,贵族里派些人保护她,服侍她,给她找新的安居地还是有能力的。   赵明媚说她被逼近着去服侍草原的权贵,她不愿意,连夜逃跑等鬼话,编的一套套的。反正没有可以核对。随她说了。最后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抱团取暖,相依相处才对。   就这样,赵明媚也算找到了安身之所。只是她的经历越苦难,她越是嫉恨着大阏氏刘钟灵。她在无数个难熬的黑夜,经受无尽的折磨时,就想着总有一天她要回匈奴的,心里报复的火焰支撑她像个傀儡一样,行尸走肉地活下去,等待某一天!    ☆、药房姑娘   话说这个赵明媚也是个狠人了,一路颠簸不嫌苦不嫌累,没食物后什么也敢吃,大蛇小鼠,草根树皮的,疲命三儿郎的疯女人劲,可把同行的琴香君等人吓到了,但也是打心里佩服。   同样的日子,如果所有人都是苦哈哈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特权,没有人能享受点福气,那么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多苦。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怕的就是你这苦的惨兮兮,为了生存低声下气,而有的人却吃香喝辣,豪宅美人的眼红你,气死你!让你不甘心,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硬生生的承受,完全无可奈何。   反正都是可怜人,能帮就帮。琴香君也经常会多照顾一下赵明媚。赵美人的衣服被刮烂了,赵美人今天生病了,赵美人又没吃的了,只要能力范围之内的琴香君倒也不吝啬她的友情帮助。   伊犁也是伺候人的命,既然是流亡,谁还分主子奴隶呢。可伊犁不仅把自家相公服侍的白皙圆润不说,一切杂活她也是抢着去做,给琴香君和赵明媚添了不少好感。   这日路过一个小的种族集聚地,大家衣衫褴褛本应该绕着走,可赵明媚高烧不退,有病就应去求医。派谁去呢?一行五人,赵明媚,琴香君,伊犁,伊犁家的男人麦营,还有一个赵明媚的汉族侍人。   这个侍人自告奋勇的说,“我去抓药。” 琴木雅摇头说:“你不会这里的语言,你去也是白去。”然后看向麦营。   麦营假装没听见大家的谈话。   伊犁有些尴尬,转头对自己的夫君说,“你能不能陪他去一下,我们有些不方便。”麦营哼一下,不想理睬。   琴香君火大了,说起来她和麦营也是一个家族有些关系的,可这两人都是家族细枝末梢,无名小辈,不受重视。旁枝和嫡系的区别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就好比琴木雅是天上的明月,他们是污泥里的石子,任何时刻都可以为了利益而牺牲,被利用,被舍弃。琴香君与麦营两人也互看不顺眼,本来就谁也不比谁地位尊贵,凭什么要听你指挥,看你指手画脚呢。琴木雅看着麦营一副懒骨头的样子,忍不住发作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赵明媚都烧成那样了,我们几个又是女人,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办一下?”   麦营嗤笑一下,“你们还能算女人?现在过的日子都快牲口也不如了,喝什么药,早点解脱得了!”   琴香君怒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再说一遍!”   麦营重复道:“说现在日子过的牲口不如,怎么现在连人话也听不懂了?......”   伊犁看他说话越来越过份,赶忙打断说:“你们休息,我陪着去。”   麦营完全一副颓废样,他的人生是毁了,他早把自己当成了咸鱼,烂泥,破罐子…..   琴木雅,向地上吐口水,碎了一声,骂道:“什么玩意,不是个东西!”   麦营怼道:“你是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最起码我还知道人类的语言,与牲口无法交流!”   伊犁从自己的包裹里摸出一个类似干粮烧饼的东西,塞给麦营手中,“你先去吃,你去吃,我一会回来。”说着把麦营拉到一边,算是结束了两人无意义的争吵。   麦营不领情,扬手就把烧饼扔到伊犁的身上,“你自己吃吧,几天的烂饼了。硬成石头了,能咽的下去吗啊!见鬼的!!”自己骂骂咧咧完,又朝那个汉人侍人吼道:“还在那墨迹什么?等着你主人烧死吗?滚过来,老子陪你抓药去! ”   伊犁看麦营和那个汉人朝着小村落走去,自己又把饼藏在包裹里,甜蜜的笑道,轻声对自己说:“你也是不舍得吃,留给我吃吗?”   话又说到麦营这人,平生不怎么样,女人缘却是谁也比不了的。吵架不留情面,但哄起女来也是能手,一路上问了几个人顺利找到抓药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子殷勤的给麦营带路,抓药的时候发现房中一女人不停的瞄自己。麦营尽量挺胸抬头。这对麦营一见钟情不说,还悄悄告诉了自家老爹说,想要许给他。自家老爹仔细观察麦营,也是越看越喜欢,完全是大家做派,一副仪表堂堂的外表也满意了几分。抓药的空当试探了几句,家在何地,家有何人,为何来此等……麦营一看这老头的问题有些奇怪,又想到药房里另一女子看自己的眼神暧昧,麦营顿时明白了。敢情自己走了桃花运了,这事有点意思。麦营微笑变得的更友善了。   他说:“我是个生意人,打算考察一下种族之间的不同,方便时做些小买卖,正好路过此地,看见我身边这个汉人有些焦急的在打听药房的位置,就顺便把他领到贵店了。” 赵明媚的侍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脸上,然后又看到店家一脸开心的拍拍麦营的肩膀,有些搞不清状况,好在是,不一会退烧药抓好了。可麦营告诉他让他自己回去,说有事情。另外通知伊犁不要等他,让他们一行人走吧…… 汉侍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独自返回了大家约定的地点。   麦营想的是,有天上掉下的美事,就要顺应天意。这家药房的女儿虽然是其貌不扬,但家大业大啊。娶了此女对自己只有好处无坏处,可以少奋斗五十年啊,不对,根本就不用奋斗,反正也没想要奋斗。有房有肉也有酒,不用颠沛流离了,也不用吃干硬的烂饼了,还能睡在软乎乎的被褥里了,傻子才不接受现实呢。麦营假意说,店家果然是好人啊,那就盛情难却吧。正好自己盘缠也不足了,就在贵地歇息几日。然后充分利用这几日,用甜言蜜语攻克了店家女儿,更加死心踏地认准他,非他不嫁了!   伊犁听到消息后有些晕厥,但也没特别的行动,让她找上门算账,她没这勇气。琴香君撇撇嘴,咒骂道:“就说他不是东西,你非要把他当个宝。看看现在认清他那恶心的嘴脸了吧。滚了好,省的碍我的眼。”   汉人回来后明白了事情的走向是如此发展的,顿时目瞪口呆。买个药居然能当了上门女婿,汉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个世界果真疯狂,林子大了确实啥鸟都有。不佩服不行,生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剧本,就是有本事闪瞎你那不灵光的铝合金双眼……    ☆、接风宴      赵明媚和琴香君这边赶路暂且不提。钟灵大哥刘濞是已经快到匈奴边境了。   钟灵央求了一晚上,想亲自去边境等待哥哥。冒顿一开始摇头不同意,“他虽是你兄长,但你现在是我草原的大阏氏。地位尊贵!”   钟灵也有理有据:“我都当了十年的草原阏氏了,我要当妹妹。”   “有十年了?”冒顿一想不对。   “差不多…..反正快了。”钟灵狡辩。   是快十年了,当下的时间好像很慢,但回头看看,又显得太快,经不起太蹉跎,好像转眼间就已经改变了太多。   “你就算在王庭里等着,也是他妹妹。去边境有些距离呢,一折腾来回就要三四天。你娇气极了,去外面风吹日晒的怕你不习惯。”   钟灵苦瓜脸,“我就在车马里还不行啊,再说不是有小路么,两天就可以。”   冒顿突然想起钟灵刚来的样子,笑着问道:“你来匈奴时,是不是走的小路?一身泥啊~”   钟灵也想起那段颠簸的岁月,笑着道:“是啊,那路可真是绝了,滚我一身土不说,颠的还全身疼。”   “嗯,所以啊,在王庭等你兄长来可好?”   “不好!”弄半天绕回来了,钟灵抗议,“我要去接我哥哥,我要做个自由自在的妹妹!”   冒顿笑出声,“什么是自由自在的妹妹?”   “去边境接哥哥的妹妹!”   “非去不可?”   “也不是,就是想去。”钟灵已经很多年没见亲人了,想念一旦滋生就不能多忍受时间的等待。   “好吧!好的,那我安排时间行吗?”冒顿喜欢撒娇的钟灵。   “好的,好的,快点去。”钟灵笑眯眯的催促。   冒顿看看外面的天色,全黑!天上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妹妹你看看时辰,要撵我去哪?”   钟灵一看天是黑了,“哦,快睡,早睡早起……”   “不舒服,睡不着!”   “哪不舒服?”   “腿,抽筋。”   “你躺下,我给你捏捏。”   冒顿顺势趴在床榻上,不知是钟灵的手小,还是冒顿的肌肉发达,总之是冒顿大爷不满意,“你用些力气,像挠痒痒。”   钟灵是用劲捏了,双手一起捏。可还是太费劲。她发现两个手也包不住冒顿的小腿,“你腿太粗!”   冒顿也不客气的还击道:“我要是长你这小腿,还怎么拉弓射箭,带兵打仗?”   “我腿怎么了?我腿纤细笔直修长白皙。”   冒顿喷笑:“是,是,我最喜欢你的腿。”   钟灵捏的手有些酸,问:“好了没呀,这下舒服了吧!”   “捏了没二分钟,再给我挠挠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求于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钟灵顺从的又给冒顿去挠背。手从衣服下伸进去,摸到的肌肤温暖坚硬有质感,钟灵还稍稍脸红了一下。   冒顿又不爽了,自己一把撩起外衣,露出宽广的后背说:“别摸,挠!用些劲,喝奶的劲使出来 !”   “我没奶喝!”   “草原上的奶牛,奶羊你看了哪只了告诉我!”   “不想喝,奶有些腥气,喝不下去。”钟灵委屈的撇撇嘴。   “那喝我的吧。”冒顿打趣她。   钟灵瞄了一眼他那豪无功用的小葡萄,手上用了大力,指甲竖起来,挠出一道红印子来!   这样够劲了吧,钟灵恶劣的想,让你说我没劲。   只听冒顿夸奖道:“对,就这样,这个力度挺好!”   “……”变态啊你。   挠完背,再给揉揉脑袋,揉完脑袋,再做个面部SPA……里里外外把大爷服侍舒服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行为后,终于愿望实现,成为了“自由自在的妹妹”。   人的岁数虽然是越长越大,但碰到那个宠爱自己的人,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管是多么高高在上,冷艳无双,就要在那人面前当个不讲理的小孩。并且两个人乐此不疲,一个愿意撒娇,一个愿意宠溺。   一大早,钟灵心情简直美得冒泡,温馨的早饭过后,开开心心的收拾这几天要用的东西,边收拾东西边哼着歌,冒顿看着钟灵从心里散发出的美丽笑容,心情也莫名的甚好,“在唱什么?”钟灵笑道:“你没听过吧,我唱给你听,”钟灵唱的是她特别喜欢的一首现代歌曲,“我相信”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在日落的海边,在热门的大街,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有你在我身边,让生活更新鲜,每一刻都精彩万分,I do believe!~~”   钟灵柔柔的声调唱出来格外好听,这首歌总是她在不经意间就哼出来的,好像真的能给她力量一样。冒顿一直专注的听她唱完,一脸专注认真的夸奖,“很好听!”   “是吧,这是我最喜欢的歌。”   “嗯,再唱一遍!”   “不要,你快去准备,我要去接我哥哥~”   冒顿假装生气,他是应该去趟王庭,安顿一下事务,然后打算亲自陪钟灵去边境,他不放心钟灵一个人去边境,虽然钟灵能独自从大汉来到匈奴,但现在冒顿就是不允许钟灵在他不能预计、不能掌控的地方独自一个人面临任何危险。   可被人撵出去,冒顿还是有些不甘心,抬起钟灵的下巴道:“没良心!”   钟灵把冒顿捏她下巴的手放在胸前说,让他自己摸:“有,大大的有,你看心还在跳!”   冒顿手一动,嘴角露出迷之微笑:“嗯,还挺软和。”说罢又揉了一把。   钟灵心虚的看了一下周围服侍的,还好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往这边看,可一个个那暧昧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冒顿又揉了一下,钟灵赶紧拉住冒顿不老实的手,嘟起嘴巴:“求你了,快去吧。一会我也要骑马。”   “嗯,还是上次那匹马。”   钟灵想起去温泉的那匹马了,哦哦唔嗯的半天,把冒顿大爷请走了…….空气终于不灼热了。   刘濞风尘仆仆的赶来,一到边境居然看到了匈奴的大单于冒顿,心里很是惊讶。自己这地位还不至于让大单于来迎接吧。钟灵藏猫猫似的,从冒顿身后露出脑袋,狡黠一笑。刘濞看见妹妹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的样貌没什么变化,那灿烂的笑容,着实温暖了钟灵独在他乡的心情,钟灵一个收腿就要跳下马来,冒顿眼疾手快,自已先下马然后伸手轻轻的把钟灵抱下来。轻声埋怨:“小心点啊,冒失鬼!”   钟灵嘿嘿一笑,绕过冒顿,抬脚就往刘濞那跑。一个大大的拥抱,树袋熊一样挂大自家大哥身上。冒顿看到钟灵眼眶里的泪水,心里也有些心疼她,有些感情确实是他给予不了的,比如亲情!一个人独自在匈奴这么久,即使有自己的陪伴也会寂寞吧。   冒顿这边顾自想着时,钟灵拉着刘濞走过来了,一脸骄傲的对冒顿介绍道:“这就是我兄长!刘濞大哥~”   刘濞心微微惊讶妹妹与大单于说话的语气,初次见面也不敢失礼,连忙向冒顿鞠躬请安:“见过匈奴大单于,给……” 给大单于请安……   刘濞话没说完,就被冒顿打断了,冒顿扶起刘濞,手就放在他肩膀处,显得亲切,“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也应该跟着钟灵称你为兄长的。”   刘濞连忙摆手,低头道:“不敢,不敢,大单于叫我刘濞就行。”   钟灵嘿嘿的插话道,“回家,回家,不要站着说话,晒死人了! ”   冒顿听着回家这个词,微微一笑。   刘濞一路上看自家小妹和匈奴大单于相处的模式有些发怔。不是说匈奴单于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吗?他的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夜踏平东胡,西征月氏,一统西域一十六国。大汉王朝都不敢反抗,连年送重金,又拿自己妹妹来和亲,才求得边境和谐。可眼前这个客气有礼,对自己妹妹温暖笑意的大单于真的和自己想像的,口口相传的有些对不上号呀。   刘濞的疑惑没多久,他就释然了。大单于还是传说中的大单于,对付部众和他的士兵、子民,依然严肃有威严,不苟言笑。双眼中没有笑意时,仍旧是高高在上的,让人不忍直视。他只是对钟灵不同而已。夜晚的接风宴,钟灵因为感觉有些累,冒顿亲自送她去休息。刘濞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替自家小妹开心。一路上担心妹妹过得不好,在匈奴受欺压,排挤,心忧的不得了。现在看到了,心也搁肚子里了,小妹聪明漂亮,匈奴的大单于足够宠爱她。甚至为了给她面子能屈尊降贵的来边境迎接自己,给自己设宴。   自家小妹确实在哪都能混的风声水起,白操心了。在白操心真好!    ☆、送别   给刘濞的接风宴,由于有大单于冒顿的亲自参加,规格自然不同凡响。草原上有名望、地位的人几乎全部来参加。纷纷对刘濞的到来表示欢迎,敬酒的,称兄道弟的,刘濞一一还礼,拼酒他还没怂过呢。酒品即人品,大家也对这个豪爽的汉子充满了善意。酒过三旬,大家也熟络了起来。冒顿看着刘濞谈吐不凡,进退有理,也流露出一些欣赏。   要是说给刘濞设宴完全是钟灵的面子,可冒顿一直不离席,留下来陪刘濞交谈那可就是靠他个人的魅力了。   在大汉朝,刘濞封地在吴国。在吴国的广大人民群众眼中,吴王刘濞是很合格的领导人,甚至是深受爱戴。吴国人民敬仰和供奉他。刘濞在封国内大量铸钱、煮盐,发展建筑业,并招纳工商人士,不断的扩张割据势力,为吴国创造了巨额财富。   同时,刘濞还大力发展工业和运输业,这又促进了漆器、竹器、纺织等手工业的兴起,吴国顿时百业兴旺。因而,称刘濞“有诸侯之位,而实富于天子。”一点都不过人。   而且,刘濞让老百姓都享受到了经济发展带来的胜利果实,他下令吴国广大农民减免农业税,甚至还向文化人这类知识分子发放红包,给贫困家庭发困难补助。   这些事情,冒顿早已了解。在刘濞要来匈奴时,冒顿就找人调查过。了解的越多,刘濞这个人也越令人佩服。酒宴接近尾声,冒顿对身边的刘濞说,“吴国在你治理下,发展的很好。有一些做法值得我们匈奴借鉴,你对匈奴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刘濞表示谦虚道:“大单于谬赞了,我也是门下能人,才子颇多,择其善者而为之。”   冒顿和他碰了一下酒杯,表示不用客套了。   刘濞接着说:“那就恕我直言,匈奴在地理人文方面确实与吴国不一样,很多东西如煮盐,造船,等一些收益大的项目,由于地域限制匈奴并不合适。我有一个浅薄的建议,只是个人浅见,望单于不要多心。”   冒顿哦的一声,表示感兴趣。   刘濞说:“单于,应多重视一下文化这方面。匈奴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文字,这其实是个很重要的事情,文字不光能记录,更能传承,对民族发展有着巨大的意义。”   是啊,几百年,几千年后,能留下的甚少,后人如何能知道历史,了解祖先的生活呢。一些零星的东西是可以猜测,推断。可只有记录,完整的记录,才能丰满的展现过去,复述历史。这就是传承。如果现代人没有那些丰富多彩的历史书可以看,没有前人留下的记录,估计所有人都会两眼一摸黑,啥?你说啥?你说以前发生过啥?有这事?不可能哇,谣传,臆断,遐想,胡编乱造……   冒顿陷入沉思中。过了一会冒顿拍拍刘濞的肩膀,认真的说了声“谢谢。”刘濞微微一笑,听进去就好,就怕这个人以为自己是在嘲笑他匈奴野蛮无文字呢。果然身在高位的人,思想境界就不同,高瞻远瞩! 刘濞举杯,和冒顿又轻轻一碰,一切不需多言,共饮杯中酒。   此后的几天,钟灵陪着大哥游山玩水,看遍整个匈奴的美景,玩的不亦乐乎。白天玩累了,天没黑就早早睡下。冒顿好几次来钟灵毡房,钟灵都打着小呼噜睡的不醒人世。这么早,他躺下又睡不着,想着还是去找儿子玩吧。   稽粥在和琴木雅下五子棋,琴木雅把把都是输,郁闷吼道:“让我赢一次又怎样?”   稽粥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淡淡的道:“您自己找个水平差的去玩,可以吗?”   “不可以,找个差的,怎么吸取经验,赢了钟灵啊!”   “您真是可以的,钟灵也赢不了~”稽粥笑眯眯道。   琴木雅扬手要打稽粥,“你给我有点礼貌,你应该叫她大阏氏。”   “不要!”   “为什么不要,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   “就不要。”她是所有草原人的大阏氏,但也是她亲近之人的钟灵。   琴木雅放弃了,自已儿子的称呼问题,她强调的牙帮子都疼了,磨破了嘴皮,也没有一点用。随他吧,反正匈奴儿女多自在,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大单于,钟灵都不在意,自己强调来强调去也没意思。   这时冒顿进来了。琴木雅和稽粥起身问安。冒顿摆手免礼,看着贡桌问:“在下棋?”   琴木雅道:“是啊,单于给我做个后盾吧,我总也赢不了这小子。”   冒顿哈哈大笑,拍拍儿子的脑袋一脑骄傲,“来,咱俩下一局。”   琴木雅让开位置,冒顿坐下。   这五子棋看似简单,可如果想留下后招,布下精妙的陷阱,顺利迷糊住对方的视线也不是容易的事,稍微动些脑筋是必须的。冒顿完全没有对自己儿子客气,陷阱连着□□,一波又一波,稽粥只能跟着冒顿的节奏走,东墙补西墙,有些焦头烂额。琴木雅在一旁不客气的幸灾乐祸,稽粥赏她一个白眼。最后两个连三,稽粥已经不知该堵哪个了,小脸满是郁闷。琴木雅又笑的花枝乱颤。冒顿微笑着看向稽粥,安慰道:“很不错,走了十五招,你母亲和钟灵都没你厉害。”   提起钟灵,稽粥问道,“父王,我明天可以去找大阏氏吗?”稽粥问道。   冒顿一想钟灵这个自由自在的妹妹都当好几天,应该疯够了,过一天刘濞就该返程回汉,就说,“可以!“又对琴木雅说,”你明天也一起来,大家一起去王庭吃饭。”   “是!”   王庭里的宴会自然不同凡响。吃饭时,琴木雅一脸神秘的悄声问钟灵:“你大兄长娶亲了没?”   钟灵乐呵了,抛了媚眼给琴木雅,打趣她“怎么?我大哥好吧!”   琴木雅笑骂道,“瞅你一脸坏样,我是想给我同族的姐妹谋点福利,她们都是杰出的女儿。”   钟灵道,“有你这个美貌的姐姐,自然能知道她们也不差,只是千里万里的,她们的父母可舍得?她们可有胆量去?再说这事往大说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往小了说,我兄长也还没同意。”   琴木雅打退堂鼓了,“算了,这事我只是说说,”然后呵呵一笑:“此事就不提了,就当我那些妹妹没有福气吧。”   钟灵说了句深奥的话:“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可强求啊!”   琴木雅最讨厌钟灵偶尔酸兮兮的,抬手就揪钟灵的耳朵,恐吓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钟灵咯咯大笑,打算身子往后仰,想躲开琴木雅的手,这时坐在一旁的稽粥起身护住钟灵的耳朵说:“母妃,不要揪她耳朵,本来就像招风耳,再揪就不能看了。”   琴木雅笑眯眯的点头,同意道:“先放过你。”   钟灵不同意了,改为□□稽粥,“你说谁招风耳?来让我看看你的厚耳朵垂…….”   这边三人打闹不停,那边王座旁,冒顿和刘濞相视一笑,刘濞问:“小妹旁边的可是太子稽粥?”   冒顿道:“正是。”   “那名女子可是琴木雅阏氏?”   “正是!”   刘濞道:“果然是草原明珠,人美心也善,小妹能与人如此和睦相处,我也放心了。等回去禀明父母,想必他们也会欣慰不已的。”   冒顿道,“这都是钟灵应得了,琴木雅不是对谁都和善,你妹妹很棒。”   刘濞举杯对冒顿豪爽的笑道:“还是要多谢大单于对小妹的关爱,为兄的敬你一杯。”   冒顿喝下杯中酒,“放心回去吧,以后想来再来。”   刘濞道:“是,此次属实不虚此行,感谢大单于的招待。”   冒顿笑道,“不用再客气了,明天我有公事,就不送你了,你来钟灵很开心。”   刘濞看着妹妹有些眼眶微红,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我那妹妹……“ 哽咽了一下,对冒顿道“我这妹妹,从小就非常招人疼惜。不瞒单于说,此次来时,我就对自己说,如果妹妹过得不开心,我以后总要找机会把她带回的。”   冒顿也向钟灵看去,她正与稽粥闹的正欢,:“你带不回去她,她早已把这里当成家了。稽粥,我指认的下代单于,很粘她。”   “是,我看到了,那孩子像您,果敢,冷静,很优秀。”   “一到钟灵面前就变成了小孩子。”冒顿吐槽道。   刘濞哈哈大笑,“小妹就是个小孩子啊。”   冒顿赞同的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离别总是让人惆怅,钟灵一直送刘濞很远。虽然没有出边境,但是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冒顿没来她也不好一个女人家的离开匈奴境地太远。   刘濞抱抱钟灵说:“看到你过得好,真好!”   钟灵鼻头红红的,此去今年,再相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回去告诉父王,母亲,我都好。“   “嗯,”   ”一路顺风啊。”   刘濞点头,“回去吧!”   钟灵想,这可千万别是最后一面,她特别想告诉刘濞,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可千万不能谋反,这事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当了皇帝,要么掉了脑袋。胳膊整不过大腿。历史记载,仅仅起兵三个月,刘濞联系的七国人马就被打得溃不成军,然后丢了身家性命。可历史总是有自己的走向,从来不已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钟灵哭惨了,她是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些她熟悉的人了。   回了毡房后钟灵还是哭兮兮的,冒顿怎么样也没安慰好,最后威胁道:“你再哭,下次就不让他来了。”   这个挺好使,钟灵立马停了,“以后还可以让家人来看我?”   “当然!”冒顿道。   钟灵破涕为笑,被嘲笑“没出息!”    ☆、文帝继位      刘濞此次来匈奴告诉了钟灵很多有关汉朝当朝的事情。   吕后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她惟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吕氏家族,这些年她独掌大权,那些刘氏皇族和功臣们对她颇有异议。所以她一边大肆迫害刘氏子孙,一边大封诸吕,吕氏家族在吕后的带领和偏爱下一时显赫非常,有着最霸道的权利和无可比拟的地位,当朝大宰相,边关领兵大将军,三省六部里面的官员,吕氏族人均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封侄吕台为吕王,吕产为梁王,吕禄为赵王,侄孙吕通为燕王,追尊父吕文为吕宣王,封女儿鲁元公证的儿子为鲁王…….封王,封候,…..   吕后希望的是有一天即使自己不在了,吕氏也可以依靠这些有权利的人,继续显赫,继续高高在上的永存不朽,受人朝拜。   看着像是一顿毫无头绪的分封,实际上每一步、每一个人都是吕后□□的棋子,亲太后派的吕氏诸王和张氏王,很快凌驾于刘氏王之上了。当然,吕雉苦苦拉扯的吕氏一党也正式成为汉王朝的中流砥柱。       吕雉的计划和节奏逐渐接近了尾声,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在吕氏集团权势达到最高峰的时候,一个坏消息终于来了——吕氏一党的幕后大老板吕太后,健康急速恶化,一病不起。   吕后称制第八年的三月份,吕后专程出门去做了一次祭祀。这次祭祀活动的目的就是忏悔,以期消灾。毕竟,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之心身 ,做了那么多堪称丧心病狂的屠杀运动,即便心理素质再高,也会有难熬的时刻,尤其当自己真切地感受到,时光不待人。这次祭祀活动进行得还比较顺利,风和日丽,一切井然有序。然而,在祭祀完回宫的途中,却出事了一件灵异事件。   吕后高坐在八抬大轿里,突然一恍惚,发现了一只苍狗,撞了一下她的腋下,然后立马就不见了。吕后当即就感到腋下生疼生疼的,到了七月,她的病日益严重起来。这个苍狗是什么东西呢?即使现代科技发达还是有些解释不清楚。有人说,苍狗是一种神物,就是冤死人的冤魂凝结成的狗状云雾,在某个天时地利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对头,于是迅速从她身边蹿过去,留下诅咒,报复那个让自己冤死的对头。吕后碰到的这个苍狗,据说就是戚贵妃儿子,赵王刘如意变成的。吕后祭祀回宫后,心里留下严重阴影,还做了些迷信活动,以驱逐自己内心的不安忐忑。烧点纸钱打发刘如意他们母子的冤魂,还请了师公作法降妖除魔,但是效果甚微。吕后还是得了心病,加之天天算计着别人,累残了。   在病危之时她仍旧下令任命吕禄为上将军,统领北军;吕产统领南军。吕氏告诫他们,“现在吕氏称王,刘氏和众大臣愤愤不平,我很快就死了,皇帝年轻,大臣们可能发生兵变。所以你们要牢牢掌握军队,守卫宫殿,造成不要离开皇宫为我送葬,不要被扼制。”   同年八月,吕雉病死,终年六十二岁。与汉高祖刘邦合葬长陵。    吕后驾崩后,吕氏族众就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来撑局面,大将军,宰相这些高官权臣没一个有能力去保住吕氏家族的地位。   首先是齐王发难与外,陈平,周勃等权臣响应于内,刘氏诸王,遂群起而杀诸吕。刘氏皇族集团与吕氏外戚集团的一场流血斗争,以皇族集团的胜利而告终。   在这些动乱下,吕氏家族遭受了灭顶的打击。吕氏家族在吕后死后的两个月就灰飞烟灭,这是吕后始料不及的。   刘邦死后,吕雉独立执掌朝政15年,临朝称制八年,减轻百姓负担、导正社会风气、废除烦琐法令,尤其是废除了万恶的“三族罪”和“妖言令”,让普天下百姓拍手称快。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临朝称制的女主,吕后是称职的,她实行了很多利民的政策,为后来的文景之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对吕雉进行了客观而中肯的评价:高后吕雉女士当朝的时候,刑法极少使用,犯罪的人极为稀少,人民安居乐业,大家都努力干活,专心发展工农业生产。对于老百姓来说,天下太平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因此,即便吕雉没有做一个好老婆,没有当一个好母亲,在后宫里无恶不作,成为刘氏子孙的克命星,但对于黎民百姓来说,她是一个好主子。吕雉协助刘邦安定了天下,其后的经济政策使大家得以休养生息,你们上面怎么斗都不要紧,国泰民安就行。纵观天下五千年,泱泱大国里找出一个能与吕雉媲美的女人实在很难,她马上的谋略和马下的文治,都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吕雉,无与伦比的铁血凤凰。   她虽然私心很重,但是,她并没有攥夺刘氏江山的野心。吕后所立的傀儡皇帝被废。剩下的是选谁做皇帝呢?人选肯定是在刘姓皇族中选择。   于是中国历史上出现了别具一格的皇帝选举,选皇帝不着急,先看他的老婆,他老婆怎么样也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她娘家的实力。于是“皇帝选举”成了“最弱外戚选举”,谁家的外戚最弱,谁就当选为皇上。这样民主吗?这样公平否?不要紧,大家都往一处想就好了。这实在算得上是吕雉留下的后遗症啊,瞧瞧这些人,都后怕成啥样了。一招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当然,选了老婆选了外戚之后,还是要考量考量这个候选者的个人能力以及人品的啦。   所以这时有一个人开始进入大家的视线。他就是汉文帝刘恒。在刘邦所有的儿子当中,刘恒最为稳定了。由于他的母亲薄氏出身低,因此对儿子管教那是非常用心的,基本上就是用的咱勤劳老百姓的那一套:勤俭节约、谦恭礼让。因此,刘恒虽然是皇族,待人却恭谨谦让,生活俭朴,一点儿骄奢之气都没有。   在刘邦的直系血亲中,刘恒的辈份比较高,年纪也比较长,最重要的是他素来就有仁孝宽厚的声名。当年刘邦病重中仍然御驾亲征的时候,他的一班儿子都去给他送行,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祝愿父皇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只有这个刘恒,未语泪先流,只期望病重的父皇平安归来,当时刘邦非常感动。所以刘邦归来后,常常对人谈起:所有的人都期待我这个老头子打胜仗,只有我的恒儿,真正给予了我最朴实的人性关怀,知道父皇重病在身,只期望我平安就好。忠诚老实、毫无野心。由此可见,不论在血亲排行上和德行上,刘恒都是最合宜的人选了。   刘恒的母亲姓薄,名薄姬。她以前也只是个洗衣房洗衣服的,某个夜晚在因缘机会下与后酒醉的刘邦一夜春风,然后特别争气地生了一个儿子。   这一夜过后刘邦完全就忘记她了,甚至可以说刘邦对薄姬的关系很是冷漠。后宫那么多美人,薄姬还真排不上号。戚夫人一人独宠后宫,得到刘邦的百般宠爱,戚夫人甚至敢当面顶撞吕后,一个妃子都不把皇后放在眼中,是何等嚣张威风呀。   因此在刘邦死后,吕后把所有受刘邦宠爱的嫔妃都扣后宫,一个人都不准放出来,尤其,特别的针对戚夫人。惟独这个薄姬,吕后很是宽容,不关押不说,还把她放到儿子的封地,让她与儿子生活在一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刘恒就是薄姬与刘邦春风一度的儿子。一夜的宠幸,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这一举中靶的儿子当了皇帝,薄命的女人成皇太后! 看来人生是当真入戏,得意一时的人,且由着她去得意,不到最后谁知道你是哭是笑。   刘恒毫无阻碍,全体通过的被恭迎回宫,继承大位,是为汉文帝。   远在匈奴的冒顿和钟灵也遣送使者出发汉朝,慰问,哀痛,祭奠,显示两国和睦友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里有些事情,很忙。 也犯懒癌了。 本来打算抱个本本看两集电视剧就补眠,可一登陆看见我可爱的小天使给我留言了,收藏也增加了两个, 突然觉得必须再更新出一章来。 字数不多,向追文的你表示感谢。 谢谢你们给我动力, 简陋不成熟的文章能让你驻足停留,并且留下只言片语,我很感谢欢喜。 (参考百家讲坛,吕后传) ☆、落脚楼烦      连续赶路,大家皆是身心疲惫。前面马上到楼烦境内。赵明媚决定就在此找个落脚点,大家都好好休息一番。   初到楼烦,大家都是外来人。赵明媚,琴香君,伊犁。三个女人都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那个汉人侍人去打野味的路上,成了四条腿大动物的盘中餐,早早领了盒饭……   三个女子虽然柔弱但坚持走到这里,可以说是个奇迹。一年时间的流浪与驱逐,时间慢的不像话。种种丰富多彩,层出不穷的磨难让人变得坚强,没了天真,变得世故和毫无畏惧 。既然没勇气死,就要坚强的活!   楼烦是个小地方,与匈奴,月氏不能相比。进入这个小国后,赵明媚说,“我们在这里多呆几日,我走的累且乏,不想再走了。我们已经离匈奴很远,虽然不是偏僻苦寒之地,但也没差多远了。 ”   三个女人沿着外围看到了一个荒废的可以暂时憩息之地。休息一会儿后赵明媚拉着琴香君就要去找集市。   琴香君有些疑惑的问:“去集市干什么?我们已经快没有任何财物了。”   赵明媚继续环顾四周,“你低头看看我们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成什么样子!”   伊犁插话道:“你是去买饼吗?”   赵明媚道:“不是,买新衣服!”   “晚饭都吃不上了,买完衣服,我们就挨饿了?”   赵明媚摇头对伊犁说:“以前咱们走的路偏,狼狈一些就算了,可到了这里,你看看,到处都是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看轻贬低我们。”   琴香君有些明白,安静的听着。   伊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饿肚子也要穿新衣服这套理论,但她习惯了服从,“你们去换新衣服,我就不用了,剩下的买些饼,我们这几天也有的吃。”   赵明媚说:“吃,吃,吃就知道吃。放心吧,以前跟着我们,不会饿着你。”   伊犁憨厚的笑了笑:“那我先去收拾一下那个房子,好歹有个住的地方。”   琴香君点头道:“也好,晚上再那碰面吧。”   有的人就可以精致一辈子,有的人一辈子也学不会穿衣搭配,打扮自己。常常可以看到六、七十岁的老阿姨穿着红旗袍黑□□鞋,昂首挺胸的从你身边经过,也能看见一些风华正茂年轻人穿着睡衣比你还邋遢的走在大街上,眼角还有眼屎,头发油的可以反光。   这两种回头率都比较高,精致的人习惯了精致,让她少了口红,或者让他少了领带,那是不可容忍,根本无法出门的,那样比让他们裸奔还难看。   随性自在的人呢,他们除了特殊的场面,让她穿个蕾丝修身小短裙,男士穿给笔挺的西裤,估计大部分人还是会感到不自在,被束缚的非常不舒服吧。   这就是态度吧!一种对待生活的不同态度。谁能去指责那种精致浮夸,做作,特立独行?谁又能贬低那种随意,懒散,邋遢,自暴自弃?过好自己的人生就不容易了,不要对别人指指点点,家长里短的,多累啊?   这一晚伊犁白忙和了,破烂的房子虽然收拾好了,可也没迎来她的新主人。当赵明媚和琴香君一身新装,抹了胭脂,黛墨,风情万种的走在街道上时,搭讪的人接连不断,络绎不绝。   两个美人,两个陌生的美人,人潮一拨接一拨的围来。大胆些的人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嫁人了吗?”   “这是要去哪里呀?”   “……..”   赵明媚笑而不语,一副高傲不愿与人多谈的样子。琴得君悄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走的方向不对,伊犁收拾的房子在后面。”   赵明媚道:“不能回去,一直走。后面有人跟着,如果真回了那个破房子,咱们就有危险了。”   “那去哪里?”   “哪里更繁华就往哪走?”   为什么?琴香君忍着没问。哪里繁华呢?当然是政治经济的中心更繁华。往王庭方面走就对了。   不放弃自己的人,谁都不能把你放弃了。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爱美,不放弃自己的人,幸运降临的机率更大。   果然!   机会青睐有准备的人,王庭今天大门散开,王要出来散心,要视察民情。一出宫门就被两个明艳的美人晃了眼睛。哪来的美人啊?王身边的人看着自己王感兴趣的眼神,玲珑剔透的拦住赵明媚和琴香君二人,问:“何人?”   赵明媚朝王的地方,媚眼一扫,笑得明媚且忧伤,“匈奴人。与家人走丢了。”   “来这干什么?”奴隶又问。   赵明媚,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王,楼烦王被这一眼看的热血沸腾,忙挥手道:“把她们带过来。”   琴香君佩服的看了一眼赵明媚,真是厉害!   这一晚,颠簸已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安身之处,楼烦的王庭!   楼烦王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皮肤松弛,眼袋浮肿。一双色迷迷的眼不停的在赵明媚和琴香君的身上游荡。伊犁他自然早已无视,打发她去一边休息了。   赵明媚什么阵势没见过,早就有眼色的给楼烦王斟酒布菜,柔软的身躯慢慢贴近,直到最后倚进他怀中。楼烦王左拥右抱,觉得今天真是个大好的日子。出门就捡了两个流浪至此的绝顶美人,上天真是太喜欢他,太厚待他了。   楼烦王的手脚开始不老实,赵明媚完全配合,配合他的动作,配合的撒娇,轻喘。甚至把酒杯倒上酒,然后放在自己的身前凹凸处夹紧,慢慢俯身去喂楼烦王。楼烦王哈哈大笑,埋脸进去大力吮吸。琴香君虽然笨拙,但知道这里这将是她们最好的出路,她再也不想颠沛流离,然后缺衣少食,还要面对一些丑男,恶霸的骚扰侵犯。琴香君在赵明媚的眼色下,也夹了一杯酒,倾过身转向楼烦王,声音酥软道:“王,这还有一杯呢~~”楼烦王心里美的,得意的无与伦比,感觉自己简直了,高大威猛,身长二米八。   自己真是太强了,美人臣服的感觉太美妙。如坠云端的楼烦王又转头就着奶香饮下另一杯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时赵明媚看楼烦王这飘然的状态,决定发大招了,她慢慢跪起身,手从楼烦王的脚趾一寸寸的往上抚摸,温热的唇又沿着手的痕迹一路向上,然后停下来不再动了。楼烦王从飘飘然的状态一下进了天堂,温热柔软的地方真是太舒服了,楼烦王简直要疯狂…… 他从未见过这么放荡迷人的妖精,欲罢不能。   从此君王不早朝,从此二人宠冠楼烦,锦衣玉食。    ☆、草原喜讯      一个女人怀孕,最主要的特征有两个,众所周知,恶心呕吐和月经。   钟灵远嫁匈奴这么多年,一直都想要个孩子,每个月的月事就格外留意,自从上次滑胎后,身体就感觉大不如以前,腰困,腿乏。月经总也不准,量也少。正常三至五天,她两天就完事,如果此时有护垫,估计都不用姨妈巾。   医工给钟灵调理了很久,钟灵积极配合,身体也逐渐好转。这个月姨妈来串门的有些晚了,钟灵按奈着欣喜又等了几天,还是没来。一个月过后,第二个月也没动静,看样子姨妈是打算休长假了?钟灵吩咐人请来医工。   医工小心翼翼,谨慎的确定道,“是的,恭喜大阏氏。胎儿发育良好。”   钟灵露出大大的笑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赏! 毡房里所有的人都得了钟灵的赏赐。   钟灵摸着自己肚子想,这里有她和冒顿的孩子,希望是个女孩吧。匈奴不缺太子,历史上下任单于就是稽粥,还是女儿好。女儿不用争权夺利,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多好!   钟灵想,这丫头的性格可一定不要太像冒顿去,温柔可爱多好,要是随了冒顿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可不得了……别人要女儿生气时跺跺脚,流点楚楚可怜的小眼泪什么的,自己女儿可别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赢不行,不服再来的倔强样。   钟灵幻想着自己可爱的女儿,把冒顿横眉立眼,不可一世的样子,遗传的十成十,复制粘贴……那种矛盾的混合体会不会太搞笑?管她好不好笑,钟灵自己是笑了个痛快。她甚至对这个生命有了更大的期待。   冒顿听了钟灵有喜的消息,也是开心。这个孩子让他们等太久了。大手摸着钟灵的小腹,眼里溢满柔情。   琴木雅第一时间来探望,同时拿来许多稽粥小时的衣服。都是做工精致,面料柔软的好衣服。钟灵命人收起来,向琴木雅道谢。琴木雅笑眯眯的摇头:“和我客气什么?我给你推荐个煮饭人选?我怀稽粥时就爱吃他的饭。”   钟灵疑惑了,琴木雅怀稽粥时,吐的那叫昏天黑地,天旋地转的,吃什么都吐,咽什么都恶心,自己为什么就没孕吐反应呢?钟灵疑惑的对琴木雅说:“我什么都能吃,也没有恶心。” 琴木雅笑到,“这多好,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怕你受罪呢。不像稽粥没出生时就折腾我,出来了更是让我操碎心。 ”   孩子听不听话?顽皮还是乖巧,难道在娘胎里真的可以验证?   期间冒顿的母妃来看望钟灵一次。钟灵还记得刚来草原时母妃的得体大方美丽。十年慢慢过去,母妃脸上的皱纹已经有了深刻的痕迹,笑容依旧温暖,轻声细语地问钟灵:“可有不舒服?”   钟灵笑着摇摇头道,“她很乖,没有闹我! ”   母妃说:“又是个好孩子,我拿来一些补品,放你的小厨房了。”   “母妃上了岁数,更应该保养自己才是。”   “我不缺的,你们孝顺。这次你兄长千里迢迢而来,拿点东西,你还分给我干什么,我的好东西多着呢。吃不完的。”   “慢慢吃,您的身体健康是我们的福气。”   冒顿母亲,开心笑道:“我还等着抱孙子呢,都要好好的呀!”   钟灵点头,轻声应道:“嗯,都要好好的。”   母妃是个美人,岁月请别伤害她。   钟灵怀孕期间,稽粥经常来。他好奇的看着钟灵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好奇的问钟灵:“妹妹在里面?”   “是啊!”   “妹妹多大了?”   “像个苹果那么大吧。”钟灵不确定道。   “才这么大点?” 稽粥满脸惊恐。   “是啊,她要慢慢长。”   “长到多大?”   “西瓜吧?”   “……那她怎么出来啊?” 稽粥百思不得其解。   钟灵尴尬了,这问题怎么回答呀?   稽粥瞪着满是求知欲的大眼,“妹妹从哪出来?”   嗯,咳 ! “肚脐眼! ” 钟灵含糊不清。    ☆、单于发威了      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真是简单而深刻。   赵明媚因为心里住着个恶魔,她对在匈奴所经历的一切耿耿于怀,被左贤王冷淡,被稽粥踹到水里,被钟灵的计谋打败,,然后被驱逐草原,流放千里,什么哭,和累都经历过,挨饿受冻是小事,那些精神上的摧残才要人命。这些被赵明媚视为毕生的耻辱。   活下来,努力的坚持下来,命运好没抛弃她,遇见了楼烦王。那人在胖再丑再好色,再无能……也要去百般殷勤讨好,这是唯一可以依靠着去替她报仇的人。及时还打不过匈奴的一个部落,但给他们制作些麻烦还是好的,能让那些人刮目相看,说句佩服,了不得。这些苦难就不白受!   这天,楼烦王,在她的温柔乡里颠倒日夜,浮浮沉沉。眼中有着某种运动达到至高点的茫然。赵明媚趁楼烦王视力涣散,脑袋空白之时,悄悄附耳对他说:“王,您听过匈奴的大阏氏没?据说那女子像天上的云朵,湖里的月亮一样,身姿婀娜,倾国倾城。连匈奴单于都被迷的神魂颠倒。我真想看看她是的样子,您不好奇吗? ”   楼烦王,听到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就已经对美人好奇感兴趣了。   好比爱吃肉的人,你告诉他哪里有家店,红烧肉简直成了当地一绝,色香味俱全,入口即化,祖辈流传的手艺,甚至登了电视…… 作为一个吃货必然咽口水无数,然后琢磨着何时能吃上一口,搁心里惦记上了! 越是吃不上,越是馋,慢慢地就无法忍耐,非得想办法尝它一口不可。于是有自驾的驱车三百里,开车三四个小时……只为吃上一口梦里都流口水的红烧肉…… 别说别问别嘲笑,就为吃个肉,你至于么?至于不至于,值得不值得那只有吃货才了解。   同理,你告诉一个好色的人说,如何的倾城,如何的吸引人,能不好奇吗,楼烦王,微噏着厚厚的嘴唇,眼中有异样光芒,盯着赵明媚问道:“当真有这样的美人?你见过她?”   赵明媚点头说,“王,您忘了,我来自匈奴。那女子   我远远看过一眼,连我一个女人都有些失神呢。这世上没人比她更美了!”   楼烦王叹息道,“匈奴单于啊,哎……” 匈奴单于啊,我打不过。美人呢,跟我没关系,哎……   赵明媚加把火,:“我还听说,那美人是个汉人公主,最近比较思念家乡,经常游走于边境,到时王的人看见她,其实很容易就能把带她回来。”   此时钟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钟灵自言自语,“难道是感冒了?” 转身对侍人吩咐:“去告诉琴木雅阏氏,我不去采胭脂了。 ”   胭脂山本来就靠近边境,钟灵没想到的是赵明媚居然观察留心她,采胭脂是钟灵的习惯,没曾想成了别人惦记的突破口。   楼烦王,听取赵明媚的主意,立马叫来他的亲信,悄悄吩咐“你带着五六号人,去匈奴边境的胭脂山,……”巴拉巴拉一大堆龌龊安排,侍人不住点头,话落楼烦王恢复正常声音又说,“小心! 谨慎! 千万不要惊动匈奴单于。”侍人应声退出去。   赵明媚就在一边坐着,没有任何避嫌的样子,她等侍人退下后,慢摇摇,扭腰摆臀的像楼烦王,盈盈一拜,嘴里像楼烦道喜:“王,英明! 等带回美人,王手握筹码,不信匈奴敢乱来。到时一切还是大王您说了算,征服美人,挥兵匈奴。预祝王无往不利,旗开得胜,开创一代英雄霸业 ! ” 楼烦王得意忘形,哈哈大笑。好像江山美人真正自己手中一样。   匈奴人要真是如此容易算计,他就不是匈奴了。外围的巡逻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鬼鬼祟祟的楼烦人,上报个冒顿后,冒顿觉得蹊跷,下令再审问,不符合的酷刑伺候。这下楼烦人全招了,实话实说。怂的不能再怂了! 大王,您的宏图霸业,小的太不争气,这万里长征第一步就流产了。   冒顿听到这些人的供述,再想想楼烦那弹丸之地,有些好笑。自不量力!   战马,弓箭,士兵,和自己是不是好久没运动了?   好吧! 练练兵!   冒顿站起身来,在王庭发号施令,一时辰内整兵十万。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左贤王问冒顿,“要打哪里啊?东胡完了,月氏散了。哪国又惹你了?”   冒顿神秘一笑:“楼烦。”   左贤王顿时傻了,磕吧道:“那点小地方,不老您大驾了,给我两万人,我把那个小王给您绑来。”   冒顿否决,“我说了,要练兵啊。那小王,我没甚兴趣! ”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不到半时辰,十万兵马,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出发了!   冒顿一身戎装,骑在马上,面对他的士兵,高声道:“东胡蛮贼,月氏小贼,欺我多年,今朝剿灭,我匈匈奴已经再无敌手,可腾出手来,直击丁零,楼烦,浑庾,屈射等国。虽为小族,但是多有良弓快马。为我长治久安,能不也必须一并歼灭或迫使其附庸于我族。”   兵士齐声呐喊:“听大单于令,誓死追随大单于。”   “听大单于令,誓死追随大单于。”   “听大单于令,誓死追随大单于。”   冒顿满意一笑,挥挥手,指向远方,豪情万丈,大吼一声,“出发 !”   十万军马,雷霆万钧之势,奔向远方,留下一地烟尘,久久不散!   匈奴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骑马射箭是本能,只有正面经历   按冒顿要求,十万将士一字排开,以这小的国家,时行地毯式的搜索和清剿。大家所到之处,连崖穴都没放过。丁零王休木闻报,心中胆寒,与大臣一商议,决定投降匈奴。   冒顿封赏休木为匈奴丁零王,依旧统率旧部,每岁向单于贡黄金两千两,看着等牲畜五百万头,绢丝布匹五十万丈,生铁及兵刃等三万件、并有嫡长子为人质,常住匈奴阴山单于庭。   楼烦王听闻匈奴大军来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再一听丁零王已经投靠匈奴,心中更加恐慌。自己真精虫充脑,做了糊涂事,怎么敢觊觎冒顿的女人啊。这下惨了,悔恨当初,都是赵明媚那个下贱人。楼烦王终于做了件有气魄的事,挥剑向美人,赵明媚也算死的痛快! 望着血泊里的赵明媚,琴香君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王,饶命……”话没说完,也断了生气。楼烦王苦涩的仰头大笑,当初得这个王位时,就是他勾搭了他父王的1女人。现在失了王位,也算是出于女人之手。现世报!   慑于匈奴的神威,楼烦王,为了保命,在匈奴大军还没到来之前,派了使者,前往冒顿帐下乞和。冒顿如法炮制,封赏楼烦王亚目勋,索要商定了岁贡物品及数量,将其长子也带往匈奴单于庭。   不出五日,所有小国均俯首称臣。有骨气的也下了地狱。总之天上地下,冒顿一人唯我独尊 !   南征楼烦,西征月氏,北破丁零,并吞并了乌孙、楼兰等三十六国的大片土地,在大漠南北和东北、西北及中亚、西伯利亚的广大地区建立了盛世伟业。供世人歌功颂德,永垂不朽。    ☆、小公主      话说一国质子入城也是大事。只是楼烦和丁零小国本也没什么实力引不起匈奴人多大的重视。   楼烦王子亚目功,丁零王子休森两个人的年纪和稽粥差不多。按理说同龄人比较容易交朋友,玩到一起。可这些太子们都不是常人。亚目功和休森以前是多么高高在上的,现一朝成为别国的人质,难免产生巨大的心里落差。稽粥这个小霸主也没给他们适应的时间,等他们刚一到匈奴,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楼烦和丁零的王子带的侍人、随从一个也没进了匈奴的地境。稽粥看不惯他们大摇大摆的样子,是来当质子的,又不是贵客来串门,遂不客气的说道,“我好像听父王的命令是让两国太子来我匈奴当质子的,没听说要来这么多奴隶吧。质子由专人服侍,难道那些奴隶也得让我安排人伺候不成?”   楼烦太子也不是嘴上吃亏的人,“本太子刚来匈奴人生地不熟,带些本家人不为过吧。”   稽粥嗤笑道:“人生地不熟?没关系,你会在这里住很久的,慢慢就熟了!”说完又转头对身边人吩咐道:“来人,把无关人等都给我赶出去。”   楼烦和丁零两国太子看着自家奴隶和侍从被人连赶带推的轰出了很远,脸色非常难看,恨不得找稽粥拼命,却又敢怒不敢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个太子老实的跟着匈奴何去侍人,让住哪叫就住哪,指东不走西。倒也没给稽粥找到撒火的理由。   上次刘濞来匈奴给冒顿提的建议,冒顿一直都在计划中。如何创建文字呢?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冒顿聚集众大臣,诸位能人才士商讨了很多次,最近刚有了些眉目。钟灵虽然对匈奴语不精通,也不了解它的组成,但精通汉语,英语,俄语,了解世界语言啊。钟灵也抽出大量的时间给冒顿讲汉语拼音,英语字母,俄语发音……冒顿越是了解越觉得这文字简直奇妙的不可思议。完全对钟灵刮目相看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钟灵有些心虚,:“我就是知道,本天才聪明伶俐,一看就会。”   冒顿嗤笑她:“装神弄鬼的。”   “哎,你还别不信,这世上就是有些玄的说不清的事。”   “是啊,是啊!”   综合这些各种文字后,冒顿发现,创建一种文字就像要盖一座房子,必须有基石,这些偏旁,部首,字母,发音就是一族语言里最重要的构成。钟灵也乐于给冒顿讲这些,她完全把这当成了胎教。稽粥有时也会来听,越听越震撼,也越听越茫然。眼界决定见识,心胸决定肚量。稽粥总能被钟灵的一些理论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时间非常经不起消耗,怀胎十月感觉漫长,可一天天的也要到临盆的日子了。越到后几天冒顿越发的紧张,从王庭办完公事就在钟灵的毡房陪伴着。医工、侍人、奴隶随时待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夜晚的草原还是那么静谧美丽,毡房里冒顿摸着钟灵的肚子,轻声说:“就这几天了吗?”   钟灵嗯了一下说,“是啊。终于快出来了,我现在腰困的,腿胀的厉害。”   冒顿什么也没说,把钟灵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轻柔的捏起来了来。钟灵有些感动,冒顿对她是真的好,这是一国之君啊,草原的王者呢。再苦再累钟灵都想为冒顿生个孩子。属于他俩的孩子。   冒顿垂头安静的给钟灵揉腿,钟灵突然发现冒顿居然有了白头发,手下意识的拨开鬓角发现耳后居然还有好几根。原来再强壮再神勇的人也斗不过时间,也会慢慢变老的……这一发现让钟灵有些难过。   在匈奴人心中,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卑微奴隶,都把45岁当成人生的一道坎,大则关乎生死,小则灾难病痛!   冒顿感到钟灵突然不动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钟灵的表情是那么悲伤,让冒顿有些不知所措,连声问,“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很难受?”   钟灵慢慢靠近冒顿怀里说,“你都有白头发了。好几根。”   冒顿顿时一笑,“多大点事啊。”谁能不老?谁会不死?没有人!岁月不曾饶过任何人!   这一夜,钟灵睡得不老实,挺个大肚子也不舒服,翻身时还需要冒顿来帮忙。先把肚子搬过去,然后身子再扭过去,非常笨拙。翻来覆去,也没睡踏实,后半夜感觉到肚疼,一阵比一阵疼,疼痛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冒顿第一时间察觉出钟灵的异样,轻声问道:“不舒服?”   “嗯,帮我叫医工进来。”我需要产婆……   冒顿披了外衣起身,点亮油灯,外面的奴隶,侍人,医者听到动静纷纷起身,待命。生孩子最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经过琴木雅难产一事,钟灵吸取了教训,身子再笨拙,也不偷懒,每天坚持下地行走,各种轻微的锻炼也不同耽搁。   一夜过去,宫口全开,第二日半上午孩子就出来了。如所愿是个小公主,钟灵疲惫虚弱的躺在床上,心里有隐隐的感动,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就是她的孩子啊。千千万万人中,成就了一段母亲缘分。冒顿抱着小公主心里也颇感慨,他的手甚至比孩子的头还大呢。   琴木雅领着稽粥也来了,稽粥一眼不错的看着这个小人,在冒顿单于抱起她时,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小脚丫。   冒顿看看儿子,觉得他的动作可爱,遂问道:“要不要抱一下?”   稽粥连忙摇头,“又小又丑。”   琴木雅道:“你小时更丑……”   “不可能。”   “完全没有可比性。你那会还皱吧的啊,简直不能看!”   稽粥翻翻白眼:“你不是我母妃!”   琴木雅乐道:“你问你父王,你小时是什么样子。”   冒顿心情大好,也打趣自己的儿子:“你那时像个猴子,还是妹妹漂亮。”   稽粥知道父母在与他开玩笑,也不生气。发出满不在乎的一声,切~“漂亮就漂亮呗,我一大男人要漂亮干什么,再说这小东西再漂亮也是我的妹妹。她越漂亮我还越高兴呢,以后带出去多给我长脸啊。”   琴木雅瞬间揪着稽粥的耳朵,威胁的气味十足,“你这坏小子,一像痞里痞气不成样子,我警告你啊,离公主远些,不能把公主带坏了!”   稽粥做也一副委屈的小样子,可怜兮兮的瞅着冒顿,“父王……”   冒顿看着稽粥滑稽的样子,笑着说,“好了,乖啊! ”   钟灵里屋听着他们不客气的嘲笑着稽粥,心里一阵阵温暖,多好啊,身边有很多温暖的人陪着,自己就能沾光,能取暖不说,更能驱散孤寂,寒冷。    ☆、训练场比试      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公主,稽粥赐名怀珍。怀抱里的珍宝。怀珍很乖,吃饱喝足后也不闹人,小脑袋一歪就睡着了。白白嫩嫩的样子大家都喜欢。   稽粥一边学着为君之道,一边逗弄怀珍。两边不耽误。稽粥也是十四五的男孩了,身高渐长,早已超过了钟灵,也有了通房侍女。那个侍女还是琴木雅给选的,百里挑一! 肤白貌美,身材美好,只是地位有些低微。钟灵知道后感慨,以前一直把稽粥当孩子,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有了侍寝丫头,放现代叫早恋,偷食禁果,现在可道好,完全是家长包办……估计再过些日子冒顿可以当爷爷了,那自己岂不是也升级作了奶奶辈?太吓人…….   有次稽粥来和怀珍玩,钟灵比较含蓄的问他,“稽粥喜欢小孩子啊?”   稽粥捏着怀珍肉敦敦软绵绵的小腿说:“不喜欢。”   “呃,那为什么每天都来招逗怀珍啊?”   “这怎么能跟别比?”稽粥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钟灵。   钟灵哦了一下,又道:“那你还是喜欢小孩子,你的妹妹你就这么喜欢,那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岂不是更喜欢?”   稽粥惊呆了,“谁说我要有孩子了?”   “你不打算要孩子?”   “谁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稽粥郁闷了。   钟灵自顾自话道,“就是,现在还是不要孩子的好,你自己还是孩子呢,房事可千万不要频繁,对你身体不好。等你过了十八成人后,哦,不是,还是等你二十多再要孩子也不迟,我可不要早早当奶奶,我风华正茂,年纪轻轻,花一样的年纪…….”   稽粥崩溃了,他是完全不理解钟灵的脑洞,想吼两声吧,怕吓到小公主,骂她两声吧,不尊敬她又能惹她一顿说,看钟灵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吧吧吧的说个不停,稽粥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叫停,“嘘!闭嘴吧你。” 然后把钟灵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站着,嘟囔一句,“吵架还得低下头,脖子都要断了。”   钟灵火大,这小子真是没礼貌,“让谁闭嘴呢你,看我不削你……”   稽粥双手投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和女人争论永远没个结局的。稽粥赶紧起身,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用哄孩子了,稽粥有些无所事事。去训练场练箭赛马是草原男人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稽粥来到马棚打算给自己的爱马精心梳洗一番,任何生灵都是有智慧的,慢慢培养总能产生感情。马儿的忠诚不比狗儿弱。这匹马四肢精壮,皮毛发亮,马头总是高高扬起,骄傲非常。马儿还是幼崽时稽粥就养它了,看见稽粥来,高兴的发出一声嘶鸣,大大的鼻孔一张一合,用大脑袋去拱稽粥的脸庞。稽粥很是喜欢这种纯粹的亲昵。作为太子太多人对他阿谀奉承,笑脸相迎,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笑脸后面藏着怎样的内心,真心还是假意,奉承还是客套,是对你是有所求,还是对你露出灿烂的笑,只因你高高在上的位置。如果有一天你坠落了,估计是曾经对你笑过的最灿烂的人,踩你踩的最惨。人有时候这感情来得真得不如动物给予的纯粹。   马奴给稽粥打来清水,拿来毛涮。稽粥一遍遍耐心的清理着他的马儿。温柔的像是抚摸爱人的肌肤,马儿颇为享受,伸也长舌头要舔稽粥,被稽粥躲闪开了,笑骂道:“湿淋淋的,拿开你的脑袋。” 马儿继续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稽粥无奈,只好伸出胳膊给它,马儿把稽粥的胳膊卷到嘴里,也没有咬,只是含着,拿舌头一下下的碰触他,像是亲吻。稽粥笑看着马儿对他的依赖,等它玩够了,才吐出稽粥的胳膊。奴隶拿来一条沾水的麻巾,替稽粥擦去湿哒哒的马儿的口水……   稽粥等马儿的毛发干了后,拍拍马的头说:“走我带你溜一圈去。”解开马儿的缰绳,稽粥一跃马上,在无垠的草原上向着训练场奔去。   今天的训练场所格外热门。楼烦和丁零两国的太子也在。很多匈奴兵士和贵族也是第一见他们,大家不免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比拉弓射箭,在马上侧翻,转体,甚至在奔跑的马上站立。阵阵喝彩声传来时,肯定是哪位能人又展示出了绝技。楼烦和丁零两国的太子也不是吃素的,一般人他们还不放在眼里。身份尊贵就是比别人占便宜,教习师傅,练习的各种资源,起跑线上就甩出同龄人一大截,这是不争的事实。丁零太子休森经不住众人的激将法,飞奔上马,骏马如闪电一般狂奔,休森只手搂着马脖子,另一只手在路过武器架时,迅速取下弓和箭下,顺势搭弓射箭,身体甚至还是倾斜的姿式,只有腿在马上,而箭矢早已命中红心。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而有有力量。匈奴士兵虽然傲气,但也服气。这技术不是三年五载可以说成的,一个把握不好,就会被马颠下来,踩成肉泥。楼烦太子亚目功在一旁看的得意非常,好像这是他做出来的一样。而事实是他那点技术只是花架子,能唬外行吧。看着猛实则上阵杀敌一点入处都没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虚头巴脑,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两人的展示,稽粥也正好赶上了,也看到了。大家也看见稽粥的到来,纷纷见礼。稽粥扬扬手,表示大家继续,不用客气。亚目功用手指指箭靶,一脸骄傲的说,“不知匈奴太子的箭术怎么样,可否能胜过休森呢?”   休森马上一脸惶恐,忙向稽粥作揖:“在太子面前献丑了,我也是碰运气,平时可没这水平。早闻太子少年出英雄,肯定比我强太多。”   稽粥嗤笑,“你见过我骑射?”   “没有。”   “没有,你就肯定说我比你强太多?”   “是,是啊,您肯定很强的。”休森一副怂样。   亚目功不乐意了,瞪了一眼休森,心里骂道,怂货!贱样,没骨气! 转头目露挑衅的对稽粥说,:“匈奴太子的箭术是不是强,上马一试便知道了,休森你在这里肯定什么呢….眼见才为实。 ”   稽粥早已阅人无数,休森的懦弱,亚目功的花拳绣腿,虚张声势,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跟他们浪费什么时间呢,又不值得。其实这两种人一样讨厌,看似休森人畜无害,可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个声的性子,实在腻歪。就像人与人交朋友,气场,背景性格相同的人比较容易在一起,溜须拍马,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脚后跟,讨好,奉承。最后不能交到朋友不说,还失了体面,丢了尊严。而那种花架子的人呢,你一张嘴,所有人都能看见你嗓子眼,甚至肚里毫无文墨,空荡荡的,没任何精彩内容,谁还想与你浪费时间。   这两种人居然一次性的碰到了,稽粥好笑之余也没了继续骑马射箭的兴致!   可亚目功觉得这是个让稽粥丢面子的好时机,不依不饶的大声说,“要是匈奴太子觉得羸过休森的机率不大,可以改个别的方式……”   他话没说完,就被稽粥打断了,“好啊,我也觉得换个方式比较好。我的箭,从来不用于比试,既然楼烦太子想看,那就近距离的看吧。”说完稽粥神秘一笑,转头吩咐自己身后跟着来的奴隶。“把楼烦太子带过去,再拿把箭给我的将士去。”   虽然这命令让大多数人听不懂,但稽粥的侍人懂就行。他直接领着亚目功到了箭靶处,然后不由分说的把他捆绑在靶的中心,亚目功愤怒,害怕的大叫,稽粥不理会,扬声道:“谁给我射出一个人形靶,赏金十两。 ”   匈奴士兵们高声欢呼,但没那金刚钻不领瓷器活,一大部分人只能抱着极高的热情,感兴趣的观望。有些技高人胆大的,却是犹豫不决,黄金十两是诱人,但对方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大家看看,再望望时,有一人出列了,普通兵士的着装,他向稽粥行礼道:“给太子请安,祝太子安康,我愿意一试。”稽粥点头,眼神示意奴隶给他弓箭。   此士兵果然不是莽撞之人,一箭接一箭射出,沿着亚目功的头,胳膊,腹部,大腿,小腿,脚,拿箭画了一具人形出来。稽粥目露赞赏,亚目功吓的尿了裤子。   射箭完毕,稽粥问了那士兵名字,给予他很大的夸奖。当场赏了那士兵黄金十两,并提升了他官职。众人有的羡慕,有的后悔不已。   这完全是亚目功自取其辱,但当场吓的瘫软尿裤子这笔账,被深深的印在了他心里,国仇私恨在他心里扎根发芽,以迅猛的速度成长。    ☆、母妃      楼烦太子经此一事,人越发变得阴沉抑郁。光明正大,磊落坦荡这些词与他格格不入,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亚目功变得眼神闪烁,目光游移,与人对视说话时甚至是斜眼看人。有一次钟灵抱着一只小奶狗碰巧遇到他,被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吓了一跳,以前楼烦太子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   亚目功嘴歪眼斜的给钟灵行礼,钟灵看着他感觉非常不舒服,匆忙点个头就走了。亚目功看着钟灵窈窕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钟灵能感觉自己身后那不友善的眼神,像地沟里的老鼠,丛林中隐藏的毒蛇盯着猎物一样,让人非常非常不舒服!   回了毡房,钟灵搓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故意抖擞抖搂,看那些鸡皮疙瘩能不能化为实体,掉在地上。   她自顾自的驱散阴霾,冒顿那边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在干嘛?”   钟灵被突然声音吓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有个大活人还在自己房子里,“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不久。”   钟灵哦了一声,下意识的跺跺脚,拍拍衣服,然后才进门。   冒顿奇怪了“进门前还要跳个舞?你怀里抱的什么东西?”   “小狗啊,刚出生没多久的呢,咬住我的衣裙不松开,就把带回来养了。 ”   “这狗到是挺会选主人。”   “是我们有缘份。”   冒顿点头不和她扯皮,你漂亮你说了算!   钟灵对冒顿提到亚目功,“我刚碰见楼烦太子了,怪里怪气的。”   冒顿嘱咐道:“离他远些,他以前威风的日子过惯了,来匈奴让稽粥处处挤兑,心里已然扭曲。难免干出极端之事。 ”   钟灵点点头,又要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你怎么比单于还忙?   “告诉稽粥,离那个亚目功远些。”   冒顿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淡然的说:“稽粥要是连这些人都应付不了,怎么当单于?你太小看他了。他也只有在你这里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   ……好吧。钟灵想想也对,在冒顿旁找个位置专心逗弄起小狗狗来。   冒顿问:“怀珍呢?”   “抱去母妃那了。母妃说想她了。”   冒顿,“嗯,正午去和母妃一起吃个饭吧。今天得闲。”   “好呀。” 然后又说,“哈哈,咱们一起去啊。”   哈哈? “你哈哈什么呢?” 冒顿困惑。   “哈哈,就是这小狗的名字啊,怎么样,我给起的,喜庆吧……”   ………叫你白痴可以吗? “再养一只,你是不是打算叫它嘻嘻?”   钟灵满脸佩服的看着冒顿,“你怎么知道?太神了吧你! 嘻嘻,嘿嘿,咯咯我都想好几个了。”   ……冒顿无语了,无话可以对答。   两人安静的呆了一会后,小狗睡着了。钟灵把它安顿到一个舒适的小窝里。   冒顿在浏览他的公文,认真的男人果然最帅气,阳光打在冒顿的侧脸,精致立体的轮廓,让钟灵移不开眼睛,鬼始神差的,钟灵就想去亲吻他。冒顿感觉到钟灵的靠近,然后一个吻接一个吻的落在他的脸上,耳后,脖颈。暖暖的呼出的气弄的冒顿很痒,心里顿时柔软,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钟灵咬着冒顿的喉结说,“我有没有送过你礼物?”   “没。”   “那我送你一百个吻。”   冒顿就这样微微扬着脖任钟灵亲吻他。气氛甜腻,岁月美好。   冒顿早被亲的有了欲望,只是他非常享受钟灵这样的主动,就像她养的小奶狗用小舌头舔他一样,柔柔软软的非常惹人喜爱。   钟灵一遍遍的亲吻冒顿,直到气息有些不够用,微喘道:“你有没有数啊差不多了吧?”   “差很多!”   “这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但不接受,还给你吧......”   接下来小剧场换人了,换冒顿亲吻钟灵,冒顿的吻像他人一样,充满了侵略和攻击。钟灵没几下就投降了,软软的伏在冒顿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有人说,当一个女人爱你时,她不会拒绝你对她身体的爱抚,且会时常给你紧紧的拥抱。当一个女人深爱你时,你的每个细节都会在她的目光中,比如你微笑时眼里有光亮,你头发中里参杂的一根白发,你脖颈后的一颗黑痣,你胳膊处的小伤口……这些细节处处都在她眼中放大,然后成为烙印,永存在记忆中。   上午时光就在两人相互撕磨中渡过,等正午时钟灵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冒顿神清气爽的。过了一会稽粥也来了,等着和他们一起去给太后请安。钟灵穿戴好,出了毡房看见稽粥,好奇的问:“你不吃饭,大正午的来干嘛?”   稽粥不理她,对冒顿行礼后说,“太后说今天想小聚,也命人通知我了。儿臣和父王一起去。”   冒顿点头,先走在了前面。   钟灵又把她的小奶狗抱上了,这小东西也睡了半天估计也是饿了,那就一起去趁饭吧。稽粥看了眼那一小团生物,问“你养的?”   “是啊,可爱吧。”   “我有比这更好看的,还想要吗?”   “目前先养一只吧,我还不知该怎么喂养它呢。”   小狗儿也许是知道自己成了大家的谈话焦点,突然一个发力,蹦到地上,跑开了。   钟灵下意识的去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我…….”   ……   …….   稽粥看了一眼憋着笑的父亲,自己也只能忍着,可钟灵那样子太滑稽可笑啊,忍不住时用干咳掩饰几下,五脏六腑都想放声大笑,只是找不到发泄口,憋的难受……   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热闹。冒顿的生母看见满屋的人,也是喜欢。抱抱怀珍和钟灵,琴木雅说几句贴己话,然后再让稽粥逗的哈哈大笑,冒顿微笑倾听,一家其乐融融。   这顿饭没多久,匈奴的太后,冒顿的母妃就走了。衰老病逝人生百态,生命轮回,无人可以抗衡。老人家去的很安详,梦中无痛楚的告别了人世。   钟灵难过了好几天,她怕的是冒顿更难过,就守这冒顿。冒顿对她这种小心翼翼好担心感动之余也安慰钟灵,“我没事。”   钟灵眼泪汪汪的,“真没事?”   冒顿摸摸钟灵的头发说:“没事。”   男人的悲伤,从不轻易示人!   痛苦磨难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压垮,打倒那人顶天立地的肩膀。   钟灵像个跟皮虫一样跟了冒顿一天,冒顿好笑之余,也感到钟灵确实替他分担了一部分悲伤。   晚饭钟灵特意给冒顿备了一壶她研究的二锅头,比米酒烈,但又不如二锅头够劲。冒顿一口菜一口酒,沉默安静的喝着,酒没了钟灵就给倒满,贤妻良母的乖坐一旁,不打扰冒顿。人有心事时特别容易醉,以前的冒顿10斤酒下肚都没问题,现在却有些茫了,陷入回忆中,从他开始有记忆时,一幕幕往事出现在脑海中。幼儿时期调皮捣蛋,母妃温暖的怀抱,青年时期被送到东胡当质子,然后独自潜逃回国,训练兵士,发明鸣嘀箭,弑父。然后取而代之当了匈奴单于,无一日偷懒懈怠,一心治理国民。这个成绩不是差的吧?   钟灵看着冒顿面部表情变化不停,阴晴不定的,冒顿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她比冒顿还难受。难受又不能哭涕涕的,只能喝酒。冒顿喝一杯,她也干一杯,酒解不开忧愁,但能造成失忆,暂时忘记。少一刻痛苦也是好的。一杯两杯三四杯……等冒顿再拿起酒杯时发现酒杯空空,没有酒呀?再低头一看,钟灵手那酒杯昏昏欲睡,迷瞪双眼,喝醉了! 冒顿把钟灵扶起了,钟灵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冒顿轻笑出声,喝酒解忧,你这又是为何?怀里醉汹汹的某人说着梦话,“我陪着你……”。    ☆、月氏亡   冒顿给母妃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所有草原民众都在无声的忙碌,气氛压抑中透着些许悲伤。   亚目功见看守自己的匈奴士兵有些松懈,抽个换工的空隙就悄悄溜了。其实他也没走太远,只是和人去接个头,说几句让人反感的阴谋话。与他接头的人是亚目功以前的部下,刚来匈奴时所有的随从都不允许进来,被驱逐出境了。他们大多数都回了楼烦,只有此人对亚目功忠心耿耿,一直在边境待命。   亚目功低声对此人说:“匈奴太后刚死,现在大家都在为丧礼忙碌,没空监视我。此次我有个计划,你去找几个人,来听我命令悄悄行事。”   “是,太子!要多少人?什么事您吩咐!”   “偷孩子! 我要把草原大阏氏的孩子偷出来,以此为筹码,放我离去,并且给我楼烦国割让土地,城池,让我楼烦国独立。”   这个部下一听这疯狂的命令吓了一跳,愚忠也是忠,不过脑子的忠诚也是忠诚,爽快的回答道,“是,全听太子安排。此事需要的人估计少不了。”   “有二十号人足够了,这几天那小孩是由稽粥看着的。稽粥不是喜欢她吗,我就是抢了,我就是要他疯狂。呸!什么东西! ”亚目功表情狰狞。   “怎么动手,何时行动?”接头人又问道。   “明天,我都计划好了,稽粥我引到人少之地,你们借口来悼念匈奴太后,混进来,找时机下手。”   “是!”   钟灵因为要去灵堂确实也不方便带着小怀珍一个娃娃,而怀珍又很黏稽粥,想着有一堆侍人和奴隶看着,钟灵也放心的把看孩子的任务交给了稽粥。   偷人计划其实并不成熟,也不合理。稽粥何等人物,怎么允许这二十几在他眼皮下兴风作浪呢。因为今日特殊,草原闲杂人等众多,稽粥走哪都抱着怀珍,也格外谨慎,敏感。亚目功那些小杂鱼那点鬼鬼祟祟的动作没有逃过稽粥的眼睛,当即命人逮捕了他们。亚目功别的本事没有,逃跑倒是一流,硬生生的冲出人群,还顺手牵了一匹快马,努力逃出了包围圈。   稽粥本没把亚目功当回事,可最后得知了那些人的动机后,气的砸了桌子! 惦记他算计他,没关系,也不可怕。可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身上,一个弱女子身上。不能原谅! 不可原谅! 稽粥当即就下了死命令,掘地三尺也要翻出亚目功那只臭老鼠的藏身之地。   小人永远是小人,要么废了他,要么别招惹他。那种人没有任何道德底线,手段阴险见不得光,实属社会的渣滓,败类,人人喊打才解气。稽粥一想到如果小怀珍要是落在他手中,就能疯狂。而钟灵那女人肯定会一蹶不振,崩溃了吧。太可恶! 挫骨抑灰也行!!   人要是铁了心躲藏,一时半会还真是没有办法找寻到。葬礼过后,稽粥把亚目功的事情向冒顿作了报告。冒顿也有些惊讶和后怕,怀珍是钟灵的命啊! “此事不要向大阏氏提起。”   稽粥应,“是,父王此事能否交给我来处理? ”   “可以,去安排吧。拿我手令,人员你自己去调配!”   “谢父王!我必让亚目功付出代价,最好给我完全消失。”   冒顿道:“确实是个祸害。当诛!”   父子二人善意的隐瞒了钟灵是对的,如果钟灵知道此事,按她的性子必是胆颤心惊,然后脑中联想出一大堆可怕事情,睡不着也吃不下,然后活在紧张、担忧和恐慌中。不知此事也好,最起码可以开心的抱着女儿,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闲时再调侃一下可怜的稽粥……   冒顿见钟灵果然对此事无所察觉也就放心了。太子稽粥是越来越成熟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可堪大用。稽粥派了一组组的人马,追寻数天仍然无果。稽粥停下来,慢慢分析亚目功的逃跑路线,不能这样漫天撒网。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好找,晚一些处罚他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稽粥压下气愤,分析起当下的局势。   匈奴一族独大,周边所有小国无人敢收留匈奴要捉拿的要犯。那再稍往西一些呢,对的,是月氏,那个曾经被父王驱逐千里的民族。一定是那个方向,稽粥断定。当夜,稽粥就来找冒顿商量对策,冒顿也还在王庭办公。 “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   “父王,我想请旨带兵功打月氏!”   冒顿放下手里的事务,“跑到月氏了?”   “是,周边小国全都搜过了,估计他们也不敢隐藏,我想到的可能只有月氏,那个民族残喘这么久也该消失了!”   冒顿想了一会道:“让左贤王和你去,带兵十万。 ”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稽粥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父王如此信任我?”   “你可以的。”   稽粥得到肯定突然全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是现在是晚上,他都能立马挥兵出发了!   亚目功确实逃到了月氏,并且月氏王也知此事,他以为天高皇帝远,匈奴也不会太计较的。就接纳了楼烦太子,想的是这丧家之犬虽然狼狈,可总归是一国太子呢,以后总该有点用处的吧。可月氏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太子用处大了,甚至能灭了他的王国。   第二日天一亮,稽粥就迫不及待的整军,挥师向西,连夜赶路。匈奴似乎是闪电战专利的持有者.稽粥的军事造诣很高,用兵之法参透颇深,他凭借塞外的地理优势,发起了突然性的攻击。彻底击败夙敌月氏,斩杀月氏王。并且将月氏王的头颅作为酒杯,而亚目功呢,自杀了,他怕稽粥又把他带回匈奴更加折磨他,倒也干脆的一剑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一生。   太子稽粥之名也从此威震西域。   一个刚刚经历战争的人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是天赋了。右贤王竭尽所有的赞美之词,在冒顿面前着实褒奖了稽粥一番。稽粥谦逊有礼,也不居功,都是右贤王厚爱,不吝赐教。冒顿很心慰,太子稽粥是越来越让他满意了。   钟灵非常后知后觉,大军出发时,才问冒顿:“稽粥干什么去?怎么带这么多人?”   “练兵。”   “哦。”   等稽粥胜利归来时,钟灵乐呵呵的问他:“你练完兵了?练出点啥成果来?来报告报告。对了你跑哪里去练兵了?感觉挺久没见你了。”   稽粥从钟灵怀里抱过怀珍,这女人还是一如继往的啰嗦,“月氏。”   钟灵一脸奇怪,“有毛病么?练兵还跑那么远,后崖上不是有地方么?”   “你才有毛病……”   “去打仗了?你个小孩子能不能安份守已一些,整天挥刀弄棒的,一点也不可爱。”   “……”稽粥翻了翻白眼,“麻烦您老人家换个形容词。”   “优雅。”   “优雅有时丁点作用也没有。”   钟灵想了想,也找不出合适的替代词,“总之是你得成年以后,再打打杀杀的。现在你适合多学习知识。”   稽粥强调无数次,他非常郁闷钟灵总是拿他当孩子,一本正经的对视钟灵说,“你是不是,非要我娶亲,然后再生个孩子,你升级为奶奶时,才认为我已成人了?”   “嗯,差不多。你娶亲也得二十以后吧?”   “要你管。”   “我是草原大阏氏,你归我管。”   “管天管地,你管我弄大哪个女人的肚皮?”   钟灵怒了,“你小子,反了天不成,我得好好让你父王收拾你了。”   稽粥乐了,走到房门口时回头对钟灵说,“我父王像我这么大时,后宫早都快住满女人了。”   ……娘娘滴,钟灵想自己怎么老是忘记古代这男女盛行早婚早育的。    ☆、刘贤      草原上的故事还在继续,此时汉朝也发生了一件让历史记载的大事情。事情是关于钟灵大哥刘濞,准确的说是关于刘濞的儿子刘贤的。   在一个风和日历的日子,吴王刘濞领着自己的儿子刘贤来到长安。刘濞去见汉文帝,刘贤则被安排着去陪皇太子刘启下棋去了。本是个好事,刘贤如果能与下任皇帝刘启打好交道,对他以后的发展是极有利的。可刘贤个性轻佻不说还剽悍,争强好胜心极重。与刘启下棋时,为争旗路,双方发生了争执,刘贤态度也极为不恭敬。皇太子刘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吃过亏,受过气,顺手操起棋盘就向刘贤砸去,愤怒之下居然把刘贤砸死了。   这是大事,当吴王刘濞匆匆赶来时,儿子早已魂归西天。打人的又是太子,想追究责任,求个正义都是不可能的。历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一句空荡的口头禅罢了。刘濞失了儿子不说,连个说法也没得到。心中慢慢有了怨恨,也逐渐失去了藩臣所应尽的礼节,称病,再也不来朝见汉文帝了。   因为这次事件,导致了吴王和皇上君臣之间的相互不信任和猜忌。而做为不被信任的臣子,吴王刘濞是焦虑和恐惧的,他想说不定哪天有变,唯有扩充实力才能让他感到安全了。   这就是后面的历史了,刘濞在封国内大肆铸钱、煮盐、收留逃犯,在汉景帝下诏削藩时,已经准备了二十年的刘濞再也忍耐不住了,联合其他六国,挑起了“七国之乱”。这就是刘濞的反叛之路。   历史就是由很多巧合时间串联而成的,谁也不能料到,一场儿戏居然能杀死一个封国太子,然后引起后续的一场汉初最大的叛乱。   刘濞的儿子刘贤,钟灵曾经有一面之缘,也没说过几句话,但印象中是个高大英俊的孩子……   消息传来匈奴时,她很替哥哥悲哀。中年丧子,对任何一个父亲来说,都是莫大的痛,在心里都会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创伤。   钟灵给大哥刘濞写了封信,派使者送到大汉朝。信的主要意思是想安慰一下大哥,一切节哀,也希望他能来匈奴,这里天高地广的好散散心。和谁斗也不能和上位者斗呀,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钟灵有些郁郁不乐,冒顿对她说:“这事你暂且看开吧,此事看似是你兄长与汉皇帝的私事,而实质上是汉朝中央政权与地方诸侯政权之间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日益尖锐的结果,两个少年之间的争执只是个□□,后面最好劝一下你兄长,能忍则忍,不可莽撞。 ”   钟灵叹息一声,她是想劝呢,可是真正的历史早已按已有的轨道不偏不移的进行了。她阻止不了刘濞,她一直都知道。她知道所有人的历史,知道他们的一生故事,像个预言家一样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让她很是疲惫,压的她透不过气。   “冒顿,我们改天去泡温泉好不好?就是你以前带我去的那个地方。”   “嗯,等我安排。”   “现在胭脂山还有胭脂花开吗?”   “没了,入秋了,天渐凉了。 ”   “这个冬天好像来的迟了些。会比上个冬天还冷吗?”   “不会,这个冬天粮食特产丰富,大家可以安心过冬。”   沉默了一会,钟灵有些犹豫的问,“冒顿,我能不能回趟汉朝?”   “思乡了?”冒顿搂过钟灵来。   “想回去看看。”   “可以的。”   “来回要一年的时间吧,我想你怎么办。”   “你这样赶路会很累。还有小怀珍呢。”   钟灵垂头,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感觉一下很空虚,甚至是经常恍惚。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她心烦意乱的受不了。   是不是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偶尔都会感到烦躁和单调?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估计是每个人的梦想吧。可是现实却有太多羁绊,没有时间,没有金钱,各种因素的没条件…… 是啊,钟灵想着,她还有怀珍呢,怀珍还小,受不了这长路颠簸的。也许过一段时间心情转变后也没了出去玩一番的激情动力。   钟灵勉强的微笑,对着冒顿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从来不束缚你,只是心疼你。”   “那你带我去个稍远的地方看看?”   “嗯,想去哪都可以。我有时间我领你去,没时间让稽粥陪你。”对于冒顿的许诺,钟灵有点热泪盈眶,真是岁数越长越任性了。   改日稽粥碰到了钟灵对她不免嘲笑了一番,“怎样?无聊呀,我带你爬树,摸鸟蛋,然后看蚂蚁搬家,下湖抓鱼……”   钟灵继续走不理这个熊孩子。   稽粥嘲笑完钟灵心情甚好,跟在她后面,神秘的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有个地方呢,完全符合你的要求,稍微远,美景也是独一无二的。整个山谷里都是蝴蝶……”   “在哪?”钟灵瞬间来了兴致,满山谷的蝴蝶?漫天飞舞,五彩缤纷,该多么漂亮啊!   “想去?”   “嗯,嗯!”   “也给我一壶你酿的二锅头。”   “成交!”   一壶二锅头就能看美景还有人陪你出游,这交易划算。   蝴蝶谷离的确实有点远,稽粥、钟灵和十几个护卫,一大早就出发。钟灵像个出笼的鸟儿,畅快的纵马飞奔,心情轻松了很多,不像前几日寻样压抑了。稽粥刻意放慢了马速,把钟灵护在里侧。几乎半上午过去了,一行人才到了目的地。此山谷确实偏僻,也安静,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一般人是很难找到此地的。   有些景色在图片或者听别人说,有多好,有多美,有多值得去看一看是一回事,。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身临其境永远感觉不到震撼和惊心动魄的美丽。   漫天漫地的蝴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甚至有连见都没见的品种,它们就近距离的飞在你眼前,围绕你身边。有的蝴蝶体型如拳头般大小,有的却精致的如指甲盖一样,墨黑,大红,宝蓝,橙黄……鲜亮的颜色,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用的,哪只蝴蝶都是那么漂亮,该看哪只呢?   大开眼界了,这个来自两千年的土老冒,钟灵有些迷失在这美丽的像幻境的世界里。   稽粥见钟灵看的入迷且忘我,也觉得不虚此行了。嘴角微微跷起来,彰显着他的心情也甚好!    ☆、昏迷      白天很累,跑了很远的路看蝴蝶,又连着赶了回来。本以为身体疲惫,人就容易入睡。可钟灵仍旧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失眠已是常态,能睡个好觉都是奢侈了。熬了几晚,身体开始受不住,可即使睡着了,也感觉恍惚有梦,千奇百怪的,流光白影,说不清道不楚。   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冒顿也发现了钟灵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钟灵反应迟钝,“什么?”   “生病了?”   “哦,没呀,就是有些没睡好。”   “有烦心事?”   “也没有,不知怎么了,越想睡越睡不着。”   冒顿想着失眠应该不是大事,就张开手臂,抱了抱钟灵说,“我现在去王庭有些事,稍晚些来看你。晚上我陪你睡。我专治失眠!”   钟灵笑笑说,“不正经,赶快去吧~”   冒顿去王庭和大臣们讨论的是以前月氏那块地方的重建问题,安排何人去驻守,怎样充份发挥那块土地的作用,饲养何种牲畜,种什么作物等一系,物尽其用! 冒顿仔细的听着众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然后再由他拍板定砖,决定关键的问题。   冒顿这边办公时,钟灵也不让自己闲着,哄怀珍,喂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陪她玩了一会,等小家伙睡着后又去逗哈哈,满草原追着它跑,小狗哈哈这两天也圆润了不少,四条小腿撒开欢跑,钟灵还不一定追的上。没个八百也有一千米了,钟灵额头潮湿,已然出汗了。吃了午饭也没敢午睡,就是怕中午睡的多,晚上更睡不着。黑漆漆的寂静夜里,所有人都睡,甚至连远处的牛羊都打着呼噜,而惟有你一人清醒,头疼欲裂,想睡又睡不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下午也不能让自己闲着,给冒顿做点冬衣吧?钟灵说干就干,翻箱倒柜的寻找材料和工具,布料最后选了墨绿色,以前喜欢什么粉色,黄色的,现在特别偏爱深色的衣服,宝蓝,墨绿……衣服的款式钟灵结合现代的羽绒服,里面填上新棉花。整个草原独一无二。 稽粥过来时,看见了也闹着要一件,钟灵说,“你去找点鸡毛啊,鸭毛什么的,选它们的绒毛!我给你缝羽绒服。轻薄又暖和。”   “为什么要填鸡毛?”稽粥疑惑的问。   “暖和啊!要不你找鸭毛。”   “鸡毛能保暖?”   “当然能,你看冬天那么冷,母鸡身上只有一层毛,它们不是照样过冬,没觉得它们有多冷……”   “我不要当母鸡!”稽粥怒。   钟灵哈哈笑着,说“没让你当母鸡,你可以当公鸡。”   稽粥想像自己一身鸡毛的样子有些黑脸。   钟灵更是笑的欢,“呵呵,鸭毛,要鸭毛,再说毛毛是缝在衣服里的,外面看不见的啊…….”   哦,这还差不多,可穿着不会难闻,不会痒?稽粥脑洞大开。看着钟灵还想发问,可心猛的一跳,他眼见着钟灵双眼闭着,接着向后倒去。幸亏稽粥眼疾手快拉住了,才不至于让钟灵磕了脑袋。   这是怎么了?!   稽粥扶着让钟灵,轻摇了一下没反应,呼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完全没有知觉。稽粥慌了,转头向侍人和奴隶大喊:“愣着干什么,把医工全给我叫来!”   周围有伺候的奴隶,只是她们也被钟灵的突然昏倒给惊吓到了,被稽粥一嗓子喊去,撒腿就往处面跑,是啊,愣着干什么呢! 脑子里无数遍的闪着稽粥的命令,找医工,全部的医工!   稽粥把钟灵抱到床上,让她平躺下。手紧紧握着钟灵的手,一遍遍的说:“没事的,没事啊……”不知是安慰钟灵还是安慰自己。   过一会所有的医工都赶来了,甚至是专门看牛马羊的都被叫来。黑压压一屋子人,稽粥火大的,吼道,“没用的都给我出去!”   又一阵热闹后,出去了多半数人。留下的一些医工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他们轮流看诊钟灵,但每个人都摇头,表示有些不知道病因。   稽粥看着他们摇头,又来了火气,“一群废物。滚! ”   冒顿得到消息赶回毡房时,正听见稽粥发脾气,那就是还没醒?病的厉害?   稽粥看见父王来了,心里安定多了,父王一定是有办法的。慢慢向冒顿说道,“父王,我来时大阏氏坐在桌前给您缝衣服,刚聊了几句闲话,她就向后晕倒了。一直没醒过。”   冒顿又问,“医工怎么说?”   稽粥凌厉的眼神向刀一样,不客气的全招呼在医工身上,“那群废物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么多人,没一个知道的?冒顿也生气了! 周围的一圈人在父子二人的怒视下,都羞愧的垂了头。   冒顿对他们命令道,“都出去,给我仔细想想原因!我的王庭从来不养庸人。”   “是……”一堆人战战兢兢的退出了钟灵的毡房。   冒顿转身坐在钟灵的床边,摇晃,呼喊也是不管用。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深思了一会对稽粥说,“去,命人把巫师请过来。”   古代的一些巫师地位崇高,受民众敬仰。他们有着神奇的预测能力,他们认为人与自然之间不仅是平等的交流、交换关系,最重要的关系还表现为依附。把自身当作自然的一部分,认为人并不比其他自然物优越。人要听命于自然,并且遵守自然的命令行事。换个说法是人与自然本来就是一体的,自然也是人的一部分,人在思考,也是自然在思考。自然的某一部分出了毛病,人一下子也就能感知。这便是占卜! 这种能够预测的道理,古代的一些巫师保留了这种“能力”。   被请来给钟灵看病的巫师,作了一系列神秘动作后,还念了几句咒语,这是他在和自然对话。过了一会,巫师一脸严肃的告诉冒顿父子,“奇妙的大自然告诉我,大阏氏没有病的,只是她本不属于这里。”   “请巫师说的说的明了些。”稽粥听不懂巫师的话。   巫师混浊的眼,望向天空,“自然之神伟大,顺应吧,不可强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随风。”   冒顿心头诧异,“什么叫来去匆匆?”   稽粥也焦急的问,“你给我说清楚,一切随风是什么意思?”   巫师不敢直面两个主子,微微躬身说,“大阏氏的存在完全是凭着她的意志,她的依恋和依赖,靠着这份不舍,她一直支撑着她到现在,当属不易! 大阏氏独自斗争到现在已是油尽灯枯,难以支撑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明白了,稽粥立马红了眼睛,他不相信这个死老头的胡言乱语,揪着他的脖子吼道:“你给我看清楚再说!好好想清楚以后,给我重新说! ”   巫师被吼的一抖,瞅了一眼冒顿,冒顿一双豹眼凶狠的瞪着他,完全是赞成稽粥的暴力。   巫师心里苦,他与自然的感知结果就是这样的啊,重说一遍也是如此,他是一个坚定不移,尊重信仰的人,威武不能屈,就又嗑吧说简化了一遍,“大阏氏心中有份纯粹的爱,有她不能割舍的牵挂,这些感情支撑她活到现在。她本不属于这里,每时每刻她都要和命运斗争,现在她没力气了。要休息,醒的时间将越来越短。然后永远沉睡……”   稽粥一脚就把巫师给踢出去了。不想听! 他不接受这个说法,冒顿甚至想下令把臭巫师给宰了,但不能。   钟灵后半夜才惊醒,做了恶梦,在梦里和人撕扯像打架一样,打的头破血流。挣扎着醒来,混身酸痛,奇怪着又不是真的打架,可为何也感觉这么累。   总之,只是个梦,太好了!   钟灵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是冒顿! 月色下冒顿眉头紧蹙,眼神复杂的看着钟灵慢慢苏醒,只想紧紧的抱着她,怕她就这样消失,怕她不醒。那个巫师是匈奴很有名望的人,他预测过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会成为现实。冒顿怕了,他守了钟灵一日一夜,终于等到她醒来了,冒顿擦了擦钟灵脑门上的汗,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嗯,居然是和人打架。怎么梦到这么奇怪的梦。”   “和什么人?” 难道真应验了巫师说的?   “看不清,他的力量很大,拽的我胳膊疼,说要领我去哪里,我说不去,他非要拽我,情急之下我还挠花了他的脸,但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下次打架叫上我。” 冒顿的心微微抽痛。   钟灵噗嗤一笑,“好呀,呵呵,你去给我报仇。”   “嗯,打的他不敢再招惹你来! 噩梦也别怕,一切有我。”   钟灵又往冒顿怀里挪了挪,不怕的,噩梦醒来,发现自己在你温暖的怀抱里,让我感到如此幸福和无所畏惧。    ☆、安顿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是很残酷。钟灵确实如巫师所说,一日比一日清醒的时间短。   大家默默的伤心,默默的陪伴。冒顿、稽粥、琴木雅,大家都把自己大部分的时间用来陪钟灵。冒顿甚至把王庭的许多工作搬进了钟灵的毡房,一会一个大臣,一会一个贤王的,钟灵的小毡房快成了草原上的香勃勃,众人络绎不绝。钟灵一上午就看人了,看完也记不住,完全脸盲,头晕呼呼的。她向冒顿软软的哀求,“你别在这办公了……”   “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你又昏倒怎么办?”   “我去找琴木雅……”   冒顿想想,“去玩一会就回来,我不到一时辰就回来,然后一起吃正午饭。”虽然君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更多时候还是身不由已。   “好呀,中午想吃什么?”钟灵问。   “什么都好,你秀色可餐。”冒顿命人收拾贡桌上的东西,送到王庭去。   “看着我可以当饭吃?” 钟灵喜滋滋的问。   冒顿笑道,“是啊,看着你就饱了。”   钟灵扬起小拳头就向冒顿打去,被冒顿大手一抓动不了,然后把钟灵拉到自己身前,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你,我吃什么都香。你要好好的。”   钟灵嗯了一下,又问道,“我为什么最近这么能睡?我感觉不太好,精神也不如以前了。”   “不要多想,你那小脑袋装不下太多东西,你就想正午吃什么,下午穿什么,晚上怎么能让我更舒服。”   钟灵噗嗤一下乐道,“不知羞,你怎么不让我更舒服。”   “好呀,你怎么样舒服你告诉我,我保证完成任务……”冒顿打趣她。   钟灵语塞了,这让人怎么说?抬头看着冒顿笑容温暖,话就到了嘴边,“你亲亲我。”   冒顿没有丝毫犹豫,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温柔,漂亮,聪明,又有些小娇气,他宠爱她胜过任何人。可她最近不太好,甚至要离开他了……   冒顿这个吻有太多的情绪,有着生离死别的纠缠。甜蜜中掺杂着悲壮。钟灵好像懂了冒顿的心情,眼泪扑簌着落下,湿了脸颊。冒顿慢慢吻去那些泪水,然后闭着眼,头枕在钟灵的小肩膀上,久久不愿抬头。那么坚强的汉子啊!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两人这样仿佛就能永恒。   时间也好像只是一瞬,浮生一梦。   钟灵抖抖肩膀,声音发闷,但语气故意带着调皮和轻松,“喂,你别告诉我,你哭了。”   冒顿高冷的哼了一声,语带不屑,“眼泪那种东西,我生来就没有。”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身子香香的真好闻,我就这儿呆着,哪也不想去了。”   “哎呀,不行。我可不要作误国误民的红颜祸水。 ”   “你高估你自己了,你只能霍霍我。”   “能霍霍你,证明我还是有实力的。”钟灵不服~   冒顿实在有些忍俊不禁,“是,是,你实力强好吧?”   “好呀!这就对了,别心口不一的。”钟灵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小人得志。”冒顿继续打击她道。   钟灵气苦,这人嘴皮太利索,斗不过呀,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样回击他时,听见毡房外有一声轻笑传来,接着有奴隶就像他们禀告,“琴木雅阏氏来了。”   钟灵笑笑说,“快请进来呀。”   琴木雅进来,向冒顿行礼后,请罪道:“不知单于在此,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冒顿笑笑说,“没什么,你们聊吧。”说着转身走了。他要去王庭,然后抓紧处理公事,然后过来和钟灵吃午饭,正好琴木雅来陪她一会……   钟灵看着冒顿转身   要走,突然想起清宫剧的剧情了,大声对着冒顿的背景说,“单于慢走,小人,恭送大单于了……”   冒顿的脚步趔趄了一下,钟灵放声大笑,恶作剧成功! 琴木雅也乐不可支,拉着钟灵的手笑道,“你呀,可怎么说你呀。”   “谁让他说我是小人得志了,我明明忠厚老实。”   这下连毡房的奴隶和侍人们都忍不住笑也声音。   言归正传,等毡房安静下来,钟灵拉着琴木雅坐下,一脸严肃的问,“你知道我怎么了吗?他们都不告诉我。”   “医工只是说你身子弱,你要多休息。”   “不对,我自己有感应的,别骗我。”   琴木雅有些难受,但儿子稽粥也不让她说实话,“真的,你真的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对了,怀珍呢?”   “哦,午睡呢,估计快醒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钟灵一脸恳切。   “你说。”   “帮我照顾怀珍好吗,万一我有个什么事。”   琴木雅眼眶也已有了泪水,都是当妈的,她当然知道钟灵的心情,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孩子每一个母亲都可以做任何事,都有无穷的潜力,交给谁手里都觉得不如自己带着放心。怀珍可是钟灵的宝贝啊,就这样托付给了自己,是有多无奈,多心酸。琴木雅哽咽道,“我才不要帮你看孩子。你这个亲妈可别想做甩手掌柜。 ”   “求你了,好好照顾她。”钟灵一想到女儿还没安顿好就有些焦急。   “你闭嘴,少说有的没有,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能不能不要像交待后事一样?你没有病!”琴木雅泪流下来。   “我没病,你哭啥?我这不是说万一呢么。”钟灵想露出个笑容,可是只有脸皮在动,太勉强了。   “我是让你气的,好好的,你没事瞎捉摸啥! 以后可不准再说了! ”   “是,是,但这次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以后替她选个对她好的夫婿。”   琴木雅一直都知道钟灵是个聪明人,看来这次她是铁了心要这个心安了,让她放心点也好吧,琴木雅想。“我答应你! 我要事有个万一了你也帮我照顾稽粥。”   “行!”钟灵知道琴木雅是换个方式安慰她。   琴木雅又道,“怀珍可比稽粥讨喜多了,我喜爱她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我抱怀珍的次数都比稽粥的多了,这你可是亲眼目堵的。”   钟灵呼出一口所,心稍安了,女儿还小着,是她最不放心的牵挂。确实琴木雅是对怀珍很好的。钟灵点点头,露出灿烂笑容,她相信琴木雅会说到做到。   一会外面一个奴隶在门外禀告说,“有一封从汉朝来的信要交给大阏氏。” 钟灵马上反应过来,是大哥刘濞的。终于收到回信了,钟灵命人迅速拿进来。   信是刘濞大哥写的没错,可整封信充满了压抑和无奈。儿子的冤死让他气愤难平,甚至有意无意的向钟灵透露出他要反的决心。信上说“既然顺从、委曲求全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还要顺从?反正都是一种结局,为何不反抗一下?给自己谋条活路呢? ” 信中还说希望钟灵能在若干年,待他时机成熟,能把父王母后暂时接到匈奴来,冒顿单于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样他就没了后顾之忧…… 钟灵想,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要赶在一起呢,是要测试一下人的心里承受极限吗?   钟灵慢慢看完信,放到一边。然后趴在桌子上,闷起脑袋。琴木雅有些担忧的看着钟灵,她刚才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钟灵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回信吗?钟灵想着,还是别回了,她现在这身体状况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了。父王毕竟是高祖刘邦的哥哥,没人敢把他们二老怎么样的。历史书上记载刘濞谋反时都62岁了,时间还很长……她早就看不见那天的太阳了!   琴木雅见钟灵没有说打算,也就转移话题了,“快开饭了吧?单于应该快回来了。”   钟灵抬起头,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去吃吧,我还不饿。”   “行了,想哭就哭,天大的事也没吃饭最大。你要是需要安慰,我可以稍微大方点抱抱你的。”   钟灵最喜欢琴木雅这性子,“说的我好像小孩一样,吃饭就吃饭……”   人与人之间总是有亲有疏,有远有近的。有些人即使再亲近,但也是感觉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隐私。就像琴木雅,钟灵可以和她谈任何话题,甚至可以把自己视为生命的女儿交给她抚养,可就是不能允许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她,甚至是除了冒顿以外的任何人。   对着所有人钟灵是大度的,满不在乎的,甚至是乐观的。而惟有对冒顿,她是软弱的,需要安慰,要人哄的。她撒娇,耍赖,甚至是蛮不讲理。压了一天的烦闷,伤心和难过,在见到冒顿时终于找到了哭泣的理由。向山洪爆发,找到突破口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黄昏时,冒顿领着钟灵去草原走走,好散散心。辽阔远边的草原总能让人心胸气广的。没走多久,钟灵就蹲在地上哭起来,这么美的草原,这么好的冒顿,那么可爱的坏珍,自己渐感虚弱的身体……钟灵先是抽泣,然后是放声大哭,最后慢慢平息。冒顿默默地站在她后面,没有打扰她。   钟灵哭够了,一想不对啊,所有的电视桥段演的,不都是女主在哭,男主想尽办法安慰她吗?自己身后是不是站了个木头人?钟灵委委屈屈的回头,“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冒顿低下身,也蹲在钟灵旁边,“哭好了?”   “差不多。”   “看把这小脸冻的。”   “……”不是该说点,类似于------   --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你哭的我心都软了,你只要不哭,我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你,等等,这类的话吗?   钟灵还没有走出电视剧的怪圈。她就冒顿就是个呆子,钟灵哼了一声,决定不理他。起身要走,蹲的太久,腿麻了,钟灵想起身,也许是起的太猛了,也许是今天一直在清醒。总之又昏过去了。冒顿大惊,连忙抱过钟灵。心里又是一痛,今天清醒的时间果然没有昨天长。从不向天祈祷的冒顿,居然服输了。   夜色下,冒顿抱着钟灵慢慢走回她的毡房。夜色很美,星光也很美,可这美只能让人越加感到悲伤。    ☆、冲喜      钟灵这一睡又睡了两天。期间稽粥来看过她一次,发现她睡的并不安稳,呼吸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稽粥安静的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去找巫师了。   巫师的处所就是不同与常人,阴森森的不说,还到处挂着枯骨,门头,墙面,甚至是床上各种各样的羊头、牛头、虎头,狼头,甚至最中间供奉还是个人头…… 稽粥对他这装神弄鬼表示不屑,“巫师的兴趣果然一如既往的奇特。”   巫师向太子行礼,客气的问道,“太子来此不知有何事?”   稽粥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大阏氏还能活多久?”   “半,半年左右。”巫师掐指算了一下。   稽粥一把抓住巫师的领口,“你要是敢胡说,小心我撕了你。”   “是,是,臣不敢妄言。”   “有没有办法?”   “加多一些大阏氏对这里留恋的筹码。也有冲喜这么一说,与她亲近的人有喜事,也可以增加她的寿命。”   “能延长多久?”   “说不准,最多不过一两年时间。”   稽粥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转身就走,“你最好给我想个好办法,否则有一天我迟早收拾你!”   “臣必竭尽全……太子慢走。”   稽粥回了太子宫,一人饮酒醉。一桶桶的米酒,转眼就下肚了,真是可怕的胃容量。增加她留恋的筹码?怎么增加?增加点什么呢?稽粥怎么也想不出来,应该做点什么!   冲喜?她的亲近之人如果办喜事,对她是有好处的?我是她的亲近之人吧,稽粥自己问自己。是的,那我是不是也该成亲了,耽搁的太久了,总有一天自己是要成亲的。那就成亲吧?稽粥在喝茫了后,给自己下了命令。   次日从王庭回来的路上,冒顿听见自己的儿子向他说要娶亲时,微微有一些惊讶外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可有相中的女子?”   稽粥笑笑说,“父王安排吧,适龄的都行。”   冒顿道,“为什么?”这么急,又这么敷衍?   稽粥解释的理由也充分,“突然发现成亲的好处了,有热饭,热被窝,也有人等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挺好。”   冒顿想了一会道,“我听右贤王提到过她的女儿 ,去年就要指给你的,只是当时你没什么意愿。”   “行,那就她吧。婚礼一星期后举行。这几天请父王着人替我安排娶亲的聘礼吧。我去布置一下婚礼的场所,越热闹越好。”   冒顿若有所思,但也不细问,儿子大了,懂得尊重孩子的想法也是父母的责任。“你去吧,我来安排。”   右贤王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好,非常好!;稽这下女儿是一步登天了!太子妃,皇后……这荣誉可是天上赐予的大福祉啊!   等第三日收到太子的聘礼,右贤王简直被吓到了,礼单长且厚,一箱箱,一车车的礼品源源不断的进了他的大门。   这个女儿生的好,真是给他长脸啊!整个草原无人不羡慕他。右贤王春风得意,右贤王的女儿崔扎也一跃成为草原最尊贵,顶尖的人物之一。服侍她的奴隶,侍人数量渐长,穿戴更上档次,尤其是吃食更加明显,八菜一汤,上下午加餐。崔扎感觉自己的幸福日子终于来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婚礼前夜,稽粥去见了钟灵,“我要成亲了,你高兴吗?”   钟灵摸摸稽粥刺啦啦的头发说,“高兴呀,当然高兴了,哎呀,长成大孩子了! ”   稽粥突然生闷气,“还拿我当孩子吗?”   “哦,不。新郎官长大了。”   稽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心里一片阴影。   钟灵笑笑摇摇头,死小孩脾气挺大。   婚礼必须热闹,匈奴太子成婚阵仗怎么能小得了!流水席铺满整个草原,整只的烤全羊,烤乳猪,不要钱的往上摆,吃完上再上,直到吃撑为止。   冒顿坐在高处,钟灵也撑着精神陪坐一边。琴木雅呢,看着儿子娶媳妇,居然看哭了,被钟灵嘲笑道,“别人家都是嫁女儿,父母才哭,你这是哭啥?你儿子没给人家去倒插门呀~!”   琴木雅被这样一打岔也哭不出来了,拿起个羊腿就要去堵钟灵的嘴巴。   钟灵往冒顿身躲藏去,呼喊道,“冒顿救命,这女人要谋才害命。”   琴木雅是哭笑不得,对冒顿申冤,“单于眼明心亮,你就给我胡说八道,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个祸害。”   冒顿轻轻翘起的嘴角,眼里含笑。坐在她们中间,惬意的喝着酒,不理会她俩,随她们任意打闹。草原中间一对新人接受着大家的祝福,热热闹闹。草原高台上一对长辈嬉笑怒骂,热闹的程度更是不甘落后。很好,一切都很好。冒顿喜欢这种热闹。   晚上闹洞房时,钟灵也有兴致想去凑个热闹,当初自己嫁人时是被戏弄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当个悠哉游哉的旁边者,看别人被戏弄,然后自己在一边哈哈大笑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好戏刚开时,钟灵就被冒顿逮回了房间,理由是怀珍想妈妈了,你身体还没好,也不能太累……   幸灾乐祸的取笑别人的美好计划以失败告终。稽粥见钟灵眼亮晶晶,完全了解她的心思,也就乐的配合一群吃瓜群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等钟灵被父王领走后,他也没了嬉闹的兴趣,挥手忙着撵人,“散了吧,都散了吧。可别耽误本太子的洞房花烛……”   众人嘻嘻哈哈,一会就散了干净。   新娘子崔扎一脸娇羞的坐在床榻上,左等不见新郎又等连个影也没有,不是说散了要洞房花烛的?再然后就见一个侍人进来说,“太子有些喝醉了,请太女妃先行安置着睡吧。”   崔扎急了,“命令是太子传的?”   “是,太子说不能让你空等,可他实在有些头晕。”   “我去照顾他。”   “太子已经睡了。”   崔扎一脸沮丧的坐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他要求娶自己的吗?也许他是真的喝醉了?   新婚之夜,夫妻分房睡…… 稽粥心里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歉意,但只能抱歉了。他喜欢的女子快要死去了,那样明媚的笑容,亮若星辰的双眼,即将离这个大草原而去,然后长眠与此。   不属于这里?对呀,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属于这里,尽早有一天她会回去的吗?稽粥脑中一幕的闪现着以前的画面,是什么时候见的钟灵第一面,第一次说话时两人说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感情的沦陷,在她狡黠的笑,闪亮的眼还是樱红的唇中,迷失了自己,忘记了身份地位和年龄……   钟灵在自己的毡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如果她知道稽粥认为她的以前肯定不是凡人时,估计她自己都能笑岔气的。她就凡人啊,并且是躺在医院里的病秧子,要说点不平凡的,只能说她是个漂亮的病秧子,并且她爹有钱的富可敌国而已。    ☆、结局      这个冬天,虽然漫长,可家家户户粮食储备丰富,已不像前些年那样路上可以看到冻僵饿死的人和牲畜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个幸福的冬天,外面阴冷,不用出去干农活。一家人围着火炉大口吃肉喝酒,窝在小毡房里惬意的交谈……   可对于冒顿来说,实在难熬。钟灵开始咳嗽了,几乎日夜不停。那一声咳、咳、咳的声音,让他纠心和难过。别再咳了好不好?你吃点什么能好了呢?冒顿不是医生,也不是巫师,他很无措。   整个冬天钟灵都缠绵病榻,日渐消瘦不说,脸色苍白的像纸,呼吸也不稳了。终有一日,三九天要结束的最后一天。钟灵感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胸闷异常!   她对冒顿说,“我爱,爱你啊,只是我好像要先,先走了。”   “去哪里都要等我。”冒顿亲吻钟灵额头,轻声说。   钟灵点头,欲语泪先流,“谢谢你。”何其幸运,遇到你。这是我最好的青春,这是你最好的时光。“我想见见琴木雅和稽粥……”   冒顿起身吩咐人去叫他们。   琴木雅披着衣服,有些衣衫不整的来了,一看就是匆忙之下赶来的,“你怎么了?怎么样?”   钟灵还有心情打趣琴木雅,“你是谁呀乱糟糟的,把我的琴美人还给我……”   琴木雅一看钟灵的样子,就哭了。昨天还没这么憔悴难看呢。上前慢慢的就抱住钟灵问,“你是不是没好好吃药?嗓子哑的不疼吗?”   “不疼,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钟灵轻声说。   “嗯,记得。我在怀珍在。”   钟灵露出笑容,“谢谢你。”   还有稽粥没有说话呢,钟灵看向稽粥。稽粥自进来后就垂着头,动也不动的站在一边。就仿佛他不与她告别,钟灵就会一直活在这里的样子。   “稽粥过来,”钟灵招呼他。   继续低头,腿脚沉重。   琴木雅推了儿子一下,他没动弹。   冒顿说,“去吧。”   冒顿转身向门外走去,琴木雅也跟出去。稽粥缓慢的向钟灵走去……   钟灵不客气的打击道,“你个死小孩,让你和我说几句话这么……咳,这么不乐意啊。”   稽粥手自然的搭在钟灵的后背,轻拍着等她平喘。   “谢谢你啊,还真是体贴。”钟灵乐呵呵的说。   稽粥沉默的看着钟灵,然后向她的额头和眼睛吻去。第一次如此大胆吧。钟灵没有闪躲。   稽粥把钟灵搂在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咳,喜欢我的人多了~”   稽粥忽略钟灵话,继续说,“匈奴可不同与你的大汉朝,你觉得我不应该喜欢你,可匈奴是可以妻后母的。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后父王……我是可以娶你的……”   钟灵翻翻白眼,“谁,谁要嫁给你啊,臭小子,好女不嫁二夫,没听过啊。”缓缓的闭上眼睛,想再打击他几句,但今天的话说的有些多了,渐渐没了力气,又喘了一会,咳嗽几声说道,“ 稽粥乖,稽粥正当年。我已老去了…… ”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呢……   钟灵抬手指指外面,她最放心不下的怀珍被侍人抱过来,冒顿和琴木雅也进来了。稽粥一脸悲伤的从床边起来。   侍人想把孩子递给钟灵,钟灵却指了一下琴木雅。侍人有眼力的向琴木雅走去,琴木雅赶紧接过孩子,抱到自己怀里。钟灵对琴木雅说,“拜托了。”虽然没有发出声,但琴木雅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钟灵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冒顿,这是她最最不舍的两个人,必须努力记着他们的样子,然后带着对这个世界最深的留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冒顿大步走到床前,钟灵倒在冒顿怀中,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草原上再也见不到她带着一群人打雪仗的身影了,再也没有那一道靓丽的风景,那种走到哪里都让人追逐的漂亮,再也看不见了。   这年冬天,钟灵葬于草原的天鹅湖中,下葬时成千上万只天鹅遮蔽湖面,久久不散。   大单于的宠爱无处安放。怀珍失去了母亲。带走了稽粥最初的美好。琴木雅无语泪长流,当初她嫉恨钟灵,甚至不惜发却家族力量,冒着得罪单于的风险也要把钟灵弄到东胡去,后来两人居然成了朋友,无话不说的亲密。造化弄人。   稽粥很久后都无法接受钟灵就这样逝去,独饮独醉,甚至冷落了新婚妻子。   冒顿是个坚强的硬汉子,白天依旧照常办公,只有晚上独自躺在钟灵的床上,才任悲伤的情绪肆意流淌。   - 正文完- ☆、后续      故事到这里已接近尾声。   草原上的日子还在继续,风云流转,日月更替 。当一个人逝去了,只有曾经在乎的人才能记得她离去的日子,时常缅怀曾经的美好。而那引动不相干的人,叽叽喳喳的热闹过后总归是要过自己的日子。   一年又一年过去,冒顿华发渐生,眼睛看事物也开始模糊。日渐衰老!   某日黄昏,夕阳西下。在阴山的单于王庭外,突然奔来万千上万匹的苍狼,它们体形庞大,奔跑过后尘土飞扬。草原的牲畜见到这群狼,四处的仓皇逃窜。这里的动静,心动了城墙上守军,他们被狼群吓到,惊骇过后,想着赶紧关闭城门才好。却见为首苍狼猛然收住脚步,率先蹲下,以幽深暴虐的眼光,对着单于宫。狼群似乎得到命令,也如法炮制,蹲在地上,举着耳朵,瞪大眼睛,与头狼一起死死盯着单于宫。与自然通灵的巫师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腥臭之气,他心中一凛,快步跑向城门。苍狼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单于宫。   单于庭内,灯火辉煌,八部大人及众臣、将帅聚集在冒顿的床榻前。冒顿眼睛看着绘有盘旋乌龙的房顶,面色平静如水,面对围站的贵人和大臣,乃至坐在床上的阏氏和太子稽粥,一句说也不说。直到角鼓九次敲响,冒顿才转过头来,看着宠爱的阏氏琴木雅和大汉长公主钟灵的牌位,又看了看稽粥和众贵人及臣僚。道:“吾命至此绝也,单于位传稽粥!”   公元前174年,忽听得外面一阵狼嚎,整齐划一,声震四野,尔后,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蹄声。守军一看,群狼已跟在头狼的身后,张开四蹄,向着西边奔腾而去,匈奴朝野闻此情景,纷纷猜测说:“众狼此来,是为接冒顿大单于英灵; 还有的说,冒顿前生是众狼之首,上天神灵,下凡至匈奴帝国,为之昌盛,今使命已尽,归于天庭。   一代雄主,生命也在此画上了句点!   稽粥,流淌着冒顿之血的又一任匈奴帝王,同样彪悍无畏,且有着嗜血的残暴性格。   他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安葬冒顿。下葬时,黄金,白银,青铜的棺椁是必不可少,殉葬和陪葬的人数和器皿尽可能的多。悲伤的匈奴族众纷纷用径路刀划破面颊,血泪崩流,黑压压的人群,悲伤呼号,犹如花猫群啸,阴山周边天空,先是乌云飞纵,紧接着暴雪翻飞山河摇动,连山路猛兽和牲畜,青草和昆虫都不自觉地参与到这场葬礼里。冒顿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匈奴后人心目当中的一尊神灵。   安葬冒顿,老上单于在群臣和恭维簇拥下,坐在单于的镶金木榻开始以一国之君的眼光和心胸,君临天下,履行使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节,大部分的大部分来自参考资料。 《匈奴帝国七百年》《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匈奴帝国》,以及数不清的各种网页链接。 本章节只供读者阅读,可以不计字数,也可以侵权删除。 感谢阅读~关于这个故事,暂且讲到这里了。 给您问安。 下次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